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部長確認書在我這，拿給你看看。”秦枼棠說著，站起身走向辦公桌翻出了一個檔案袋。

萬琬接過來，翻了幾頁，又放了回去，“你簽字就行，我不需要再看一遍了。”

“小姐。”金助理敲門后，神情緊張的走進來，“阿學出事了。”

到達鳳山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車前燈晃過司徒樂怡等人，她轉過頭，看見從車上下來的萬琬。

“等等。”萬琬著急的走上前來，對上司徒樂怡的視線，“阿學不能死。”

司徒樂怡嗤笑了下，高傲的看著萬琬，“什么時候輪到你管我的事情了？”

“其他的我不管，但阿學也算是半個我的人，”萬琬揚頭看著站在高處的司徒樂怡，說話時口中的白霧在寒冷的空氣中久散不去，“我今晚必須帶走他。”

“呦，這還真戀上阿學了？”司徒樂怡抬手止住了下屬的動作，她從一塊大石頭上下來，站在萬琬眼前，“我就說近來消息不斷被泄露，好不容易找到了冤家，你這是來裝仗義了還是行好事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萬琬否認，語氣發出狠意，“我對自己的東西向來維護，若是阿學死在你手里，我會記你一刀。”

司徒樂怡冷笑了聲，“就憑你我不處死阿學？你沒有這個資格。”她指揮著手下的人繼續剛剛的動作，他們中間有一個大麻袋，萬琬緊張的看著這幾人，她確定麻袋里的不是別的東西，就是阿學本人。鳳山后面是懸崖，接著冰冷的海水，這人被扔下去，哪還有生還的可能。想到這，萬琬攥緊了拳頭，“他值多少，我和你換。”

司徒樂怡扯起嘴角，抬手放在了萬琬肩膀上，“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你那表里不一的臉和從來言行不一的性格。你向來裝作對任何事情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最斤斤計較，口上說著無所畏懼，實際上最膽小怕事。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也算是彼此了解對方的人。你懦弱自卑的特點，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兩人對上視線，萬琬吸了口氣，緩解一下凍僵的臉，“你知道這么多又能怎樣？我也沒因此失去什么。”

“哈哈哈，”司徒樂怡大笑，“你現在這么在乎阿學的生死，秦枼棠知道么？他看著你總是一次次的如此在意別的男人，他不嫌自己無所作為么？”

“不用你管。”

司徒樂怡收回手，摸了下自己眉毛，張口說道：“退出巴拿馬運河的航運路線。”

萬琬咬了咬牙，司徒樂怡真是精明，退出巴拿馬運河，相當于退出了大部分拉美地區，她這是獨霸的心思啊！司徒樂怡并不著急萬琬的回答，畢竟這是一項重大的決定，她把玩著自己手指，靜靜等著萬琬的決定。

“知道了。”萬琬答應。

凌晨的齊山醫院值班護士看著滿身鮮血的人進來，緊急的去喊醫生。金助理背著昏迷的阿學，秦枼棠攥著萬琬的右手，后者著急慌忙，擔心阿學救不回來。

不知道司徒樂怡怎么發現了阿學的臥底身份，金助理緊急的向她報告，就說明警局的人不能出面，她一路開車趕往鳳山，在事情結束之前和司徒樂怡達成了協議。阿學死掉對司徒樂怡沒有任何價值，若是用他來換回萬水退出拉美市場，司徒樂怡穩賺不賠，反正他之后的生涯也不會再和警察沾邊，不會對司徒樂怡再構成任何威脅。

董事會突然接到萬琬決定退出拉美的消息，紛紛發出質疑和指責，董事大會上，萬琬聽著董事們的輪流質詢，頭嗡嗡作響。

“拉美那么大一塊市場，怎么說退就退？”

“集團開發東南亞，資源有限。”

“可以暫時停止東南亞的開發啊，拉美可是繼歐洲和北美后的第三大市場！”

“近年來拉美局勢不穩，投資很可能收不回來。”

“那你這話的意思是東南亞就穩了么？現在這些市場，哪里穩定？哪里都不穩！你一心拋棄拉美想開發東南亞，最終只會得不償失！”

“環印度洋地區是市場開發黑洞，它能為公司帶來極高的隱性利潤。”

