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

但還少了一點東西。

只剩下最后兩個小時，任務時間就要結束了。

真坑。

喬兮忍住了把卷子拿出來清理思路的沖動，重新上了樓。

如果所有的硬幣都是那個木偶的血變成的······雖然這非常扯淡，但事實就是這樣，那么所有硬幣的地方，都是木偶流過血的地方。

道格斯先生要他們找硬幣，硬幣·······penny·······penny？！

喬兮上樓梯的腳步一頓。

Penny，除了便士硬幣，還有——佩妮的意思。

所以道格斯先生的女兒叫Penny？

喬兮突然有了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

佩妮生病以后，道格斯先生癡迷木偶，想讓木偶活起來，所以他·······用自己女兒做了實驗？

喬兮攥緊了手中的木偶，回想著有硬幣的地方。刀架，地毯，書，畫·······

畫？！

喬兮回到樓梯的畫旁邊。

現在細看，才發現畫中的女孩也是胡蘿卜色的長卷發，花裙子在紅色的花海里飄蕩。她微笑著，伸出來的手臂的關節處·······像極了木偶。

喬兮閉了閉眼。

道格斯先生為什么布置這個房子？為什么要表演？為什么要他們來找硬幣？

“哐！”

一聲巨響打斷了喬兮的思路。

她非常煩躁，這就和你做導數題二次求導的時候突然被打斷一樣，想把對方捏死的心都有。

她向下看去，客廳里的兩個身影扭打成一團，旁邊癱著的杰克在狂笑。

靠。

這個時候你們還填什么亂啊？！喬兮簡直要服了。說是對抗任務你就一定要對抗嗎?這個任務明明就可以合作，剛才給你的硬幣不夠嗎？非要搶別人的？

喬兮氣到說不出話，把手中的木偶收進倉庫，下樓準備去把那兩個人拉開。

然后她就看到了更加智障的一幕。

被查理打斷了一只手的琳達從系統倉庫里拿出一把尖刀。但是以她現在的身體大小，這把尖刀就和她一樣大，所以她不僅沒有成功砍斷查理的腿，反而因為拿不住尖刀而將刀掉在地上，在地板上戳了一個巨大的洞。

這里的動靜直接將真的道格斯先生引了過來。

喬兮看著被掀開的房頂，深深嘆了一口氣。

她錯了，第五次任務不是難，而是，非常煩！

“真是有趣。我的木偶········”

那只手又伸出來，抓住了琳達，小拇指一彈，琳達的另一只手也被卸了下來。她的雙腿無力的蹬著，面對這只即將捏碎她的大手，內心全是絕望。

“道格斯先生！”

喬兮突然大喊：“道格斯先生！演出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們還要全員謝幕呢！如果琳達走了，觀眾會不高興的！”

大手停留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

“繼續演出。”

大手把琳達放了下來，關上了房頂。

驚魂未定的琳達在地板上喘著粗氣。她哆哆嗦嗦地向道格斯管家換了線，把自己裝好。

喬兮轉過身，對著挑事兒的查理就是一腳。查理冷不防被她一腳踢了老遠，還沒爬起來，喬兮已經到了他旁邊，一手按著他的頭在地板上狠磕一下，另一只手直接卸了他的手臂。

杰克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笑。

喬兮把殘廢的查理掛在墻上，搜干凈了他所有的硬幣。

琳達和索菲婭站在一邊看她。

喬兮在地上坐下來，腦袋換著必背古詩詞，英語單詞，數學公式來背，等任務時間結束。

房子里一時及其安靜。

終于，到了五分鐘就要結束的時候，道格斯管家從沙發上站起身，開口：“你們找到所有的硬幣了嗎？”

“找到了。”喬兮回答。

琳達和索菲婭緊張地看著她。

“請把所有的硬幣放在桌子上。”

喬兮把從查理和杰克身上搜來的，連同自己的一起放在桌子上。索菲婭和琳達找到的也不少，也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道格斯管家從沙發上拿出一個袋子，將硬幣全部都裝進去。所有人都在等他最后的回答，是找完了，還是沒找完？

“你們沒有找完。”

道格斯慢悠悠地說：“觀眾很不高興。”

“還有一個。”喬兮拿出了那個殘破的木偶。

房頂突然被翻開，喬兮手中的木偶被奪走。喬兮收回差點被扯斷的手臂，抬頭看著沒有被關上的房頂。

一個面容憔悴的男人。他的頭發很亂，胡子也有很久沒有刮，眼睛里面布滿了紅血絲，雙手在木偶身上翻找著。

“沒有！沒有！”男人突然發出一聲怒吼，“沒有！為什么沒有！”

他伸出手想要把喬兮捏碎，但是喬兮早有準備，她跑進在樓梯背面的最下面，趴在地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道格斯先生無法把喬兮拉出來，除非他暴力拆除樓梯。但他沒有這么做。

他嘗試了幾次都未能如愿，突然爆發出悲傷的吼聲：“我再也做不出完美的木偶了········我不能，我不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喬兮心想，時間要到了。

下一秒，她就回到了白色空間。

她坐在白色空間的地板上，面色沉沉，沒有說話。

A感覺到了喬兮的不開心，沒敢把“恭喜完成五次任務”的話說出來，也沒敢讓喬兮去沙發上坐。

喬兮很不開心。

如果說，之前的任務時間還有跡可循，有邏輯推理，那這個任務世界就極其荒謬，雜亂無章。

她沒想明白。

就是這種煩躁的感覺，就像一道想不明白的數學題。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是這樣？哪里不對？

不知過了多久。喬兮站起身來，坐上沙發。

A終于能開口：“恭喜完成五次任務！”

喬兮點點頭：“謝謝。”

“那么，現在你是要繼續為公司工作，還是消除記憶重生呢？”A問。

“我沒死。不存在重生。”喬兮回答。

A哽了一下，對哦。

“繼續為公司工作。”喬兮說。

A高興地繼續問：“那么，你是要去公司的虛擬世界，還是留在這個世界呢？”

“去虛擬世界。”喬兮回答。

“好耶！”

喬兮聽著A高興的聲音，有點疑惑：“你這么高興干什么？”

“去虛擬世界你就能看見我啦！實體的哦！”A開心地說。

喬兮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A：········有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