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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最后一根稻草

很多年前,坊間就說上網看信息,就像網上沖浪,誰知道哪朵浪花吸引你,哪朵浪花打趴你呢?

而如今,人們的生活已然被網絡世界給包圍,人人都成為了網絡汪洋大海中的一朵浪花,乘風起浪,卻常常不知風起何處。

最近,國外的一檔探索人性的節目一下子火到國內了,是“The test of human nature(人性考驗)”系列中的“First love meets again(與初戀再相逢)”中的一期。

這一期之所以火到國內,是因為這一期的拍攝地在中國,采用隱秘拍攝的男女主角是一個未婚女華人和一個中國已婚男士。

這一期節目的編輯水平很高,總在關鍵時刻調大眾的胃口,但又足以吸引大眾的眼球和窺視欲。

大家都在好奇這個漂亮摩登的未婚女華人,與中學時代最純潔美好的初戀男生再相逢后,又會擦出怎樣的火花呢?

這里面的燃點是那個初戀男生已經結婚生子了,這個節目組已經事先調查清楚了,并在男女主角見面的前一天拍攝到了,那個初戀男生帶著妻兒大晚上打車去醫院,夫妻倆形色匆匆,他們年幼的孩子像是額頭受了傷。

這時,視頻中打出標題——女主角不知道男主角已婚已育,而且男主角很愛自己的妻兒,所以他們相見能擦出火花?

次日,節目組安排女主去見男主,至于流程就是相遇——敘舊——酒店,而談話內容,女主隨意。

這女主與男主可是相隔十二年再相見,沒想到,他們一見面就立馬認出了彼此,接著很順利地就相約去了咖啡廳,并在咖啡廳里親切交談了十二個小時。

勁爆點在次拋出,未婚女主邀請已婚男主去自己下榻的酒店休息一下,再聊聊天。

于是,燃點在此拋下——已婚已育的男主會不會答應?迫不及待?猶豫不決?還是果斷謝絕?

百分之三十的外國觀眾認為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樣,不管白黑黃,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何況是送上嘴邊的肥肉呢。

百分之四十的外國觀眾認為這眼睛打上馬賽克的已婚男子會猶豫的,而且肯定會在理性與感性、責任與沖動之間好生糾結一番。

剩下還有百分之四十的外國觀眾則認為這位頭天晚上還和妻子一起照顧孩子的男子還是一個有家庭擔當的人,他在與初戀親切交談了那么長時間后,會理性地選擇說再見,永遠不見的那種的。

而看到這一期視頻的中國觀眾,尤其是男性觀眾,他們在參與調查的數據是五五開,因為他們認為不存在猶豫不決與糾結這一說,要么迫不及待,要么就果斷謝絕。

而參與調查的絕大多數的女性觀眾期待的是果斷謝絕。

但結果,隱秘拍攝中給眼睛打馬賽克、聲音也經過處理的男主的選擇卻是“迫不及待”。

最后,這個視頻的最后一個鏡頭是男女主角一同進入酒店的房間。

這個被編輯過的視頻爆紅后,國內外的網友都開罵那個男的為渣男,也罵那個未婚女的這樣做,不是彌補了初戀的遺憾,而是將美好純潔的初戀給搞變質了,搞成了有罪孽感的丑事了。

看樣子,對于家庭婚姻忠貞這一塊,東西方主流社會的價值觀還是一致的。

在網絡世界里,各國網友都很牛X,尤其是擁有人數最多的中國網友尤其牛X,完全憑仗著人多線索多、人多好辦事,所以,很快,爆紅視頻中的渣男被人肉搜索了出來,他就是薛茂,季潔的老公。

而順藤摸瓜,季潔之前以矯健身姿從一樓爬外墻到十樓的視頻也被萬能而熱情高漲的網友給爆了出來。

那時,春節的假期剛結束,大部分的人以慵懶的狀態回到工作崗位上,還沒有提起百分之百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而網絡熱點事件倒是可以提起興致的解乏忘憂茶,很多時候,很多人的快樂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

那時,季潔還有半個月就到預產期了,醫生告誡她最近一定要注意,因為這二胎一般都會提前生產,而且產程比起一胎那可要快多了。

兩個半月前,季潔與薛茂就二胎問題鬧得極其不愉快后,尤其是當季潔的發小姐姐馬莉與其老公解長洲前來調節,并提出要收養季潔腹中二胎寶寶時,薛茂那毫不猶豫、滿口答應的樣子,讓季潔突然就對其產生了深深的厭惡與恨。

