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微舟闖入飛雪宮的時候,雪胭正在用午膳,門口的護衛、宮女、太監既不敢阻攔,也攔不住。
她甩出匕首,只見它準確無誤的穿過雪胭手中的湯碗,碎瓷片和湯羹撒了她一身,嚇得她抱住頭厲聲尖叫起來。
“娘娘!”
兩個宮女慌忙上前,一人跪在地上用手帕擦拭著她的裙擺,另一人展開雙臂戰戰兢兢的將她護在身后,目光對上霍微舟眼神的那一刻,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霍,霍姑娘…….你冷靜一些…….”
雪胭臉色慘白的瞪了她一眼,但氣勢全無。“你瘋了嗎?!”
霍微舟逼近了幾步。“你想使手段害我的孩子,你才是瘋了。”
“你胡說!你誣陷本宮!”
“得了吧,我知道是你,這宮里最恨我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證據呢?沒有證據你就敢指認是本宮害你!”
霍微舟一把抓住宮女的胳膊推到一邊,咬牙盯著雪胭的眼睛。“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敢動我的孩子,你真當我不敢殺你是不是?”
“住手!”
江翎趕到了門口,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他大步跨進屋內,一把抓住了霍微舟的手腕,看著她的眼神由震驚漸漸轉為憤怒。“微舟,你這是在干什么?”
霍微舟掙脫了他的手。“今日我在補藥里發現了牛膝草,那是滑胎藥!”
江翎轉而看向雪胭,那眼神讓她不寒而栗。“朕問你,是不是你干的?”
“絕對不是!”雪胭跪到地上,立刻淚流滿面,朝天舉起了三根手指。“要是臣妾做的,就讓臣妾不得好死!還有旻兒!臣妾都敢用自己的孩子來立誓了,皇上還不相信嗎?!”
江翎怒視了她幾秒,她毒誓發得字字鏗鏘有力,確實不像在說謊。
“微舟,你先回去,此事交給朕來調查。”
霍微舟指著跪在地上的雪胭,又驚訝又氣的看著他。“就因為她隨口說兩句不痛不癢的毒誓,你就相信了?”
“你先回去!”
江翎厲聲打斷了她。“發生這樣的事,你為何不先來告訴朕?你難道不相信朕能保護你?你現在有身孕,怎么能帶著兵器來這里?!”
霍微舟拔下扎在柱子上的匕首,離開前留給了他一個失望且冷漠的眼神。
“我不相信任何人能保護我,除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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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江翎站在房門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支開了宮內所有下人,想和霍微舟好好談一談,卻在進門前,就覺得疲憊不堪。
過去不是這樣的,從前只要接近這里,他的腳步都會加快,恨不得早些看見她。
是什么時候開始,他太在乎她的情緒,什么都選擇包容,宮中的流言他只能假裝充耳不聞,不去深究。
門打開了,霍微舟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要在門口站多久?”
“已經查清楚了,是太醫署煎藥的宮女搞混了藥材,朕已經下令將她逐出宮外。”
她對于這個說辭顯然不買賬。“太醫署里上百種藥材,偏偏這么巧?”
“微舟。”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只要你和孩子沒事才是最重要的,這段日子就安心養胎吧,不要事事計較了。”
她自嘲似的笑了一聲。“行,我不計較。”
“那今日就請皇上回去吧,我要一個人安心休息。”
說完,她轉身便關上了門。
直到聽見門外的腳步聲遠離,沒有聲音了,才輕輕的開了一條門縫。
他期望的,是她安安靜靜的,做這籠中的金雀,不要啄人,不要鳴叫。
只需要供他觀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