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揉揉屁股,心底已經給葉榕來了一腳,但臉上不動聲色地說:“先說說具體的勝利條件吧?”
如果葉榕順勢往下說,那么潛臺詞就是同意這次組隊。
葉榕催動能力,照著心中的文字讀了起來。
“勝利條件有三個,完成任意一項即可勝利。一,離開列車,括號,列車與你的直線距離大于等于十米。二,存活二十天。三,玩家人數小于等于十人。”
徐峰問:“玩家人數有提嗎?”
“一百個。”葉榕回答,“點數獲取的條件并不顯示。”
“也就是說,只知道我們要干什么,不知道我們有什么。”徐峰若有所思,“關于下一場博弈,你有什么想法嗎?”
葉榕猶豫地點了點頭,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用時間把語句打熬了一遍。
徐峰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葉榕開口:“離開列車的法子我有思路了。列車應該會配備緊急逃生用的消防錘,可以砸壞玻璃窗逃出,哪怕身體摔落導致重傷,一時半會死不了,等列車開遠,就能獲勝。”
徐峰點點頭,這的確是個有思考價值的主意。
葉榕卻否定了自己的提議:“但要真是這樣,玩家之間就是合作關系,只要打破窗戶,每個人都能離開列車……太簡單了。”
徐峰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
葉榕的確想了很多,這是她為數不多能深思熟慮的事情:“列車上有一百名玩家,但列車是誰負責開呢?列車司機是玩家嗎?如果是,那么就是司機與乘客的對抗游戲,如果不是,那他可能就是完成博弈的關鍵。”
“你說得很對。”徐峰笑了笑,看來人類強大的適應能力也遺傳給了葉榕,“你的能力就是讓我們在十天以內去思考如何完成博弈。”
葉榕不想光她一個人說:“你想到什么?”
“我想的是后面兩個勝利條件。”徐峰道,“列車上除非自帶物品,是沒有食物的吧?想要存活二十天,要么自帶,要么只能吃……你懂的。”
“嘔。”葉榕被惡心到了,“那我寧愿餓死。”
蘇秋肯定不愿意餓死。徐峰沒來由地想。
葉榕緩過來,問:“你不會就想了這個吧?”
“怎么會。”徐峰只是趁機整理語言,“我覺得第三個條件已經告訴我們,列車上不止有玩家。它特意強調玩家人數,就跟狼人殺里強調任意其他一方陣營一樣,很可疑。”
葉榕才想起變出兩瓶礦泉水,一邊打開蓋子一邊道:“確實。”
“可是,列車上一百名玩家如果想完成后兩個勝利條件,身體素質強的玩家會占很大優勢。”徐峰覺得礦泉水過于普通,所以沒有動彈,“而這是博弈,不是角力,所以一定會有別的因素影響后兩個勝利條件。”
葉榕覺得徐峰有點聊嗨了:“別的因素?你想多了吧。”
“沒準……我是說沒準,這個因素也能解釋,破窗而逃這種簡單的方法為什么不可行。”徐峰說得口干,看著茶幾上的礦泉水,心中在喝與不喝之間掙扎,“無休止的列車,列車總會到站,它為什么會永無休止呢?”
葉榕索性也聊嗨:“也許沒有消防錘,也沒有列車司機,我們在夢魘的世界里坐車。”
“我要在夢魘里,走路也不坐地鐵。”徐峰笑了一下,問,“你還有多少點數?我剩一百五十。”
“還剩五十,我還買了別的能力。”
葉榕沒說能力是什么,徐峰則立馬道:“我也是,買了信息感知和記憶掠奪。”
想要在這種極端的博弈環境下生存,基本的信任是必須的,徐峰不想花時間在猜測隊友的能力上。
“我調給你看吧。”葉榕詢問了一下系統怎么操作,然后徐峰就收到了幾行說明。
【視界穿透】
1、一級,花費100點數。博弈開始后,可在短時間內獲得透視能力,持續時間五分鐘。
2、二級,花費500點數。博弈開始后,可在一段時間內獲得透視能力、夜視能力,持續時間二十分鐘。
3、三級,花費2000點數。博弈開始后,可在長時間內獲得透視能力、夜視能力、靈視能力、防眩能力,持續時間三十分鐘,每場博弈可使用三次。
“上一場博弈,我就是靠它發現了排水通道的入口。”
葉榕說著,情不自禁地看回手背——她終究沒有擺脫蘇小平死去的陰影。
徐峰突然想起初次見到她時,她異常的消極。
現實里,她或許有過糟糕的經歷,但在生死存亡的無盡博弈里,那只是小事而已,不值得一提。
徐峰這般想著,說:“不錯的能力,真要有什么夢魘,你就拿眼睛照它。”
“去去去。”葉榕沒好氣了兩聲,很快回到正題,“我們都沒點數買能力了,那我們能做什么?鍛煉身體恐怕來不及了,沒準還能查找一下列車的資料,我們平時坐車會忽視的東西。”
徐峰說:“這些都要做,但還是不夠。”
“還要干嘛?”
徐峰打開瓶蓋,喝了口水,說:“我們既然是隊友,就需要磨合。我不想和一個不了解的人共謀,每一件事分工以后,我都得大概清楚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你應該也不想我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吧?”
葉榕狐疑地問:“嗯。但怎么磨合?”
徐峰理所當然地說:“一起跑步、打牌、看書、吃飯、研究博弈。生搬硬湊也要跳掉磨合期。”
葉榕只猶豫了一下,旋即那一下就被當做和平時期可笑的矜持,葉榕將其干脆地拋在腦后。
“好,每件事盡量兩個人一起完成。”葉榕答應下來,最后辯解道,“我想活,但不想活得太累。可能之前一段時間過于累了……”
徐峰立馬表示安慰:“不聽,我嫌煩。”
然后成功地被葉榕踢出滯留地。
獨自一人,徐峰尬笑了幾聲,然后摸了摸鼻子,似乎所有人都愛這么干。
“計劃的雛形有了,剩下的就是照做。”徐峰接住全力撲來的小黃,喃喃自語,“過幾天和文孫他們談談,然后去會一會無休止的列車。”
定計劃的時候口水飛濺,做事情的時候徐峰打了個哈欠,隔了一會兒才興致缺缺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