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出門時候，就直接通知似的告訴家人，晚上要上自習，不回家吃飯，不管家人驚訝的表情。騎車就出門了。家人大概正歡慶鼓舞，慶幸自己兒子總算開竅了，不再惹麻煩了，知道學習了。而我可不管這些。

一下午都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自然有點失望。英語課又是被狠狠的訓了一頓，面對我這默寫一塌糊涂，甚至最后索性都懶得交了的人，英語老師老張氣的臉都紅了，沒交也會被發現，正如事情總有東窗事發的時候，河邊走總會濕鞋。老張發怒在全班面前喊著：“陳書運！膽子越來越大了呀！你給我下課到辦公室默寫！”前面胖妞故意朝旁邊撇撇她的默寫本子，基本是滿分。這個胖妞也會抓住一切機會體現她的價值，這才是為什么嘲笑她的原因，不管怎么嘲弄她，隔天又會跟你有說有笑的，這才發現好處的人永遠都是那么好相處，雖然被看的有點軟弱。

我滿不在意的嘟噥：“有什么了不起，考試還不是考不過我。學校考試才是最后的王道！”周圍幾個在幸災樂禍地偷笑，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保持自己唯有的正義，懶得去抄書而已。張字清語重心長地看著我：“讓隨便抄抄吧！”我一臉鄙視看著他。這老張話可以無視，考試一下來，他也就沒有什么說的，英語好歹偶爾還排在前幾名，默寫一次沒去，他也沒有提，成績才是高中的王道！成績好的基本都是老師的掌上寶，橫著走老師估計都不會管。成績才是特權呀！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課結束，不得不承認重復一遍又一遍，聽得好想睡覺。這些又是不得不做的事情，重復才是高中的主旋律。每個人的生活都好像在不斷的復制，最后的記憶都只是一塊模板，沒有一點具體實在的內容，最容易讓人疲憊。

“你真的留在這邊自習？”劉家生收拾自己東西。

“當然了，你先走吧。”我還是在窗外發呆。

張字清聽出了新大陸一樣新聞，驚訝問：“你要留下來？真是好學生！”

“快點給我滾，別給我胡扯。”我直接無視他，還是沒有看到，下面很多人，都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真是沮喪！

“作業還是拜托了！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張字清傻笑的走了。劉家生也離開了。我眼角瞥見丁如明還在位置上，“小丁，你不走？”

丁如明很拽的向右甩頭發，頭也不回：“我一直都上自習的。”忽然我想到什么，果然門口站著一個女孩，丁如明就出去了，很明顯的一對地下戀情。班級里人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自習的都是異類。有點慶幸的是前面胖妞也走了，不然我一個人可扛不住她。

轉過頭繼續張大眼睛盯著樓下進過食堂的必經之路，路邊都種著銀杏，長得真是緩慢，我是沒覺得兩年有什么長大，還是那樣的芊弱，祈禱不要刮太大的風，估計它們是扛不住的。回家的人走差不多之后就是去食堂吃飯的人，當然也有回家吃飯，出去吃飯的。人漸漸稀疏之后，總算看到熟悉的面孔，我立刻沖下樓，邁出平生最快的速度，都沒有跟丁如明打聲招呼，估計他也沒空理我。

到食堂來，免不了四處看看，幾個窗口排著長隊，看到那女孩正在其中最右邊一隊，都穿著相同的校服，看起來像歪歪扭扭的經驗不足的舞龍對。她正與身后一個女生聊天。食堂不收現金，我得先去充飯卡，看著人雖少了一點，但她一時半會也吃不到，就直接先去充卡，充卡地方在食堂進門旁邊，正巧沒有人，不需要排隊。

“阿姨，辦張飯卡，再充50元。”我說著，遞上自己的學生證，目光卻沒有離開過女孩，防止一不留神就失去在人群中。

“好了。”標標準準冷冰冰的回答。態度不是一般的差，這時候當然不會去在意。

拿了卡就迫不及待去排隊，女孩來的有點遲，女孩后面都沒有什么人了，我在后面，距離她3個人的距離，盡最大努力豎起耳朵，想聽她說什么。

“你知道呀！張杰又出新專輯了，超好聽。”

“是嗎？回去要聽聽。傳聞他跟娜娜要結婚？”

都是些娛樂八卦的內容，某某明星與某某怎樣了，瘋狂追星族什么的，逐漸失去興趣去聽下去。高中女生的日常還是關注娛樂，看來這扎著小馬尾女孩也不例外呀！漸漸變成周末去哪里逛街，看到一款超好看的衣服。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她的回頭，這可能是最近一次相遇。山間清泉般眼睛眨動，粉嫩的臉龐，時間慢慢被拉長。我灼灼的目光似乎被發現，估計傻子也知道面對面在看她，她趴在女同伴的耳邊，女同伴回過頭，我急忙轉移視線。

