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加物料，花了李燁兩張大鈔，回到家里，陳真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且正在拖地。

“老板，你買個糞瓢干啥，吃飯嗎？”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往后吃肉還是吃土，就看今晚了！”

李燁將手里的東西丟在地上，肚子里驟然咕咕兩聲，驚得他急忙竄到衛生間，張嘴罵道。

“奸商，竟然給我吃過夜的豬蹄！”

陳真低頭翻了翻李燁買回來的東西，見有本小說，抬手就拾起來，一邊翻看，一邊皺著濃眉問。

“我怎么睡著了，老板，你是不是害我！”

蹲在坑上，李燁嗯嗯的發力，苦著臉回答陳真。

“別問，問了也不會告訴你，等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對了，晚上別吃飯，跟我去輔導功課，我倆得想辦法在她家過夜！”

輔導功課，過夜？

陳真瞧著小說，神色亢奮，咧嘴一笑：“嘻嘻，老板就是老板，愛好與眾不同，晚上兄弟就跟著你沾沾葷，呵呵……”

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陳真有這種想法很正常，李燁也沒說什么，提上褲子，鉆出來，手也不洗，呼的一下甩到陳真的嘴上。

“嘰嘰歪歪，走了，跟我過去！”

陳真一愣，抿了抿嘴，但覺得味道有點奇怪，急忙張嘴吐了起來。

“呸呸呸……你大爺的，陰老子，有種別跑！”

“哈哈……追不上我吧……啦啦……啦啦啦啦啦……”

李燁拾起小管鉗，往口袋一塞，甩開門就跑，嘴里還唱著很是魔性的調子。

嘻哈打鬧到了地方，李燁瞪了陳真一眼。

“打住，聽我說，咱們一定要想辦法留下來過夜，這事兒不能再拖了！”

“敲門，婆婆媽媽的，過夜這種事情還不簡單，看我的！”

“叮咚叮咚！”

按響了門鈴，李燁指著陳真就說。

“姨，這是我同學，是個學霸，我帶他來一起給你女兒輔導功課！”

“來來來，快進來坐，你們稍等，飯菜馬上就好！”小賣鋪老板娘系著圍裙，捏著鍋鏟，笑臉相迎。

看了陳真一眼，李燁微微一笑：“姨，中午吃壞肚子了，我先去趟衛生間！”

“哎呦，我肚子也鬧了，走走走，咱們一起去！”陳真裝模作樣的捂在肚子上，當先一步從玄關處沖到公共衛生間。

李燁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抬手往主臥門上敲了敲，說是借衛生間，里頭窸窣響了好久才聽到有人走過來。

“快點，臭死了！”

開門的那一瞬間，香氣撲鼻，來不及瞧一眼，那不耐煩的話語就飄了出來，李燁摸了摸后腦，尷尬道。

“真好看，小姐姐，作業寫完了嗎？”

說完，急忙搶進房，側身掠進衛生間，可不等關門，陳真卻唰的一下竄了過來，伸手擋在門上。

“等下，那邊的馬桶壞了，咱們一起！”

李燁瞧了瞧銀色的鋁板吊頂，手一動，將門讓了一道縫隙，等陳真進來，他急忙摸出手機，指了指嘴，而后快速的打了一串字。

“別說話，拿手機出來，放最狂躁的音樂，我需要遮掩！”

陳真一愣，急忙摸出手機，點開德國戰車的專輯，哐哐啷啷的聲音驟然飄起，而后湊近李燁的耳朵說。

“干什么，不是來吃飯過夜嗎，怎么還要我打掩護？”

李燁指了指吊頂，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

“把吊頂拆了，如果小桃被碎尸，下水管里一定有證據！”

陳真豎起拇指，踩上馬桶，一塊一塊的拆了下來，李燁將管鉗遞給他，伸手貼在嘴上，輕輕的噓了一聲，而后將耳朵帖子墻角的主管道上，聆聽起來，見沒什么聲音，手一抬，示意陳真開拆。

衛生間下的排水，帶有防臭彎彎，底部是螺旋的蓋子，拆起來并不是很費力，管鉗來回幾下，惡臭之氣瞬間翻滾出來。

“吧嗒”一聲，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管里掉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搭在陳真的腦殼，那酸爽，令他胃里驟然翻滾。

“嘔……”

李燁抬手，猛的抓住陳真的胳膊，瞅著他，打了個別動的手勢，而后扯出口罩和手套帶上，踮著腳，將他腦殼上的污穢之物取了下來。

借著明亮的燈光，那團黑乎得發臭的贓物露出了半截白骨，李燁吃了一驚，鉗著兩指，將它從一團毛發里扯了出來。

“你們好了沒，該吃飯啦！”

外面，老板娘突然喊了一聲，李燁一驚，指了指頭頂：“快，恢復原狀！”

本是想來蹭飯加過夜，想不到被李燁當掏糞工人用，這會兒還得干裝修，陳真拉著臉，極度不爽的搗鼓起來。

“這是腳趾骨，看來小桃真的死了！”

狂躁的音樂震得耳膜發顫，李燁輕飄飄的一句，陳真估計是沒聽到，嘟囔著嘴說。

“老燁，不是我話多，我看芳姨的老公就是兇手！”

“別胡說，一切得用證據說話，搗鼓好了沒，快洗個澡，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收好骨頭，李燁繞到窗戶邊，探頭往外瞧了瞧，只見外墻上全是白灰，芳姨家的窗戶往外接了半截，上頭放了幾個瓦罐的盆栽。

扶了下眼鏡，縮回身子，他又盯著鋁合金的窗框看，豁然，那狹窄溝槽里嵌著的一絲雜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掏出鑷子，鉗出來，湊到眼皮底下瞧了瞧。

“桂？”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老板娘站在外面吆喝道。

“臭小子，你倆躲在里面干什么，快出來吃飯！”

“姨，你家衛生間好漂亮，水也好溫暖，我情不自禁的洗了個澡，再勻兩分鐘，我們馬上出來！”

陳真智商不咋的，情商卻不低，說起謊話來連眼皮都不眨，摸起洗面臺上的手機，側臉瞧著李燁，連瞪了好幾眼。

李燁滿腦子都是桂花的影子，見陳真瞪自己，急忙打了個可以出去的手勢，不經意間，瞧見洗面臺上褐色的玻璃杯，他心里又咯噔一下。

可不等抓過來看，陳真卻吱呀一聲將門給拉開，老板娘的女兒正站在門口疑惑的瞧著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