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玲哭著沖出藺楓的辦公室。
自己已經(jīng)把臉都撕碎,扔到地上了,竟然還是無法換回藺楓絲毫的愛。
她絕望到了極點,內(nèi)心無法釋放的悲楚,將她的身體都快要撐爆了。
她在街上胡亂跑了一會,竟然不知該往哪里去。這么多年,她的生活里,除了姨媽就是藺楓,單調(diào)的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詫。
雖然蔣明很愛她,但不知為什么她就是沒有辦法把蔣明當成自己人,心的距離才是最遠的距離。
她只能到酒吧喝酒,否則,受傷的心無處安放。
越玲喝得酩酊大醉,喝得不醒人事。然后就趴在酒吧的桌子上,一直沉沉地睡去。
過了很久,服務員走過來。
“女士?女士?醒醒!醒醒!你已經(jīng)睡了很久了。”
“嗯……嗯,我這是在哪里?”
“你在我們酒吧里。”服務員大聲地說。
“嗯……我該回家了,我該回家了!”越玲邊絮叨,邊拿起包,往外走。
越玲步履踉蹌,幾次都差點摔倒。
“女士,你可以嗎?”服務員不安地問。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越玲醉意朦朧地朝服務員擺了擺手。
越玲上了車。
剛開始還能左右方向盤,但很快兩只手就不停使喚了,腳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車子開始左右擺動。
不幸發(fā)生了!
沒走多遠,車子就跟一輛拉土車撞到了一起。
醫(yī)院里。
“越玲,越玲。”李梅心痛地喊著。
“你是家屬?”醫(yī)生問。
“嗯”李梅神情恍惚地說,“醫(yī)生,病人怎么樣?”
“你出來一下。”
“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可能要失去一只腳。”
“啊?”李梅大哭,“醫(yī)生你一定要救救這個孩子,她還這么年輕。求求你了,醫(yī)生。”
“我們一定會盡力的,但是還是要請你們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醫(yī)生見怪不怪,冷靜得讓人寒心。
藺楓來看越玲。
李梅起初把他往外趕,邊趕邊罵。
藺楓不走,堅持站到病房里。
李梅憤怒地開始斥責藺楓。
“玲兒,已經(jīng)夠不幸的了。”李梅痛苦地說,“藺楓,你知道越玲為什么會對感情這樣歇斯底里嗎?”
藺楓搖搖頭。
“你跟她相處了那么長時間,竟然對她一點都不了解。”李梅長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越玲的媽媽是怎么死的嗎?”
藺楓又搖搖頭。
“越玲的媽媽,我的姐姐,是因為被他爸爸拋棄,然后跳河自盡的。
那時越玲才九歲,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李梅紅著眼睛說,“我記的特別清楚,當時越玲一滴眼淚都沒掉,但我卻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懼。”
“長大后的越玲對感情一向很謹慎,她這么漂亮,追她的男孩從家門口都可以排到大馬路上了,可是越玲卻一直避談感情,直到遇到你之后,她才敞開了心扉。”
藺楓自責地看著病床上,已經(jīng)睡去的越玲,點滴無聲無息的從玻璃瓶中滴下來,通過輸液管進入了她的身體。
越玲臉色蒼白,眼角還殘留著淌下的淚水的痕跡。
窗外路燈的光投射進來,光線深淺不一的折射在她身上,讓她的身體顯得更加的落寞。
“藺楓,你知道嗎,你是越玲第一個愿意付出感情的人。”李梅眼睛紅腫,“可是你卻當頭給了她一棒。”
“我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孩子會走上和她媽媽同樣的命運。唉,怕什么來什么。”李梅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知道,她掙扎是因為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走上她媽媽的那條路。”李梅越說越氣憤,“可是,你,藺楓,竟那么絕情,非要把她往那條路上逼。”
藺楓不停地搓著兩只手,低著頭,一聲不吭。
“藺楓,你是鐵石心腸嗎?”李梅憤怒地看著藺楓。
“你真的是你爸的兒子。”
藺楓抬頭看了一眼李梅,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認識我爸?”
“不認識。”李梅自知說漏了嘴,忙否認。
“藺楓,越玲就那么讓你討厭嗎?”李梅不滿地盯著藺楓。
藺楓不語。他不知該怎么回答,心里有了你愛的那個人,其他人都沒了性別,談不上愛不愛,討厭不討厭。
可是現(xiàn)在的他能說什么呢?
越玲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他又怎能置之不理呢。
即使他再狠心,背負著這么深的自責,他跟小雪的情感世界能幸福嗎?
藺楓的內(nèi)心翻江倒海,一個小時的時間,仿佛把一輩子的事都想完了。
藺楓內(nèi)疚,決定照顧越玲一輩子。
藺楓將身體靠在醫(yī)院冰冷的墻壁上,心里五味雜陳,可有些路,既然選擇了,就要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