“小雪，我們去那邊坐吧。”旁邊長發女生這樣說。

這樣，順其自然地知道了她叫“小雪”，李小雪？王小雪？張小雪？我開始白癡一樣猜測她的名字，直覺覺得都是不，名字難以融合她，胡亂打了些飯菜就跟了過去，隔著一個位置坐著。

不得不說，女孩吃飯讓人發指的慢慢！特別是那個與我完全不相干的長發女生，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拿著勺子，勺子挖一勺飯，再用筷子夾點菜，小心翼翼遞到嘴邊，小嘴一呡，自覺的很是淑女的吃飯方式，而在一遍看的我，真想過去幫助她塞了。再加上，吃著還說笑，一個飯用了40分鐘！我都坐在那里一個米粒一個米粒數著吃了，盤子里一點不剩，連個米粒都沒有，僅剩一點湯汁，你要問我飯菜很香甜？沒有嘗出什么味，秀色可餐。自己都覺得有點驚訝，這么干凈！學校應該給我頒發最佳節約獎，很符合這墻面“粒粒皆辛苦”宣傳語。不是寫幾句、喊幾句口號就可以的，過于天真！所以還是頒個獎給我吧，看在空空的鐵質盤子面上。

總算等到他們出了食堂，我都聽到時間嘀嗒嘀嗒的聲音。跟著她們慢慢走，這是去操場的路，不是我所想的最佳地點，我可是迫切想知道她的教室在哪里，坐在哪個位子。尾行這種事聽起來很不好，實行起來也不好，但目前來說，可能是最有效的，除非我有莫大的勇氣，可以沖上去攔住她，但明顯我不能。在操場塑膠跑道路邊都種著四季常青的女真，四季都是葉的顏色，我隨手從樹上抓了一把果子，綠色如葡萄一串，只是小小只是葡萄籽一般，很是堅硬，我一邊扔著一邊數，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她們繞操場散步，勢必飯后百步走，不時看到甜甜的笑。

天邊太陽已經垂下，操場的看臺影子拉得好長，陽光變的溫柔，光線也是一點點收縮。覺得在夕陽下，看著她甜甜的笑，是最為興奮的事情，比開著qq飛車橫沖直撞還要興奮！荷爾蒙在瘋狂分泌，腎上激素在上漲，學的生物還是有點道理！

眼看跟著到高三教學樓，看到她進入9班，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才回頭。這次大量一下周圍的教學樓，也是一排，只是在學校的最拐角，遠離街道喧囂，隔壁樓下是個小花園，種著一簇竹子，幾棵芭蕉，幾多不知名的花，一座優雅的亭子。有點感傷的下了樓，心里默默覺得失去什么東西，看得見的感傷。樓梯口還碰見一個高三的男生，長得很健壯，留著寸頭，停下來擋著我：“高二的跑到高三這邊干嘛？”

我疑惑地看看自己身上，沒有貼什么標簽吧？這家伙怎么看出來？疑惑看著他。

他居然還真地解釋：“我看過你在籃球場上，知道你是高二的！”

搞半天原來在籃球場上，看過。我是長得挺高，艾弗森的個頭嘛，可惜沒他的才能，這高度就足以讓我喜歡打籃球，沒辦法避免的喜歡。我自顧自的從他身邊走過：“誰規定高二不能到高三地方？”頭也不回，下了樓梯。

還聽到后面他說“不要太囂張小子，這里是高三。”

心里默默念著，這丫的，不會是學傻了？或者在球場被我虐了吧？心里不爽，故意找茬。

回到自己班級，里面就零星幾個人，看到丁如明旁邊坐著小微，原名什么早忘記了，就記得那個歌詞“我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小薇。”兩人在那里打情罵俏的。

“吃過飯去哪里了？沒有看到你嘛！”丁如明抬著頭看見我進來。

“沒什么，隨便轉轉。”坐在位置上隨便翻自己書，自習教室可以隨便做，那么多空教室，資源充足。

先把作業搞定，連蒙加猜總算是搞定作業了，至于正確率那就等著老師去審查。看著丁如明那兩個偷偷摸摸手不知道在桌子下面干什么，前面幾個人認真的看書。無聊透頂！轉頭看到墻上掛的名人名言“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這位端午節貢獻者說的真有道理！我靜悄悄的從后門出去，學校的教室到底是亮堂安靜，與周邊漆黑的地方相比，像一座黑暗中的亮島，孤零零的浮在黑暗中，卻是堅韌而不屈。沿著走廊走，每個教室都不乏有刻苦的學生，總有幾個留著，偶有抬頭看看窗外路過的我。自己默默如同老師審核似的，這位同學看書不專心！不管窗外發生什么事情，都給我低下頭看書。