要不是薛茂成天在自己跟前說堅決不能要二胎,而且也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洗腦”——“不患寡而患不均”、“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五指各有所長,愛不可能平均,多胎的孩子總會有受傷、不幸福的那個”、“有了二胎,就會有很大很持久的經濟壓力,而長期處于經濟壓力的家庭一定是不幸福、不快樂的”、“有了二胎就是直接毀了整個家庭的品質生活,一朝回到解放前”等等諸如此類的言論。

季潔才不會在發現自己突然已經懷孕七個多月的時候,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念頭竟然是要狠心打掉這個孩子。

想到這個,又想到腹中這個二寶是靠著多大的求生欲,才謹小慎微地乖乖地活到七個多月而不讓媽媽發現的。

再想到那次端端生病要照CT,端端真的是拼了小命地不讓媽媽扶著他,最后還從上面滾了下來,為什么呢?身為哥哥的端端仿佛在明明之中要保護媽媽腹中的弟弟或者妹妹不受CT的輻射呢。

想到這些,季潔就真的好恨薛茂,更恨自己,自己內心深處明明是極其渴望至少有兩個孩子的,那樣的話,端端就可以體會美好的手足之情了。

可是,自己卻無能地被一個理工男給洗腦了!

當季潔不同意將腹中的二寶過繼給最信任的馬莉姐和有耐心的解長洲姐夫時,被迫答應不會帶季潔去小醫院做引產的薛茂就一直憋著,等馬莉和解長洲走了后,氣急敗壞的他就將季潔大罵了一頓,說她性格執拗,性情偏激,非得把本來可以幸福美滿的生活給搞得亂糟糟苦兮兮的!真的是掃把星本尊了!怪不得會克死親生父母還有哥哥!

薛茂這番吵架無好嘴的氣話徹底觸及并擊垮了季潔內心的最后一道防線!

就算是之前,季潔有發現薛茂私會美女,并和美女去了咖啡廳和酒店,季潔都選擇無條件地,或者說是麻痹自我地去相信薛茂,都沒有想過要離婚。

可是這次,季潔態度明確地向薛茂提出了離婚,但是薛茂沒有答應,他的態度也很明確,就是死活不會離婚的那種堅決。

季潔也沒有硬逼薛茂,她不想在兒子端端面前跟薛茂爭吵什么,她就想著,那就先分居,分居滿兩年后再提出訴訟離婚。

也許,季潔的心底還在給自己時間來原諒薛茂。

薛茂氣消后,他知道自己對季潔說得話過分了,加上他在網上查詢了解到七個多月做引產對孕婦身體有很大傷害的資料,所以他真的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于是他去跟季潔道歉,并表示等二寶生下來,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疼他的。

但是季潔的心里還是一時難以原諒薛茂,尤其他那句氣話——真的是掃把星本尊了!怪不得會克死親生父母還有哥哥!

這句話,尤其是后一句的殺傷力太大,季潔的心都體會到了痛到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受了。

所以,季潔一直沒有理睬薛茂,只是將兒子端端有趣的照片和視頻發給薛茂看,至于薛茂發來的信息、打來的電話,她一個都沒有回、也沒有接。

而且就算薛茂難得回一趟家,季潔也帶著兒子端端避而不見,她就是不想見到薛茂,那感覺說不上恨,也談不上厭惡。

也許,只是季潔說服不了自己可以完全地原諒薛茂,又擔心與薛茂一見面,自己就忍不住要提出離婚的事情來。

而見不到兒子端端的薛茂有些著急了,他給季潔發信息說,如果離婚,他一定會爭奪端端的撫養權的,而季潔沒有正式工作,極有可能是拿不到端端的撫養權的。

然而季潔并沒有被薛茂嚇到,她依舊不理睬薛茂,更不愿看薛茂一眼。

于是,薛茂就故意斷了季潔母子的生活費,他這是自己婚后第一次沒有按時給季潔轉工資,他想要季潔感受一下,失去他這個最大的無怨無悔的經濟資助后,季潔母子的生活會是怎樣地艱難。

