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G市的藺楓亂了呼吸,亂了想念。
他覺得自己和小雪的愛情就像被人忽然按了暫停鍵,戛然而止。他的心空落落的。
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時間都讓工作填得滿滿的,但,仍然無法平息自己一顆煩亂的心。
她不愿相信小雪是那樣的人,但,腦海中卻總會閃過那個讓他撕心裂肺的畫面,他的喉嚨劇烈地滑動了幾下,心臟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了,越來越痛,越來越痛……
藺楓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他平靜地躺在床上,毫無睡意。扭頭看向窗外的天空,一輪彎彎的下弦月孤獨地懸在空中,清冷的月光把外面樹的影子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一條一條的,讓他倍感不安。
藺楓披衣起床。
已是半夜兩點鐘,院子里很安靜,安靜得連呼吸都覺得吵得慌。
淋過雨的空氣,散發出淡淡的憂傷,正如他疲倦了的傷心。
忽然,他看見前面有個瘦削的黑影在閃動,不知為什么,他馬上想到了賈秘書。
藺楓偷偷跟在后面,寂靜的夜,偏偏不作美,雖然,他穿了一雙運動鞋,但腳步聲依然是那么刺耳。
他不敢靠近,就那么遠遠地跟著。藺楓能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跳,他既緊張又興奮。
城市的高樓一片黑暗,只有頂樓的燈不知疲倦地亮著。
賈秘書在入庫車間的門口停了下來,他四周瞅了瞅,便在門上有規律地敲了三下。
門開了,借著皎潔的月光和頂樓的燈光,藺楓清楚地看到了張小波的臉,藺楓眉頭微微一蹙,果然,正如他所料。
太遠了,他看不清張小波細微的表情,只見張小波,同樣地四處瞅了瞅,一下把賈秘書拉進屋里,關上門。
藺楓的臉上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那雙幽深不見底的雙眸里,閃著憤怒的光。
過了一會兒,賈秘書和張小波就出來了,但,不是空著手,兩人的懷里一人抱了幾箱藥,他們走向門口拐彎的地方。
藺楓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那邊竟停了一輛七座的黑色越野車。太狡猾了,竟然不是他想象的面包車或者大卡車。
他倆至少來回了十幾次吧,藺楓估摸著至少有一百多箱藥。整個過程,從頭至尾,只有他們兩個人。
越野車在刺耳的發動機聲里,連夜開走了。
暖風里夾雜著一點花的清香,淡淡地吹過來,藺楓揉了揉眉心,長舒了一口氣。調查了這么多天,事情的來龍去脈終于清晰了。
藺楓還原了整個過程。張小波在清點數目時做了手腳,比如說,明明有一千包藥,他會登記成九百,剩下的一百就被賈秘書拉走了。然后,運到C市一家制藥廠,改頭換面,換個包裝變成了另外一種藥。再低價出售給各個藥店,但大部分是輸送給了FM。
藺楓覺得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待到G市了,剩下的事情應該交給公安了!但不是現在,讓他們再囂張幾天吧!
他現在需要做的是回去搞清楚這個藥連夜拉走之后,在C市的什么地方換了包裝。
寬大的房間,暖黃的燈光,讓人感覺到了一絲平靜。重新回到房間的藺楓,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可是,沒過一會,腦子里又開始不停地閃現著大曾和小雪在一起的畫面。
藺楓用手抓撓著頭,煩躁地要崩潰。
想著要回到C市,藺楓沒有了先前的興奮。他甚至有點怕回去,他怕見到小雪。
他不知該以怎樣的姿態面對小雪,冷冰冰?臭罵一頓?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繼續配合小雪演戲?
難道小雪上輩子是個戲精?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在他眼中純潔無暇的小雪竟然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情,而且是和他的好朋友。
藺楓的心翻江倒海般翻騰著。
一夜就這樣在自我折磨中過去了。
東方露出魚肚白。
整個城市又開始忙碌起來。
藺楓不想起床,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好像只要他不睜眼睛天就不會亮。
八點鐘,老胡準時過來報到了。
藺楓的辦公室是個套間,辦公的地方在外面,休息的地方在里面。
“藺總。”胡廠長在外面邊敲門,邊輕聲喚著他。
藺楓裝作沒聽見,沒應聲,依然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胡廠長見沒人應聲,以為藺楓飛C市了,便走了。
藺楓就這樣在G市的床上又賴了一天。理智讓他還是決定以工作為重。
藺楓不想打草驚蛇,第二天,他裝作若無其事地飛回到了C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