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請你吃飯,戲曲學(xué)院有事,王教授讓我加個班,趕個稿,你別忘記了,看好朵朵。”
魏老師說完,就走了。
羅教授跟打霜兒的茄子,被魏老師懟了兩三下,見沒反應(yīng),以為是累了,嘆了口氣,看他倒頭就睡了。
羅家洛睡不著了,連續(xù)三天三夜,人跟木頭人一樣,老師打招呼,他也跟沒聽到一樣,到也沒讓人覺得奇怪,以前那個教授發(fā)起呆來,比這還要嚴(yán)重。
人走道,掉進(jìn)路邊馬葫蘆的事,沒聽說過,這羅教授就干過這種事。
坐在辦公室連續(xù)一周做畫,一句話不說,沒聽說過。
去買菜,交了錢,把菜送給人,沒聽說過。
看到路邊經(jīng)過的乞丐,人都躲著走,羅教授乞丐聊了一整天,還請人吃包子,沒聽說過吧?
與魏老師好久沒說過一句整話,兩人坐在客廳,跟兩具木乃伊一樣,也是這羅教授的故事。
與此類似的,不勝枚舉,羅家洛不跟人說話,簡單太小兒科了。
老師們共同的理想,他是在體味不一樣的人生,就是遨游太空的意思。
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深思,羅家洛覺得,所有煩惱都系于徒弟徐若君身上,她的地位魏老師怎么能取替,雖然目前魏老師已經(jīng)鳩占鵲巢。
繪畫的事、服裝廠的事、藝術(shù)公司的事、朵朵學(xué)校的事、王校長的事,別人不能幫他分憂,只有愛徒默默無聞在幫他,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想要讓自己重新振作,必須要跟徐若君總裁,深入面談一次。
她對羅教授的喜愛是一種純精神層次的,羅家洛找她都是很務(wù)實(shí)的,她內(nèi)心對金錢是鄙視態(tài)度的,可她天生又是一塊經(jīng)商的料,人長得相貌驚人,卻非要打扮得憋屈的鄰家小妹。
種種相矛盾的事情,匯集到一起,羅家洛難怪想了三天,還沒想到解決的辦法。
第二天,魏老師來了又走,朵朵問他,“爸爸,我們什么時候去見拉拉媽媽,我都想拉拉了。”
看女兒朵朵一臉“色”樣,羅家洛一把火就躥起來,女兒隨根兒,他有這么“色”嗎?
“臭小子,想個屁,怎么不想你老子,教授知道嗎?長大還指望你畫畫賺錢呢。”
“爸爸,不用長大,現(xiàn)在班級里,我就畫畫賣錢,朵朵每次都買,我都賺了一百多了。”
什么?
羅家洛吃驚看著朵朵從衣兜里掏出一百元,晃來晃去,不敢相信,這臭小子騙錢,還騙到自己女友身上,不會學(xué)好,騙別人嗎?
算了,反正他在學(xué)校地位與日俱升,不知誰聽說朵朵媽媽求他畫畫,那群年輕的媽媽們,專門弄了一個群,把他一個大老爺們加進(jìn)去。
說是婦女同胞的良師益友,私下都求他找時間,也會進(jìn)畫里,體味不一樣的人生。
羅家洛在想,看起來有點(diǎn)熟,怎么象是給那群孩子爸爸戴綠帽子的感覺呢。
去見朵朵媽媽,他覺得要慎重,一定把畫交出去,就等于有把柄在別人手中。
德克士門前,羅家洛看到拉拉媽媽洛可一身時尚的麗人裝,站在人群間,靚麗可人,不愧是留過學(xué)的,穿打扮跟一般家庭婦女就不一樣。
與古板的魏老師相比,平時這位音樂老師,花裙子很少穿,說為人師表要嚴(yán)肅,后來被他數(shù)落多次,加上洛可每天在她耳邊吹風(fēng),到家里,兩人衣著透亮,學(xué)得很快。
女人跟女人,別的不行,這穿衣打扮一學(xué)就會,不用特別用心,骨子里就能聞到騷味。
魏老師原來是悶騷,被他硬弄成露骨弄。
當(dāng)然,主要是在家里,要在外邊,他非打屁屁不可,不能太放,缺乏管制,就會變成第二個駱可。
“羅教授,你來了,我找個阿姨,讓她帶孩子們?nèi)ネ妫廴ノ臆嚴(yán)锪牧漠嫲桑俊?
羅家洛眼睛一翻,說好了,只聊“畫”不聊“話兒”。
他把畫從后背廂拿出來,遞給坐在車后面的洛可,見她給讓個座,猶豫半天,看周圍并無可疑男人盯著,這才低下頭鉆了進(jìn)去。
“好美啊!這畫里的人,象要走出來的,名畫家可太厲害了。”
洛可嬌聲嬌氣,用手摸著畫中的人,著迷般,眼神也閃亮光。
瞅著一身卡其色到小腿的連衣裙裝的洛可,腳下搭配同一顏色的鞋子,顯得文藝氣息,羅家洛知道吹牛的時間到了,精神頭也上來了。
“這是一種新畫法,叫魯本斯油畫技法。”
他又解釋魯本斯油畫技法,就是不透明顏料涂于亮部,保持暗部薄而透明。
這是他經(jīng)過數(shù)次與愛徒聊天“騷擾”后的收獲,為此背了下來,也是等以后,見面如何以老師的身份,表揚(yáng)一下學(xué)生運(yùn)用技法的純熟。
為了達(dá)到更高的一個語言深度,他背下不少。
魯本斯是一個外國著名畫家,欣賞另一個導(dǎo)師畫家叫提香。
提香在畫中膚色的運(yùn)用,模糊輪廓的繪畫效果,模糊輪廓就是用手指擦(透明或半透明)和透明上光共同完成的。
羅家洛還挺奇怪,手指作畫,徐若君的纖纖玉手,不都被腐蝕了,搞繪畫的人,還真不注意細(xì)節(jié),不象洛可手指細(xì)膩。
一席話說完,洛可的眼眸更亮了,完全就是崇拜。
“老師,可提前說好了,不能隨便給群里的那些女人畫,這是高雅藝術(shù),隨便了就不高貴了。”
意思挺明顯,她要做獨(dú)一無二的少數(shù),絕對不能被人覺得脫光了被畫,跟大街上賣破爛的一樣。
羅家洛自然點(diǎn)頭,略微遲疑片刻,把心中的想法憋了出來。
“洛可,你要記住,畫雖然是我畫的,但會容易被人誤解,所以……你?”
“嗯,老師,你放心,這個我懂,有人問,我不說是你,說是花錢找個女畫家弄的,看這線條,別人也不會懷疑會出自男人的手筆,這個姿式不錯,哪天換一個,要不,老師你再替我摸下骨。”
繪畫是講究技巧的,不同技巧,摸法也不同,羅家洛有點(diǎn)后悔自己唆使別人學(xué)壞了。
不過,洛可該不會一點(diǎn)不懂吧?
他嚴(yán)重懷疑,這個女人不單純?yōu)榱水嫞缓茫蜑榱嗣堑摹?
算了,反正也沒人,摸就摸吧。
嘆了口氣,覺得有點(diǎn)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