薛茂的本意就是想要季潔想到他的好。

對于工資上繳這一塊,季潔不得不承認一點,那就是薛茂的確是實打實的勤儉節約的好男人,不吸煙、不喝酒、不打游戲,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就是看書那也是看網上免費的電子書。

更甚之,那些考取二建、一建這樣的可以掛靠賺錢的重要的巨多的學習資料,那也是薛茂從淘寶上買最便宜的電子資料書,并靠著那些不到十塊錢的網上學習資料,拿到了二建、一建的證件,賺到了每年的掛靠費五萬元。

薛茂之前每月拿到手的工資是8500元,他會準時轉給季潔8000元,自留500元;后來升職加薪后,薛茂每月拿到手的工資是13500元,每月4000元還房貸,4000元存起來還債用,給季潔4500元,這次是自留1000元,因為當上了個小領導,薛茂偶爾得請客吃飯。

加上老小區的租金,現在到季潔手中的生活費是7000元,比起之前雖然是少了1000元,但好在季潔沒有什么應酬和人情來往,她帶著兒子端端用這些錢還是很闊綽的。

而且金融出身的季潔不炒股、不買任何證券或者理財產品,她是一個保守派,每月都會從生活費中擠出2000元作為端端的教育基金,以最傳統的方式存起來,準備存十八年。

現在薛茂故意斷了季潔的生活費,季潔也沒有示弱向薛茂要,她知道薛茂這是故意激她的。

于是,季潔就從那個給端端設定的教育基金賬戶中取錢用,她告訴自己這不是在置氣與賭氣,而是給自己最后的自尊爭口氣。

大學閨蜜高冬晨來看望突然就懷孕快生了的季潔,本來是要安慰季潔的她,逮著季潔訴起了苦,她說自己的公婆催著他們要二胎,但她老公王孝寧博士根本就不著家,為此公婆就數落高冬晨沒本事套住自己的老公。

處境比高冬晨還要艱難的季潔安慰起高冬晨,她對高冬晨說,那你就不要上桿子地去求王孝寧,你出去工作吧,反正你兒子差不多都是育兒嫂在帶,你都不太過問。哎,我現在才明白,女人獨立有多重要,女人啊一定要經濟獨立、精神獨立還有情感獨立。

高冬晨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然后她又問季潔,你有按時給我老爹寄生活費嗎?季潔說放心吧,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動你那筆留給老叔的私房錢的。

原來高冬晨一直借著季潔的手去給老家的老爹匯錢,她那瘸腿老爹倔強地與嫁入高門的女兒斷絕了關系,而她那高門顯貴的夫家對外宣稱她是孤兒。

高冬晨心里念著老父親,就請季潔幫她悄悄地變賣名牌包包、香水、衣服什么的,并將那錢以某一愛心組織的名義,按時給老家的老爹寄過去。

高冬晨并不是純粹的攀龍附鳳、忘恩負義的人,她深知老父親最殷切的愿望,也發誓一定要在王家立足。

可是如今還未朱顏老,高冬晨就已經被嫌棄了,她左思右想,感覺季潔的建議還是可取的,于是她回去后,就積極地出去找工作了。

遠在另一座城市的馬莉與好好先生解長洲也破天荒地產生了矛盾、鬧了冷戰,馬莉抱怨解長洲在季潔家里太過善做主張了,竟然一本正經地要季潔的尚未出生的孩子,那種渴望要孩子的姿態太惡心了。

被罵惡心的解老師,他心里克制多年的想要收養個孩子,但又顧忌妻子馬莉不想收養無血緣關系孩子心結的心緒終于爆發了,他不理睬妻子馬莉了,與馬莉鬧起了冷戰。

季潔與自己最親愛的馬莉姐也因為過繼孩子的敏感問題暫時變得疏遠了起來,她不再什么苦惱都向馬莉姐訴說了。

自古遠水救不了近火,自從季潔將薛茂不愿意要二胎及他罵季潔的事情告訴陳潔后,陳潔又告訴了她的爸媽,他們都非常地生氣,并更為同情和關心起季潔母子了,他們經常喊季潔母子來他們家吃飯,周末出去玩也嚷著要帶上季潔母子一起去。