到底是不能這樣時候跑去看，這樣去看到底還是太顯眼了。閑著也無聊，又到操場走一圈，天上就看到西南邊一顆明亮的星星，遠處傳來汽車聲音，操場一點燈都沒有，去操場的路邊還有幽暗的燈，到了操場就徹底暗了下來，學校真是安靜的適合戀愛的地方。漫無目的地在黑暗中行走，這時候要是出來什么人就精彩了！

漫無目的的走，時間到底過的緩慢，還是回去。回到教室沒有看到丁如明，實在沒有事情做，預習復習之類的，與我肯定沒有什么關系，硬是要說有一些關系，也只好認了。坐位置上更容易開使yy起來。

以一種自以為瀟灑的姿勢攔著她，學著丁如明一樣向右甩一下平頭，以自以為銷魂的眼神看著她，溫柔的張開嘴：“漂亮的小姐，你好，能認識一下嗎？……”

迷迷糊糊睡趴著睡著，忽然覺得有人動了我一下，我正惱怒誰打擾我的好夢，抬頭看到丁如明已拿起書包。

“口水都流出來了，傻呵呵的想著什么呢！走不走？我回去了。”

“這么早？”

丁如明白癡一樣看著我，直接拉著女友走了，我看著他離開，低頭看看手表，原來已經10多了，看來睡覺是時間的最大敵人。想著應該快放學了，教室都已經沒有人了，為了避免車庫人多，在高三放學前提前走是不錯的策略。而我可沒有必要這樣，我可是就要混到人群當中的，不然一天都白忙活了，最好的掩飾就是人群，怎么覺得自己太過于邪惡？等了十幾分鐘，總算要結束一天了，隨著人群到車庫推車，令我意外的事居然沒有看到，搜尋了一圈也沒有，急忙忙到門口等著，門口很多人，都是家長來接學生。前面一個熟悉的面孔，原來她沒有騎車，人是直接走到校門口，還跟同學打招呼，看到她走到一輛電瓶車旁，上車。燈光太多灰暗也沒有看清是什么樣人接她，模模糊糊看出是個女士，應該是她媽媽。還好只是電瓶車，我的小紅車還能追上。

一路追隨，瘋狂踩著踏板，我屁股接近大腿根部都被車墊有點壓的麻木。想起以前與劉家生一次出去騎車，覺得車墊壓的屁股疼，劉家生想了一個怪招，跑到超市買一包超大的衛生巾，店員都怪怪的看著我們，我們一句話不說，我是覺得臉都有點發紅。買過就進了公廁，褲子脫了墊上衛生巾，還就光明正大在廁所走廊換，面對進來人異樣的眼神，劉家生滿不在意的說：“看什么看？沒有看過墊衛生巾？”我琢磨著，別人大概真沒有看過男的墊衛生巾！別說，那樣騎車還真是舒服！現在到底是沒法去找衛生巾的。

總算遇到了紅綠燈，再不休息一會真要累得吐血。城市是不是紅綠燈太少了，設置隔一百米弄一個才好。雙手架在扶手上，喘著粗氣。這個破電瓶車也也能騎這么快！看看那電瓶車，像那種小摩托車，心理默默禱告，兄弟，給點面子，慢一點。綠燈一亮，就串走了，還不像摩托車留點痕跡，一聲不吭。暗暗罵一句，還是跟上去，拼了老命也得跟上。

還好這一路紅綠燈有五，六個，斷斷續續還是能夠追上，沒有想到能有一天愛死這些紅綠燈了，默默為以前上學罵過的所有紅綠燈道歉！過了橋，轉進小區，看了一眼小區名字“書香世家”，挺文雅的名字，無視小區門衛亭里抽煙哼小曲的大叔，跟著進去，看到在一幢樓停下，遠遠看著，數著樓梯的燈：“一層，二層，三層，……”兩三分鐘沒有反應，原來在三樓，再看看是八幢，8ˉ3，正好是我的生日，不是一般的有緣。心滿意足回頭。小區燈光幽暗，也不知道小區什么樣，不過心滿意足，心滿意足回去，拖著疲憊的身體，現在才忽然感覺疲憊，有目標才有動力，這話不知道是誰說的，也是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