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灄問道：“長公主，我們該怎么做？”

“什么也不用做，眼下最重要的是控制住疫情。”

“是，長公主。”

次日

秦傾宇和楚惜言將全城能動的百姓官兵都組織起來，兵分兩路尋找與老鼠有關的動物。

一直找了幾個時辰，楚惜言突然出聲道：“秦莊主，你有沒有聞到腐臭味？”

秦傾宇皺了皺眉，他剛才就聞到了：“少宮主也聞到了？秦某以為是難民身上傳來的味道。”

“不是，雖說與百姓身上的味道相似，但不同。”

“能否分辨味道來源于哪個方向？”

楚惜言吸了幾口氣，皺著眉分辨。

“東方。”

“好，所有人注意，扇形向東方移動。”

聽到有了眉目，眾人都充滿了興奮。

又走了半個時辰，隨著腐臭味越來越重，翻過一個山坡，入眼的東西讓秦傾宇胃里抽搐，而楚惜言捂著嘴干嘔！

整個一片地區，數不盡的蛇、鼠、鷹、山貓，百姓們紛紛議論：“天啊，這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會死這么多動物？”

“天譴！一定是天譴！”

秦傾宇強忍著惡心道：“大家不要慌亂，這些不過是以鼠類為中心的食物鏈而已！”

楚惜言拿出面紗帶上，疑惑的看著秦傾宇：“食物鏈是什么？”

“是吃老鼠，和吃老鼠天敵的物種。”

秦傾宇上前查看，難怪城中沒有老鼠，此處死亡的老鼠極多，引來這么多掠食者，全部感染病毒死亡了！

秦傾宇道：“死在這里的，應該是總過來覓食，而有行動能力的蛇類，怕是被百姓吃掉了，畢竟移動慢的蛇很好抓！”

楚惜言皺著眉：“這么多動物，就算我們治好了百姓，可它們怎么辦？只要感染一個人，就會傳染一大片！”

“帶走幾只，然后放火燒山！”

楚惜言一愣：“燒山？可這么多的山，都燒了損失未免太大！”

“這些動物很快都會死，木材還會長，可一旦蔓延，那就是天下的災難！不要計較眼前的得失。”

楚惜言再優秀，也只是個十一歲的女孩，而秦傾宇活了兩世，一眼便看透輕重。

“受教了，風旗留下，三個時辰后放火！”

“是，少宮主。”

秦傾宇返回城中，山上濃煙滾滾，這一把火，山中必生靈涂炭，可與天下相比，秦傾宇別無他選！

“眼下源頭找到了，可該怎么解？”

這時代沒有精密的儀器，無法化驗出病毒成分，沉思了很久后，秦傾宇吩咐道：“去疫區外抓些活的老鼠過來。”

“是，莊主。”

“切記，不可出去，由城外把守的軍官放在馬匹上送進來。”秦傾宇怕瘟疫傳播出去，下令不得出城。

“屬下領命。”

秦傾宇轉身調配草藥，即便效果甚微，也比毫無作為要強。

楚惜言看了半天道：“要活的老鼠做什么？”

“實驗，活體老鼠注入病毒，觀察老鼠發病全過程，期望找出病因。”

楚惜言眸中清亮，此人當真機敏，又果斷，乃成大事者必備的素質。

楚惜言在醫術上也不弱，此時配合秦傾宇一同熬制草藥，傍晚時分給百姓。

待百姓們喝下草藥，分發了食物，秦傾宇和楚惜言回到驛站歇息。

次日一早，秦傾宇照例熬制草藥，而楚惜言今日卻未前來。

“莊主，老鼠來了！”

秦傾宇一喜：“快拿過來。”

“是。”

看著活蹦亂跳的老鼠，秦傾宇想了想，一只喂了災民的血，一只喂了山上帶回的老鼠血。

三個時辰后，楚惜言緩緩走來，腳步虛浮，臉色蒼白。

秦傾宇皺著眉：“是否感染瘟疫？”

楚惜言苦笑了下：“無礙，繼續吧。”

“嗯，這兩只活鼠，一只喂了災民的血，一只喂了山上死亡的老鼠血，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時辰，喂了老鼠血的活鼠已經發病，在籠中不停奔跑！”

蕭青山道：“由此可見第一感染者確實是老鼠！”

“老鼠體內本就有很多病毒，尋常疾病無法感染老鼠，這次不知是什么病毒，竟然連老鼠都躲不過！”

“咳咳咳，咳！”楚惜言一陣咳嗽。

蕭青山已經虛弱不堪了，他的病情已進入到后期，見少宮主都已經染上了瘟疫，便擔心的問道：“師弟，你來此也有幾天了，可有不適？”

秦傾宇一愣：“不曾有不適。”

楚惜言目光閃爍：“為何？”

秦傾宇苦笑了下：“秦某自幼被兩位師傅摧殘，以我身體為戰場，下毒解毒間練就了百毒不侵，也許因為這個，體內有了抗體，發病晚一些吧。”

“抗體？”楚惜言暗自皺眉，這個秦傾宇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

“與抵抗力相同意思。”

此刻喂了同類血的老鼠已經開始顫抖，口鼻嗆血，而喂食災民血的老鼠卻昏睡不醒。

秦傾宇嘆了口氣，沒有什么發現，轉身去熬制草藥，一天時間又快過去了，災民每日都在死亡，可他們這么多人都束手無策…

楚惜言上前道：“無需自責，你已經盡力了。”

秦傾宇愣了愣，這個少宮主一向淡漠，沒想到會在此時安慰自己：“無妨，只是有些失望而已。”

楚惜言未搭話，默默的熬著藥。

“嘶！”

秦傾宇走神間，不小心劃破了手，鮮血流進藥鍋內。

楚惜言撕開裙擺，遞給秦傾宇。

“謝謝。”說罷后為難的看著藥。

楚惜言挑了挑眉：“如今藥物緊張，不要浪費。”

“也只能如此了，怪我太不小心，險些毀了藥。”

“師弟，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他們不會挑這些的。”蕭青山好笑的看著秦傾宇，這小師弟是不好意思了。

待藥熬好后，秦傾宇遞給蕭青山和楚惜言，蕭青山嘆了口氣：“留給百姓吧，我已經快不行了，別再浪費了。”

楚惜言頓了頓，艱難的接過藥，目光躲閃，她是有潔癖的，這藥里有秦傾宇的血，怎么看怎么別扭。

秦傾宇撓撓頭：“少宮主若是覺得為難，秦某稍候重新煎一碗給你，這個就給別人吧。”說完伸出手要拿走。

楚惜言擋開他的手，端起藥碗喝下，干嘔了兩聲道：“無妨，情況特殊，不能挑剔浪費。”

秦傾宇收回手，端著藥向外走去，將藥分給災民。

這次過來的醫者，除了已經病重無法起身的，都是兩三個人一片區域，藥物配方一樣。

秦傾宇所在的驛站附近大約兩萬左右災民，一次熬不了那么多，所以秦傾宇每天都在熬藥，分幾次發給百姓。

送完藥后，天已經黑了，楚惜言和蕭青山回到各自的房間歇息。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

秦傾宇放下手中醫書道：“進來。”

風灄假扮的福王走了進來。

“王爺來此，有何要事？”

“本王帶人尋找你所說的老鼠，并未找到。”

“無礙，秦某與少宮主已經找到了。”

“福王”頓時大喜：“有勞秦莊主，若能有所突破，本王定稟告父皇！”

“秦某來此只為百姓，不為官爵。”秦傾宇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