處在陰暗時期的季潔,她從陳潔,尤其是陳潔父母那里得到了久違的關心與照顧。

成天樂呵的陳潔,她依然被父母催著趕緊要二胎,趁著她最大的底氣——娘家父母都建在。

而陳潔呢,她對比著季潔的身世與遭遇,她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即便老公平時關注網絡游戲比關注家人要多,但他是窩在家里的,也不去外面的網吧鬼混,而且家中有事,尤其是兒子生病的話,他會立馬不玩游戲,迅速地進入到爸爸的角色中去的。

關鍵是,陳潔想到自己愛玩游戲老公的每月工資,那也比季潔在異地工作而不常回家的老公薛茂掙得多。

所以,有時候,人比人,尤其是上比下時,那真是一件很幸福和知足感恩的事情。

而在妻子、岳父母還有自己父母輪番的鼓吹下,那愛玩網絡游戲的陳潔的老公吳優終于點頭要與陳潔再生個寶寶了。

并且,很快,陳潔就中獎了。

季潔真心為陳潔高興,也為陳潔肚子里的那個寶寶感到幸運,心里直夸他真是一個會投胎的小能手,爸媽年輕有為,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健康且有退休金,四位老人年輕的時候還給子孫奮斗出了好幾套高端的學區房。

這天,季潔一手牽著快兩歲的兒子端端,一手拿著產檢本到醫院排隊檢查。她感覺很奇怪,周圍有好幾個人拿著手機錄視頻,他們都好像是對著自己拍視頻的。

“你們在拍什么?”季潔好奇地問到。

“哦,沒拍什么,就是拍一下這婦科醫院產檢的人有多多,正好拍到您一個人這么辛苦,挺著個大肚子,沒人陪護,還牽著個小孩子。”那名戴著口罩的年輕男子溫和地說到,“能問一下您的丈夫呢?他怎么不陪你來啊?”

“哎呦,我說你這個小哥,亂打聽別人的隱私不好吧。”季潔笑了笑,想到自己之前還因為爬樓事件成為了網紅一小段時間呢,天哪,那時候要是報告出來我是剛有身孕的女人,那段視頻豈不是更火爆啊。

季潔帶著端端回到家,剛到家門口,他們又被幾個拿著手機或者攝像機的年輕人拍攝了。

好在端端已經不像之前那么地膽小了,與陳潔一家人接觸多了,端端開始不那么懼怕陌生人了。

炒冷飯了?季潔想到自己之前的那個視頻,又想到自己為什么不趁機賺一筆網絡時代的快餐文化費呢?

于是,季潔笑著對那幾個人說:“你們拍我是為了拿點擊率吧?那我可要分紅的哦,我這二胎馬上就要出生了,就當給他賺點尿不濕的費用了。”

“好的。”那些人真誠地笑著說到,“姐,您的心態真好!我們會主動與您分紅的。”

季潔再次笑了笑,沒想到那些人那么地爽快,愿意共贏的時代真好。

回到家,季潔拿出手機,搜索熱點,她沒想到很快就搜到了自己之前那個被靠點擊率賺錢的自媒體制作加工成的好萊塢式的大片。

只是,當季潔點擊進去的時候,她發現里面的內容變了,竟然是老公薛茂與那個美女幽會的視頻與自己爬高樓外墻及獨自牽著娃、挺著肚子去產檢的混合剪輯視頻。

這個視頻的標題是“喪偶式帶娃的背后有多寒心!”

這個混合視頻正爆紅,從中引發了“喪偶式帶娃”的熱點話題,還衍生了爸爸“詐尸式育兒(不承擔義務,還要行使權力)”家庭常態大批判。

以及持續性發酵后,被“女權主義者”拿去做文章的——什么時代了,帶娃還是女人的工作?覺醒吧!新時代的獨立女性們!

還有被“偏傳統現實主義者”拿去做文章的——畸形的好男人觀,只有既工作賺錢,又干家務、帶小孩、將老婆捧在掌心的24小時在線的“繞指柔鋼鐵俠”才是好男人?

