“你說不說？”老師進入教室的腳步倒數之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趙棟梁決定兵行險著，無論如何也要解開心中疑惑，把跟前這杯加冰的菊花茶生吞喝掉，拉肚子也在所不惜，原先輕彈琵琶似的指頭回收，兵器鑄造師的雙手往前狠狠一抓，兩條辮子在掌心一交叉，快如閃電，輕聲威脅，如果不老實交代，辮子打結勢在必行！

嚴刑拷問的結局出人意料，盡管防御措施做的比馬奇諾防線牢固十倍，相信任何突然襲擊也難以傷及其一根毫毛，正在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如果二戰時期他是盟軍司令，消滅不可一世的法西斯何用待到諾曼底登陸，在法德邊境就已經解決問題，西線無戰事，東線拍蚊子，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從此可以從歷史抹去，一筆勾銷。占領全歐洲，踏平前蘇聯？普魯士笑話，無稽之談！可沒想到，這枝天塌下來估計也不會吱一聲的鮮花不但帶刺，還帶著種子，治療失眠癥的薰衣花種子，基因技術培育而成，語音密碼操控，只要說一聲“芝麻開花”，就會從口袋中發芽開花，節節升高，散發出有助改善睡眠的花香，使用者很快安然入夢，比數綿羊聽音樂嗑安眠藥還有效，每天睡到自然醒，活力充沛，精神百倍。

古代民謠曰：“有壓迫，必有反抗！”哲學和科學的交匯說：“壓力越大，反彈力越強！”沉默羔羊不再沉默，終于開口，臨陣倒戈，調轉槍頭，指揮若定：“芝麻開花，向后轉！”

紫色的的花瓣在眼前層層舒展，如夢似幻，勾魂攝魄，繚繞而來的淡淡香氣中，霎時，趙棟梁南柯一夢，一枕黃粱，匍匐書桌上，沉沉睡去。

恰巧，老師站上講臺，明察秋毫，驚堂木一拍，其實拍的是教學用具：“光天化日，居然有人在課堂上打呼嚕，眾目睽睽，旁若無人，成何體統？去，把他弄醒！”

剛上課就躺下一個，師道尊嚴何在？還有沒有道德？還有沒有良知？還有沒有紀律？還有沒有同情心？分明是在挑戰本師的忍耐力！“四沒有青年小二郎”跟前，芝麻油的味道撲鼻而來？豈有此理，兩罪并罰，醒后罰抄《學生守則》一百遍，打掃學院廁所十天！X光眼掃描，主人的臉黑得像某位古代名人，《七俠五義》瞬間從千萬G儲存器中脫穎而出：“開封有個包青天。來人啊，大刑伺候！”，王朝馬漢附身，兩名人工智能助手心領神會，立刻行動，啟動空氣過濾器，接近花花公子身邊。

不良青年不省人事，兩道目光齊射，肇事者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紙醉金迷，醉生夢死，機器人霎時滿腦子都是小說情節，角色代入，仿佛回到了一千多年前“怒砍陳世美”的北宋開封公堂上。

王朝一個箭步上前，打量為榮華富貴而狠心拋妻棄子的負心被告，心道：“這哥們身上香水味這么重，還說不認識秦香蓮，閉著眼睛撒謊，當包大人是瞎子？告訴你，俺們包大人不但心如明鏡，而且裸眼視力5、14159262，超出最高值小數點后七位數，看東西比南北朝時期圓周率的計算還精確，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妖，男扮女裝女扮男裝，就算人妖，大人他也一眼能辨真假，想在開封府再發生《木蘭詩》安能辨我是雄雌的奇譚，門都沒有。需要用昂貴的顯微鏡嗎？你看，大前年送來的那只快遞箱，連包裝都不拆。為什么人說包大人清如水，開封府福利好，就是因為跟著大人辦事省錢，不挪用公款，錢都用在刀刃上！比如說，提高員工待遇，補貼差旅費，還能拉動內需，共同富裕，一舉兩得：他好，大家好！

馬漢嫉惡如仇，怒視人面獸心狀元郎：“你這廝，把腦袋抬起來，往上看！大人額頭上那輪彎彎的月亮看到不？別以為這東西只是個裝飾品，用來顯擺的，好處多著呢，說你都不信！晚上斷案，把窗戶一打開，額頭明月光，充分吸收太陽能，連點蠟燭的功夫都省了，年終獎金穩穩的。如果遇上停電，黑燈瞎火，找不著茅廁，不用急，只要跟在包大人后面，開閘泄洪毫無問題，更絕對不會出現偶遇異性的尷尬。俺們包大人要是在外貿司，招商引資何須設立特區，黑人老外舉頭望明月，他鄉遇故知，財源滾滾來，GDP立馬翻倍。

