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和肖冬陪蕾紅坐了一會，蕾紅的情緒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不像先前只是閉眼不語，現在聽小雪和肖冬聊天，偶爾也能插上幾句，聊了一會兒，看肖冬和蕾紅熟稔起來，小雪說：“哥，你陪紅紅聊聊天，我回去給紅紅煲個湯。”

“嗯”肖冬點了點頭，“路上慢點。”

或許是做老師的原因，肖冬本來很健談。剛才還聊的很好，但，小雪一走，現在跟一個美女單獨相處，他有點不自然，話也不知該怎么說了。蕾紅本來心情就不好，自然也沒什么話說。

倆人就那樣靜默地坐著，蕾紅閉著眼，肖冬低著頭。連空氣中都能嗅出尷尬的味道。

“蕾紅，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為了打破僵局，肖冬用眼睛瞄了一眼蕾紅，“我們做老師的最擅長的就是講故事。”

蕾紅嘴角勾起了微微的弧度，擠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在美國發生了這樣一個故事，”肖冬不管蕾紅聽不聽自顧自地講著。

“有一對夫婦去滑雪，不幸的是他們遇到了暴風雪，被困在了山中，天很冷，四周也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跡，而他們也沒有帶食品和御寒的衣物。過了一日，暴風雪仍在持續，他們只能躲在山洞中默默地忍受寒冷和饑餓。”肖冬講到一半停了停，看蕾紅的表情似乎有想聽的欲望，便又繼續講著。

“丈夫看著身體越來越差的妻子，決定繼續到外面去找食物，他明知什么也找不到但還是出去了。過了一會，他回來，妻子發現他身上血淋淋的，整個左臂都不見了。丈夫忍著痛，說他遇到了一只熊，熊被他打死，但他的一只胳膊也被熊咬斷，說著，他交給妻子一個烤的黝黑的東西，說是熊肉，讓妻子吃，并說他已經吃過。過了一個星期，救援隊找到了他們，妻子得救了，但丈夫卻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嗎？”肖冬看了看蕾紅，蕾紅面無表情，默不作聲。他繼續講下去。

“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個醫生發現了那段吃剩的熊肉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左臂，直到這時，妻子才知道一個星期以來維持她的生命的食物是她丈夫的左臂。一個救援隊員在那個山洞不遠處發現了一塊沾滿了血的石頭，和一堆燒過的木炭，原來丈夫并沒有遇到什么熊，他在距山洞不遠處用石頭敲斷他的左臂，然后烤熟，交給了他的妻子。為了他所愛的人，他放棄了自己生存的機會和權利，而把機會留給了他所愛的人。”

蕾紅不知是被故事中的人物感動了，還是悟出了愛情的真諦，亦或是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她竟緩緩地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肖冬看著臉頰上淚水肆意縱橫的蕾紅，不清楚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他的嘴角抽了抽，人尷尬地坐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肖冬不再說話，他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又會勾起蕾紅的傷心處，他開始低頭刷手機。

蕾紅也閉著眼睛，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肖冬想去抽根煙，便離開了病房。

等他一回來，剛推開門，便傻眼了。

蕾紅站在窗臺上，正準備往下跳。

這可是九樓呀！

肖冬以閃電的速度撲過去，緊緊地抱住蕾紅的雙腿，往后一拽，蕾紅便倒進了肖冬的懷里。

由于是夏天，蕾紅穿著薄薄的病號服，身體緊緊地貼住了肖冬厚實的胸膛，肖冬頓時感覺身體像被電擊了一下，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里蔓延開來。

肖冬把蕾紅扔到床上，朝蕾紅的臉“啪啪”扇了兩巴掌。

“你的生命是你自己的嗎？想想你父母，他們能承受失去你的痛嗎？你有沒有良心？為了一個沒人品的臭男人，值得嗎？”肖冬低聲怒吼著，目光冷得可以掉出冰渣子來，“剛才給你講的故事白講了，放心，你也會遇到一個用生命去愛你的人。”

蕾紅被肖冬的氣勢給嚇住了，她身子彎成蝦米狀，蜷縮在床上一聲不吭，蓬亂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臉色蒼白如紙。

肖冬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氣呼呼地

喘著粗氣。他還沒從剛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他剛才進來晚了一步，將會有怎樣可怕的事情發生。

過了好一會兒，肖冬才慢慢回過神來，但還是心有余悸。

他低頭，看著可憐巴巴的蕾紅，臉上還留著他的兩個紅紅的巴掌印，剛才情急之下，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用勁有點過。

他忍不住，抬起手，無限愛戀地把她臉頰邊的長發撩到耳后。在她紅腫的臉上輕輕碰了一下。蕾紅不知是疼的，還是驚的，本能地動了動頭，但并沒有排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