呵呵,這網絡世界亂象橫生,比現實世界還要精彩。

當事人季潔的心態倒還算平和,其實她早就知道薛茂與那美女幽會的事情,還抱著端端親眼去目睹了呢。

這薛茂的臉上都被打上了馬賽克,網友們還能搜索人肉出他是誰,并找到了他的老婆兒子的住處……這網路世界真的有些可怕啊。季潔心里想著。

當季潔看到網絡留言中,各類寶媽們一個比一個更為辛酸的吐槽與喊慘,季潔的腦子里浮現地就是周星馳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中華府門前的比慘畫面,那只被鞋底打死的蟑螂小強,還有那個出手太狠將自己打死而無緣比慘冠軍的人。

可是,比慘哪有下限啊?只有更慘,沒有最慘。

怕就怕有人總覺得自己最慘,而覺得自己慘的人都信命,覺得自己命苦、命不好,還成天羨慕嫉妒恨那些命好的人,更是成天的牢騷不斷、怨天尤人,殊不知“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

阿Q精神也許是盲目樂觀的,但在平常的生活中,大家更不愿意接觸的是祥林嫂式的人物。

季潔看到網友對自己的評論導向過于臆斷——這個女人好堅強啊,但她實際上只是一個不得不咬著牙、堅強地偽裝成女超人的可憐女人……季潔只得很無奈地笑了,心里想我要發表聲明說自己不可憐的話,是不是還有會有人噴自己是死鴨子嘴硬呢。

哎,網絡噴子才是最為死鴨子嘴硬的呢——堅持唱反調,惡心死人不償命。季潔在心里感慨到。

這馬上就到預產期了,季潔努力讓自己的心態保持平和,她甚至想到要不要為老公薛茂澄清一下呢,他算不上渣男啊。

不過,通過那個視頻,季潔才知道老公薛茂原來有一段純潔美好的少年初戀啊。

可是,薛茂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季潔。

對于這一點,季潔的心里是不舒服的,她本來以為那個女人是薛茂在工地勞累、寂寞、空虛時,不知在哪兒認識的女網友呢。

對于薛茂私會女網友,季潔倒是可以接受的,因為這怎么也算是網絡時代的毒氣與陷阱,有不少人都吸了毒氣,并掉入了陷阱,但只要肯回頭是岸就好。

但季潔最討厭地就是那句惡心的話“心里有座墳、住著未亡人,最愛的人卻不是枕邊人”,而老公薛茂現在看來就是這樣的人了,算是渣男了,這讓快要生產的季潔的心里好悲傷。

季潔知道自己依然愛著薛茂的,愛情的排他性,讓季潔的心悲傷不已。

而遠在偏遠工地的薛茂也知道了自己與初戀孫曉曉的見面原來是一場可笑的預謀而已,而妻子季潔真的是很不容易,尤其是他看到疲倦卻強壯微笑的季潔,一邊哄著兒子端端,一邊辛苦地排隊產檢,而身邊無一人陪伴時,薛茂的眼淚就刷刷地流了下來。

薛茂氣憤地撥通了孫曉曉在國外的聯系方式,而孫曉曉也才在那個視頻在國內爆紅了之后,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當初毀掉的影像早就被備份了,而她自己卻像個傻子一樣被擺了一道。

無論孫曉曉怎么解釋,薛茂都不愿意聽,他在電話里吼了孫曉曉,罵她毀了自己的家庭。

遠在瑞士的孫曉曉感覺自己有必要回國內一趟,她要親自給薛茂道歉,給薛茂的妻子家人道歉。

于是,孫曉曉馬不停蹄地轉機、轉火車、打車地來到薛茂新家所在的小區。

那天,季潔感覺肚子突然發緊,然后開始有規律的陣痛感,季潔心想自己要生了,于是她趕緊給陳潔打電話,拜托她來照看一下端端。

當陳潔的老公吳優被陳潔叫喚著開車來接季潔時,季潔的羊水已經大破了,她癱倒在了家門口沒敢動,而端端就一直陪在季潔的跟前,握著媽媽的手,并心疼地看著難受的媽媽。

看到這個場景,吳優被嚇壞了,他趕緊撥打了120。

當120的醫護人員用擔架抬走季潔時,小端端發出了撕心裂肺地哭喊聲,將緊緊抱住端端的吳優嚇壞了。

當季潔到了樓下,她轉了一下頭,正好看到薛茂與那個女人在小區門口爭吵著什么,像極了熱戀中發生爭執的男女。

再見了,薛茂,再見了,我們的婚姻。季潔閉上了眼睛,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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