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字清回頭看到英語課代表發上次放假前測試的英語試卷，朝我擠擠眼睛。我當然知道他想干嘛，這種事不知道配合多少次了，樂此不疲。跟他沖過去，把試卷截下來，名曰幫可愛地英語課代表葉璇發試卷，英語課代表長得跟小蘿莉似的，扎著小辮子，小鼻子小眼睛，小嘴，紅撲撲的小臉，反正是一切都是小的，真看不出來是高中生，每天都嘻嘻哈哈的，活力四射，快樂的小女生！

正題開始了，我與張字清故意留著舒棋蘭的試卷，慢慢悠悠回位置上，先不忙給她，故意盡量靠近她，跟張字清大聲互相演講似地聊著：“張字清，你考多少分呀？”聲音足夠大的，懶懶散散賤賤的，讓人聽了就像揍！

“不多，不多，勉強及格吧。某人好像沒有從未及格，120分卷子，72分都沒有吶，真是可憐人吶！”張字清也故意大聲說，還每句都拉長尾音。我們兩個還傻呵呵在后面偷笑著。

我忍住笑：“我這里有一張試卷，才六十二分，哎——也不知道是誰的。張字清，你知道是誰的？”

“沒有名字嗎？哎！就算沒有名字也知道是誰的吧？每次都是都是這個分數嘛！”

舒棋蘭突然回頭，猛虎撲似的一把把我手里試卷奪走，一言不發，又坐回位子上，看自己試卷。把我們的把戲摸得一清二楚，我倒是嚇一跳，雙手還保持那個拿試卷的姿勢，這是第一次怎么大反應。我又故意把自己試卷朝她桌上一拍，滿不在意地說：“看看，你平時那么用功有什么用？還不是沒有我考的高？死命背單詞有個屁用！”

“要你管！要你管！你要死呀！”胖妞用金屬劃玻璃的聲音大聲反駁我，得有一百八十分貝，果然，肥胖的身體無法小瞧，竟然可以蘊含這么大的威力！班級立刻被震靜下來，目光都聚焦這邊，但又是習以為常，低頭又自己做自己的事了。

我被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雖然總是有所警惕，正當面對時，卻還是被這樣的聲音搞得有點無奈，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乖乖回到位置上，跟張字清說笑去了。玩笑可不能開過了，適可而止就可以了，不然耳朵受不了。而且她的口頭禪就是“要死啦！”

這一天又是有點不一樣的過去——美妙的邂逅，想想都有點偷笑的沖動——哈哈。放學時候，跟劉家生一起，想著一會去哪里玩，天天如此的，常規的不能再常規的事件，卻因為一個人，有了一點不一樣。下樓的時候居然又看到那女孩，和同伴有說有笑的。熙熙攘攘的人，卻擋不住我一眼就認出她，笑的很甜美，眼睛瞇成彎月亮。她的方向是去食堂，高三生活就是這樣，晚上有自習，中間也就休息不到一小時，要到十點半才結束。

這又是個短暫的美麗邂逅，對于我來說暫時又有點遙遠，可還是看著她，我忍不住地想看，怎么看都感覺有種觸電般麻舒感，直到女孩進了食堂，我到了車庫，意猶未盡地回味相遇一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自己自行車的旁邊，開了車鎖，和劉家生一起騎車。每次都是一起騎車回家的，雖家不在一起，但總有一截路是可以一起走的，路都是四通八方的，條條大路通羅馬。

出了校門，劉家生看著我就奸笑的問：“喂喂，你看上誰了？一臉迷戀嘛！”

對于他，我從不隱瞞什么，從小到大在一起唯一好處就是這個了，什么也瞞不了。我直接開門見山說：“我好像喜歡了一個女孩，我們學校的，只是看到幾次，但很清楚那種感覺。”天氣好的不行，無限夕陽落在樓宇之間，身上依然被曬得暖暖的，看到另一邊碧藍的天空幾朵隨意的白云。高中談戀愛可是明文禁止的，可也是擋不住前赴后繼偷吃禁果的人。人大概就是越是被壓迫就越有點反抗的精神，生物本性的特點。

