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人命，這可是天大的事情，謝大爺思索再三，終是摸出了諾基亞8250手機，斜眼看著李燁說。

“你也是大人了，說話可得負責，我先擋住賣菜買菜的，等過了八點再說！”

李燁看了看手機，現在不到五點半，陳真才走不久，等等也未嘗不可。

別看謝大爺年老體邁，干起正事來卻絲毫不比年輕人差，他手里的電筒對著門口的人一陣晃悠，張嘴大喊。

“各位，今天衛生部門要過來檢查，菜市場暫時不開放，都回去吧！”

“檢查，檢什么，不賣菜損失你負責嗎？”

“別管賣的，咱們不買菜，一天吃啥喝啥，大爺，你開玩笑吧！”

“一天天的，盡是這些破事，走，有人打麻將嗎！”

……

場面有點吼不住，謝大爺瞧了瞧李燁，生怕這些人涌進來，給了他一個求助的眼神。

李燁躲在樓梯下，扶著眼鏡想了一會兒，而后抬頭看了看已經發白的天色，掏出手機就給派出所去了電話。

五分鐘不到，嗚嗚的警報聲沿街響起，聽著陣勢，起碼來了三輛車。

“誰報的警？”

李燁從樓梯口竄出來，舉手喊了聲。

“警察叔叔，是我，是我報的，快跟我走，兇手就在這里！”

兩個警員頂著正義之光，幾步搶跑過來，其中一人疑惑的瞧著他。

“你憑什么說有命案？”

報假警，那是犯法的，后果將十分嚴重，李燁抿了抿嘴。

“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到了地方，我自然會讓你們看到證據！”

“好小子，有自信，前頭帶路！”

一個警員招了招手，菜市場外唰唰幾聲又跟進來幾個。

一色兒的戎裝，帽子上的五角星閃閃發亮，合著冷峻的表情，他們看上去無比正義。

李燁不敢怠慢，急忙往菜市場中間穿過，跑步往芳姨家奔去。

“老謝，過來過來，這是咋回事，不是說衛生部門檢查嗎，派出所怎么來人了？”

“好家伙，是不是誰家遭賊了，我猜一定是管理員家里！”

“那可不一定，搞不好出人命了！”

……

菜市場外頭，圍觀的行人議論紛紛，那吵鬧的聲音令人腦殼發漲，謝大爺撇眼瞧了瞧對面的大樓，也忍不住好奇的跟了過去。

上到十摟，李燁敲開芳姨家的大門，兩個警員呼的一聲竄進去，瞬間將她制服。

“干什么，你們干什么，憑什么抓我？”

芳姨十分害怕，一邊極力掙扎，一邊驚恐的大喊。

“叔，搞錯了，不是她，快放開！”

李燁吃驚不已，噌噌兩步上前，扯著一個警員的胳膊辯解起來。

“好小子，大清早的，你耍我們是不，走，跟我們回去喝茶！”

松開芳姨，兩個警員瞪著李燁，其中一個當即摸出了手銬，眼瞅著就要鎖了他。

“不不不，我沒耍你們，真的有命案！”李燁往后退了兩步，指著芳姨說。

“她是證人，人就是在她家臥室死的！”

“小燁，你什么意思？”芳姨大惑不解，擠著眉頭瞧著李燁。

幾個警員也面面相覷，看了看芳姨，又瞅了瞅李燁，其中一個說道。

“怎么回事，要是說不清楚，你們兩個都得帶走！”

李燁面色無懼，走到芳姨身邊，扶著她的手往沙發上坐下，自個兒卻蹲下來，抬頭瞧著她的臉道。

“姨，我找到小桃了，她在化糞池里！”

“什么？”

芳姨大吃一驚，瞬間竄起來，可能是氣血上頭，一聲疑問有跌坐下去，抬手扶著額頭。

“小燁，姨膽小，你可別嚇唬我，她怎么可能在化糞池里呢？”

“她被人殺了，粉碎了，從馬桶里沖了下去，姨，你不要太傷心，如果你真是她好朋友，我希望你能為她佐證，替她伸張正義！”

李燁擔心芳姨受不了打擊，說話的同時還捏著她的合谷穴。

聽到這里，身后的警員這才知道真有命案，各自搬來椅子，圍著李燁坐下，仔細的聽了起來。

奇怪的是，芳姨好像在害怕什么，兩手抱著腦殼，一個勁兒的搖，嘴里重復的說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別問我，你別問我……”

這時候，保安謝大爺也跟著進了屋子，靠在鞋柜上接了一句。

“小芳，是不是你老公做的，你別怕，當著警員的面兒，咱們把事情說清楚就行！”

“他老公是誰，干什么的？”

一個警員回頭看向謝大爺，疑惑的問了聲。

“殺豬的，兇得很，提著殺豬刀，照誰都敢砍！”

見有人問話，謝大爺一邊回答，一邊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幾步，從兩名警員中間穿過去，而后挨著芳姨坐下來。

“你老公在哪里，讓他出來！”

李燁生怕又鬧出什么誤會，抬頭瞪了謝大爺一眼，回望著那些正襟危坐的警員說。

“你們別聽他胡說，兇手另有其人，時機到了他自然會出現！”

謝大爺有些尷尬，抬頭瞧了瞧眼前的茶幾，抬手拉著抽屜說。

“用根牙簽！”

他怎么知道這里有牙簽？

李燁眉頭一皺，盯著謝大爺瞧了好一會兒，而后又看了看芳姨，腦殼里突然明白過來。

原來是……怪不得他們都跟小桃很熟，芳姨啊芳姨，你雖然沒有殺人，可人卻是因你而死！

呼出一口氣，李燁覺得真相可以大白了，起身走到陽臺，瞧著樓下也不說話。

大早上的，這么多人跟著耗？

幾個警員相互看了一眼，有個人扶正了帽子，走到陽臺上，順著李燁的目光往下看，嘴上問道。

“看什么呢，我們都忙得很，你有話還是趕緊說吧！”

樓下，陳真忽然出現，李燁微微一笑，側臉道。

“現在請跟我到下一層，真相馬上大白于天下！”

“好小子，破案了，我給你頒發良好市民獎，走，帶路！”

警員臉露微笑，神色雖和藹可親，可那雙犀利的眼睛里正氣凜然，若非行得正，李燁不一定敢瞅他。

“噠噠噠噠……”

緩緩走到大廳，李燁扶了下眼鏡框。

“各位，死者的靈魂在召喚，現在請跟我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