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選自《荷包里的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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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潼那天淋了雨后,果然不負眾望的當天晚上就感冒了。
然作為一個有藥物恐懼癥的女孩,自然是不肯吃藥,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哪怕在難受也好。
這就讓云朵很是頭疼了,以前沐潼的每一次生病都是這樣,不肯去醫院,又不肯吃藥,明明一個小感冒非要拖成重感冒,一生病就好幾個月才好……
現已經是深夜了,周圍房子的燈都熄滅了,只有她們家亮著,格外殊猶。
云朵拿著退燒藥在沐潼房門站了許久,口水都講干了,沐潼還是不肯開門出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轉動,云朵望著緊閉的房門,心里越發著急,無奈之下便去打了個電話給知夏。
或許知夏是個例外,是唯一能治好沐潼藥物恐懼癥的解藥。
而在家待著的盛知夏沒有入睡,一接到電話就匆匆的從家里跑了出去,好像一切都那么順理成章。
盛知夏的家離沐潼家里的距離就是隔一個小區,步行十來分鐘就到了,然他一路狂奔著,不愿讓她多等一秒,一分。
知夏一會兒就到了沐潼家,發絲有些零亂,他緩了緩神,才按了按門鈴。
然云朵很快的就開了門,一見知夏一愣,驚訝他來的真快,說:
“知夏,你來了,快進來吧。”
“云姨,小沐怎么樣了?”知夏走了進去,問到。
“唉,她一直不肯吃藥,連房門都鎖了。”云朵淡了口氣,擔憂的說。
“云姨,我去看看吧。”盛知夏緊縮眉頭,拿起桌子上的感冒藥,邁著步伐上樓。
穿過長長的的回廊里,一直到熟悉的房門停下腳步,知夏輕輕敲了敲門,還沒有開口里面就傳來一道微弱而不耐煩的聲音。
“我都說了我不要吃藥了……別再煩我了……”
“小沐,是我。”知夏聽著她虛弱的聲音,心不由一揪。
“夏哥哥?……”房間里蒙著被子的沐潼聽到熟悉的聲音,里面從被窩探出頭,沒有血色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她不顧自己的身體立馬從床上下來,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去開了門。
“小沐你……”知夏正準備抬腳進去的時候,視線忽然瞟到她的腳上,眉頭一蹙,臉色沉了下來,“都說了多少遍了,下床之前一定要穿鞋,地上涼。”
“夏哥哥……”沐潼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腳丫子,弱弱的喊了句。
盛知夏抿唇不語,直接彎腰將她一把抱起,往床上走去。
沐潼被他這個猝不及防的舉動給嚇到了,急忙挽著他的脖頸,?呆呆地看著他的俊容,心遺漏了半拍,紅了耳根子。
盛知夏沒有注意到沐潼的變化,三兩步就走到床前,彎腰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而后轉身出去,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夏哥哥!”沐潼見他走了,心里有些著急的喊了句。
盛知夏一會兒端著一杯水回到房間,把水遞給她,板著一個臉道:“吃藥。”
“夏哥哥?……我……不要吃藥!”沐潼見他那么兇的樣子,賭氣般的將那杯水重重地放到桌子上,還濺出來不少。
“別鬧,趕緊吃藥,吃完藥睡一覺就好了。”知夏撇了眼桌子上的那杯水,對沐潼的舉動一點都不生氣,依然耐著性子說。
“哼!夏哥哥兇我,就不吃藥!!”沐潼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煩躁的很,就耍著自己的小性子鉆進被窩里,不理他。
“小沐,乖,吃藥好不好?夏哥哥保證以后再也不兇你了。”知夏語氣終究還是軟了下來,他還是對他生不起來,他俯身攬起那蜷縮在一團的人兒,連人帶被。
“夏哥哥……我難受。”沐潼窩在他懷里,從被子探出頭來,泛著淚花弱弱的說了句。
“難受?我看看。”盛知夏著急的伸手蓋在她的額頭上,那溫度灼傷了他的手心,他眼眸微縮,立馬將沐潼放下,匆匆走了出去。
等他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幾盒藥,還重新倒了一杯水。
“夏哥哥,我能不能不吃藥啊,我不想吃藥。”沐潼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可憐巴巴的抬頭看著他,說
“不可以,趕緊吃藥,不然你是想去醫院打針?”知夏撕開退燒貼的開口,小心翼翼的將退燒貼貼在她額頭上,挑眉道。
“不要,可是可是藥很苦誒。”沐潼哭囧一個臉道。要知道打針對她來說不吃藥更痛苦。
“吃了藥,我給你一顆大白兔奶糖。”知夏把藥放入她的手心,帶著寵溺的樣子說。
“真的?”沐潼眼睛一亮,整個人都好起來的感覺。
“嗯。”知夏點點頭。
沐潼確認了一遍后,想了想,將要放入口中,喝了一大口水,抹了抹嘴巴,立馬說:“糖?”