“那你若是再想殺回大西洋和南太平洋，可就不容易嘍。”

萬琬對每一個質詢都認真的回答，但實在是面對不了這么多人的疑問。她苦惱的揉了揉眉頭，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欠妥，但不這樣做，阿學就會死，反正她注定是要失去些東西。

“董事長身體不舒服，會議等下次繼續進行。”秘書長清晰的告知。

萬琬第一個離開了會議室，董事們三三兩兩從后面出來，臉上大多是不贊同的神情，萬琬這是第一次，沒得到董事會的支持。

阿學渾身裹著消毒步躺在病床上，他的左眼高高的腫起來，只剩下右眼還能模糊的看到東西，推門聲傳進他的耳朵，阿學費力的偏頭，看到了一身西裝的萬琬。

“董事長...”

萬琬把手提包放到了桌上，在一旁坐下，看著行動不便的阿學，“不舒服就別說話了，好好養傷，過段時間送你去國外，之后就別再回來了。”

阿學眼神黯淡，“阿琛哥的決定么？”

“他的身份不允許去救你。”萬琬想替古琛解釋。

“我知道，”阿學說，“我以為我活不到今天，能看到太陽，我已經很感謝了。”

“司徒樂怡不會再找你麻煩了，以后找個安穩工作，娶妻生子吧。”

“謝謝萬董事救命之恩。”

萬琬垂著雙眸，沒有接話。她在想，自己的下場是不是會還不如阿學？“小姐，飛機準備好了，下午可以起飛。”

“我知道了。”

維多利亞哼著歡快的小曲敲開了秦枼棠的辦公室，她有萬琬給她的公司通行卡，上下樓層比員工還方便。

“董事長不在國內，你改天再來吧。”秦枼棠抬頭看了一眼維多利亞，冷漠的說了句，又繼續低頭工作了。

“我又沒說找露娜。”維多利亞有些不滿，她隨意的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看向秦枼棠，“我找秦總經理。”

秦枼棠絲毫沒有興趣，手上寫東西的動作未停。維多利亞似乎早就料到自己會受到忽視，只好自顧說：“你不是想知道露娜過去的事情么？我可以告訴你。”

秦枼棠反應極慢的抬起頭，“我不想知道。”

“我向來是拿錢辦事，你不必擔心我會告訴露娜。”維多利亞舒服的靠在沙發背上，“或許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給你個優惠。”

“國際消息市場就這么萎靡么？”秦枼棠冷笑道，“還要自己拉客戶。”

“我和他們不一樣，”維多利亞否認，“我只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我不感興趣，”秦枼棠禮貌的說，“維多利亞小姐，門在你身后，不送。”

“嘖，”維多利亞搓搓手，頗為無奈的站起身，“反正你早晚都會用我的消息網絡。”說完，大步走向了門口。剛打開門，就見穿著休閑裝的宮理站在門口，維多利亞上下掃視了幾眼，離開了辦公室。

“你這還勾上外國美女了？”宮理關上門，調侃道。

“誰和你一樣，”秦枼棠搖搖頭，“我一心撲在工作上。”

“萬水又不是秦氏，你這樣任勞任怨有什么好處？”宮理不解的問。

“去你的，”秦枼棠罵道，“又在這挑撥離間。”

宮理無辜的撇撇嘴，“我得到了消息，那人住在鄉下。”

秦枼棠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神鋒利似乎要把紙張穿破，“確定身份了么？”

“無業游民，”宮理聳聳肩，“孤身一人。”

秦枼棠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看來是要親自去見見他了。

荷蘭的海風吹來，弄亂了萬琬的長發，她耐心的整理了下額前碎發，露出光潔的額頭，才抬腳走向出口。

“小姐，這是艾域集的生活習慣和日常喜好。”金助理遞給萬琬一個文件夾，在一旁說，“他自從來到荷蘭，再沒離開過這個國度。”

“嗯，”萬琬點頭，翻開檔案，快速的記著里面的內容，“準備好禮品，讓他老人家滿意才是。”

“明白。”

萬琬一直沒找到艾域集離開國內的原因，讓他這么多年都沒離開過荷蘭的原因又是什么？她所知道的消息就是艾域集退休后去了荷蘭，可是經過調查才知道，艾域集離開的時候距他退休還有五年的時間。提早退休這一說又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