人工智能腦袋里，計算機一旦運行，從盤古開天辟地，中華上下五千年，到改革開放走進新時代，翻開書頁，所知遠不止一部《七俠五義》，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遺漏，還能天天更新。除非受到黑客攻擊，否則不會出錯。盯了這么久，身份識別系統已自動鎖定人犯，24世紀翻版陳世美卻還未醒悟，大難臨頭了，依然高枕無憂，無動于衷，果然，黑風雙煞眼皮底下做白日夢，找死！“頭懸梁，錐刺股”，兩大醒神絕招同時使出…

“盜夢兇光！形同蛛絲，被盜者天靈蓋上會留下紅斑，難以察覺。因為盜夢時，受害人已經失去意識，感覺不到光線的照射，所以成為間諜組織竊取重大機密常用的手段。不過，這種技術乘人之危，違背意愿，極不道德，后來被禁止使用。想不到今天竟然在這兒出現，難道，他的目的不是航班，而是機長大腦里的航空程序？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幾乎是唯一的答案。快，關閉機艙門，把所有燈打開，啟動隱身探測儀，別讓兇手跑了！”消失于黑暗中的微弱光線似一個網絡路由器，雖然并不起眼，卻把千絲萬縷的紛亂線索連接起來，剎那間，解開謎底的提示從腦海劃過，警察隊長如夢初醒，緊急下令。

艙門關上，重新封閉的空間內，燈光亮如白晝。幾名警察有條不紊，精密儀器緊握手中，分工合作，搜素艙內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地方，一絲縫隙也不放過。一名女警穿梭于乘客間，不管男女老幼，檢測光線360°無死角覆蓋身軀，從頭到腳，掃描而下，海底撈針，反反復復，不厭其煩。忽然，仿佛能聽見各自心跳聲的人群里，鞠躬盡瘁，正彎腰勘察地面的一名警察抬頭：“隊長，你看！是不是這東西？”

不遠處，警用聚光燈應聲開啟，機艙內，一道更強烈的光芒迸射而出，警察隊長快步靠近，魁梧身軀俯下探視，身旁，發現兇器的警員掏出取證工具，小心翼翼朝地面伸展，纖毫畢現的燈火映照下，一片沾染血跡的白色小方塊被鉗子輕輕舉起，出現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里，出乎意料，杜秋水脫口而出：“牙齒？”

“的確是牙齒！血液還未凝固，估計剛脫落不久。而且，從形狀看，纖細小巧，很有可能屬于小孩或者女性的。只不過內藏乾坤，是一枚生物芯片。讓他們把嘴巴張開，逐一檢查！奇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個女人，她為什么一定要把這東西安裝在嘴里呢，不疼嗎？”探測儀掃描，顯示數據，端詳血淋淋牙齒片刻，警察隊長吩咐。

兇手的真面目即將揭曉，醫務人員上前，檢查繼續，隊長的疑惑耳邊回蕩，24世紀科技精細入微，即使技術再復雜的半導體，也能做到小若一只跳蚤，薄如一張蟬翼，攜帶隱藏十分簡便。既然如此，兇手何必要大費周章，把作案工具置于口中，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呢？這樣做，似乎有違常理。難道，呼之欲出的真相還另有隱情？幾名警察面面相覷，同樣百思不得其解，對視一眼后，又把目光投向了齜牙咧嘴的人群。或許，一切的答案，要待找到真兇，才能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兇手的用心，我能解釋。其實，她也是迫不得已！”杜秋水回應。

“迫不得已？不會吧，這樣一顆牙齒般大小的東西，隨便藏哪個地方，就算拿在手里，只要她不說，誰也不會留意。就連我們，也是剛發現罷了…”警察隊長難以置信。

教室，淡淡的夢幻香氣猶如青煙，機器助手臂膀變換芭蕉扇，轉動幾下，逐漸被驅散。暖風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日有所思，也有所夢。剛才，眼睛一閉，神游太虛。昏天黑地之時，與常人不同，他首先看到的不是混沌未開的宇宙洪荒，而是一幅水墨丹青，山外青山樓外樓：遠處，白鷺上青天，層巒疊翠，云霧繚繞；近處，小橋流水人家，黃鸝鳴翠柳，酒旗迎客之下，亭臺樓閣，雕梁畫棟，一扇半遮半掩的朱漆大門內外，才子佳人卿卿我我，進進出出。

這是何處，如此繁華熱鬧？沉吟片刻，他決定過去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