“你呀!”盛知夏有些哭笑不得的拿出一顆糖,細心剝開了,放到她嘴邊。
“真甜!”沐潼一口將糖喊入嘴巴里,瞇著眼睛,笑著說。
“好了,現在睡一覺,明天就會好起來的。”盛知夏拉開被子,輕輕的拉著她讓她躺下,在將被子蓋好,蓋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沐潼的小腦袋。
沐潼呆呆的看著他,心里劃過柔軟的溫柔。
“睡吧。”知夏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說著,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夏哥哥,你不走?”沐潼疑惑著。
“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知夏看著她,認真的說。
“哦。”沐潼斂下神色,嘴角微微彎了彎,放松了自己的身體。
隨之時間的流逝,沐潼眼皮越來越重,直到陷入黑暗之中。
盛知夏見她睡著了,輕聲起身走到床前,給她掖了掖被子,視線移到她那張清麗脫俗的容顏,一頓,許久才回神,從房間里慢慢走出來。
云朵見他從樓上下來,急忙上前問到:“知夏,怎么樣了?”
“云姨,小沐已經吃了藥,睡下了。”盛知夏說。
“那就好。真是麻煩你了知夏,大晚上的。”云朵一臉的感激。
“這是我應該做的。”盛知夏認真的回道。
然云朵卻沒有聽出他話里的另外一層含義,說:“小沐有你這個哥哥在,我真的放心了。”
“……嗯”盛知夏聽到哥哥的這個字眼,有些發愣,還是擺脫不了這個稱呼嗎?
“知夏,現在也不早了,要不你就留下來住吧,你以前的房間還給你留著呢。”云朵看了看墻上的鐘表,道。
“也好,也很久沒有在云姨家里留宿了,還是很懷念小時候在云姨家住的日子。”盛知夏坦然地答應了。
“你的房間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一點都沒有變呢,沐潼啊,她一直都不舍的動,還經常去打掃呢。”云姨慈愛的看著他說,眼底竟是溫柔。
“是嗎。”盛知夏喜上眉梢,嘴角微彎。
“嗯。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云朵溫柔的說著便回了房間。
盛知夏道了聲晚安,便上了樓,來到那個充滿回憶的房間里,熟悉的布局,熟悉的物品,他來到書架旁,看著那些書本擺放的整整齊齊,不染一點灰塵,心微動。
他的視線忽然落到那本最不顯眼的藍色封面的書本上,不知是什么驅使他拿起那本書,那是一本叫《荷包里的單人床》的書,靜靜的看著這本書,忽然兒時的記憶朝他襲來。
【
“小沐,你怎么啦?怎么哭了?”
“夏哥哥,你看這本書里的牧童好可憐啊!”
“你說我會不會也像他一樣啊!”
“傻瓜,不過是一個故事而已,何況我怎么會讓你受到傷害呢,別哭了。”
“夏哥哥,你又不可能永遠跟我在一起,媽媽說你長大以后就要給我找一個小嫂子呢!”
“我不會找。”
“我才不信呢,哼。”
“那你要怎么樣才信我?”
“拉鉤,如果你騙了我,我就永遠不理你,就跟書里的月神一樣,讓你永遠沉睡!”
“呵呵,好,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騙。”
“嗯。”
……】
盛知夏從回憶中抽離出來,視線再次回到手中的書上,翻開最后的一頁,拿起一支筆沙沙的留下一行字,才放回原位。
夜深了,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靜默與黑暗之中。
沐潼,你可知道其實我才是那個仰慕你已久的月光,但是我不會用最極端的方式讓你留在我身邊,我會用時間來證明,我會讓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