“什么人呀？這么確定是喜歡？我意思，你相信一見鐘情？才不是遠遠看幾眼而已，也許只是覺得好看。”

“誰知道呢？一眼看上去心中有份電流在傳遞。不相信一見鐘情，卻從沒有否定過，無法述說的感覺。”

自己小聲琢磨著：那份穿越空間拉近距離的感覺，好像紛紛揚揚的晶瑩透亮美麗的雪花，落在溫暖的手上就消失，卻可以在草地上，在屋檐上都可以看到。

現在是高峰期，前面路上來來往往不停的車，穿越馬路熙熙攘攘的學生。曾聽說學校門口是車禍多發地帶，經常出車禍，路邊的柵欄上還樹立著警示牌，我卻是一次也沒有親眼看到過，卻不是對此好奇，我常常懷有悲天憫人的心，愿世界和平沒有災難，可那樣的話，世界就不是該有的生活的模樣。令人比較神經質的是聽說一條街總是神奇般的出車禍，大的小的都有，詢問出車禍的司機，也道不出所以然，其中不乏老司機。鬼怪之事一時很盛行，還有人專門請人去燒燒紙，去去邪祟，傳得是越來越廣，最后都不知道事情原本的樣子，越加夸張。

“我呸！”劉家生用最簡單的兩字否定我的全部，“還相信感覺！難怪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是減半，我看你都成負數了。我知道了，純粹又是三分鐘熱度。走，去網吧玩玩。”

車頭一拐，劉家生朝網吧去了。我也是懷疑，頹廢的三分鐘熱情一直是我的標簽，但這次不一樣，好像每次都是如此安慰自己。劉家生總要玩差不多一小時的游戲，好像每天任務一般，而我全然不知道迷戀網游是什么東西，進網吧就是聽聽音樂，看看電影，看看qq空間，偶爾玩玩QQ飛車。門口標志著禁止未成年進入，劉家生帶著我駕輕就熟，都不用身份證就開了兩臺電腦，我回頭一掃，基本都是才放學的學生。

劉家生自顧自的玩游戲，而我翻閱了空間，最后開著飛車橫撞一氣，網吧的味道可不是好聞的，煙味夾雜著設備焦味，悶熱的空氣嗆得我暈暈的。抽煙禁止的牌子也只是擺設，然后我明白，一件禁止的事情有人去做而沒有阻攔，之后會有第二個，再有第三個，禁止也就成了虛設；相反，如果一開始就有人阻止，事情就不會蔓延下去。流感會傳染，行為也是會傳染。

我也只是偶爾陪陪劉家生，家教太嚴，回到家太晚總會被審問似的，太過繁瑣最后只能按著這個框架來，也免了不必要的麻煩。母親已準備好我的晚飯，桌上放著一盤紅燒雞，一盤豆角，一碗紫菜蛋湯。之所以是我的，因為母親信佛，不吃葷菜，連沾了葷油都不行，所以只能隔開，還囑咐我在長身體，不能不吃肉。父親一般晚飯不回來吃。

自己生平第一次失眠，對于我這個倒床上就約周公的人，實在是相比天塌下來的事情，不小的震驚！輾轉反側，換了幾個睡覺的姿勢，都沒有找到想睡的感覺，心里也是默默數了幾遍，不知道有多少只無辜小羊從我頭上跳了過去，可還是睡不著，腦子里也沒有想什么東西，就是莫名的煩躁，無法睡覺的那份心情！

床頭對面墻上貼著艾佛生運球的海報，最愛的籃球運動員，跟我一樣的高，1米83，幽暗燈光下還能看到運球的影子，運動的瞬間真是很給力。身下木制的床被攆得吱吱，，家人都從隔壁喊我怎么了，我大聲回答沒什么事。極力瞪著大眼睛看著窗戶外，窗簾沒有拉，還能看到無盡的黑色天空，竟然還有一兩顆星星，在搖搖欲墜，也是不過于太單調。自己腦海里突然就不知覺的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女孩，嘴角都不知覺地笑了起來，如同享受春天綠色草地上鮮花開放般幸福美好的事情。

不行，總要做的什么，自己琢磨著，不能眼看美好的事情如鏡花雪月般消失，記得那天手機上的日歷是4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