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臉部發(fā)燙,她甚至覺得全身都在燙。
好羞恥好羞恥,居然跟一個大男人說這種話題,而且主角還是他……
只不過,她自顧自地心理安慰半年后才發(fā)覺,身旁的男人沒有出聲,好像不存在一樣。
落紓祎扭頭,好奇一問:“你怎么不說話?”
原商汔將檸檬汁放下,起身站立在落紓祎對面,低頭望著她。
夕陽的余暉傾灑在他的后背,渾身仿佛渡了光,黑眸里暗光涌動。
落紓祎被他這熾熱的目光看得心里發(fā)怵,動了動唇剛想說什么,結果聽到了一聲“落紓祎同學”。
熟悉的嗓音讓她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神經(jīng)緊繃,那種高中被班主任支配的毛骨悚然感瞬間涌上心頭。
她不怕老師抽問,只不過那時候的她還處于自閉期間,一聽到班主任的聲音就仿佛被全班同學注視著一樣。
緩了幾秒才回過神,回頭望著緩步而來的婦人,微微彎腰一笑:“唐老師。”
唐益微微一怔,鮮少看到落紓祎這孩子笑。雖然這幾年聽說她的情況逐漸好轉了,但也一直沒有見面過。
畢竟,當時性子潑辣的她第一次當班主任,覺得對付抑郁癥的孩子就是要增強她的勇氣,所以經(jīng)常在課堂上抽她回答問題。前年自己的孩子高考也幾乎快抑郁,她才明白這究竟有多么難。
現(xiàn)在想想,真是愧對于這個乖孩子了。算算年齡,她今年也十八了吧?
“跟男朋友來玩?”
落紓祎微怔,突然有了一丟丟小小的私心:“嗯,剛蹦極完。”
唐益一聽,還沒想到落紓祎有這么大膽的時候:“這東西還是少玩,很危險的。”
落紓祎輕笑:“老師您呢,陪您兒子來的嗎?”
“嗯,他在陪女朋友,我就是來湊數(shù)的。”末了,唐益又笑道,“我的得意門生,明天的聚會你可不能缺席,我還要跟隔壁班老師秀一秀我們的小天鵝變成大天鵝了呢。”
“不會的啦,不去姜糖可不會放過我。”
“嗯,那我就放心了。”語畢,唐益又看了看原商汔,總覺得他很眼熟,像老公看的財經(jīng)報紙上的某個人,也許是巧合罷。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唐益被兒子催走,只能先行離開。
周遭的人不多,安靜得只能聽到悉索的蟬聲。仿佛嘗完這口甜,就去跟夏天和解。
鼓了鼓腮幫子,落紓祎微微握緊了杯壁,語氣里透著一絲不太開心:“原哥哥,你難道要耍賴反悔嗎?”
“沒。”原商汔移開了探究的目光,嗓音淡淡,“我想保護一個人,保護她一輩子。”
“女……的?”落紓祎試探性問出口。
原商汔輕笑,抬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腦袋里裝的什么呢?我是個正常男人,當然只想保護我未來的妻子啊。”
好像有塊巨石,壓在了落紓祎胸口,惹得她腦袋有些發(fā)悶,似乎某種不可阻擾的情緒正洶涌而來。
原商汔現(xiàn)在心緒很亂,沒太注意落紓祎瞬間僵住的臉色,只是微微彎腰拿起了那一杯檸檬汁:“走吧,再帶你去個地方。”
走了一會兒,原商汔才注意到身后沒有腳步聲,頓時停了下來往回看,小姑娘還站在原地沒動呢。
他剛剛好像沒說錯什么話吧?惹到她了么?
又喝了兩口檸檬汁,落紓祎卻食之無味,只覺得滿嘴都是酸的,一點都不美味。惹得她小脾氣上來直接將檸檬汁扔進了垃圾桶里,然后大步流星走向原商汔。
他未來的妻子?人家答應了嗎?他就那么肯定?他就不用再觀察一下對方嗎?真的草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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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原商汔和燕眉彧微信聊天,把落紓祎小時候牽過幾個男性的手都問出來了。但,讓他有危機感的只有一個人——韓靳徉。
他是唯一一個在落紓祎生命里留下了存在感的為數(shù)不多的男人,而且還有個特稱:甜甜圈先生。
她剛剛說的是好像有點喜歡一個人,說明這份感情來得太突然,她自己都沒有準備好。
回想起她羞斂的笑容,原商汔的下顎又不禁緊繃起來。
而落紓祎,看著認為玩手機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的原商汔竟然聊了一路微信,心情低落到極致。
直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不了解面前的人。
他的家世,他的愛好,他的朋友圈,他的一切的一切,仿佛只有名字才是最清楚的,甚至連生日都不知道。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以“哥哥”的身份照顧她。
好像,他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甚至,他現(xiàn)在還有一位想保護一輩子的愛人了。
她沒機會了,對么?
想到這,落紓祎的鼻頭有些發(fā)酸,她有機會可以問那個人是誰的,可是她沒有勇氣,她害怕聽到答案。
她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麻煩停車!”
落紓祎的突然出聲嚇了唐則冀一跳,讓他下意識地就踩了剎車,連忙詢問:“怎么了?”
由于慣性,后座的兩人都紛紛往前沖,原商汔下意識地想去護住落紓祎,結果手上還握著手機,硬生生裝上她的額頭。
落紓祎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
忙扔掉手機,原商汔松開落紓祎想要看看她額頭:“很痛嗎?”
落紓祎卻躲開了,捂著額頭道:“我不想去你說的那個地方了,穿過那條巷子路對面就是季家,我想回去了。”
原商汔抿唇:“好。”
唐則冀驚了:“老板,您不是還要——”
“倒回去。”原商汔打斷唐則冀,嗓音泛涼。
唐則冀:“……”不是,這算什么?特別定制的小裙子不要了?叫人準備了五個小時的表白場地不用了?
有錢也不是這么來任性揮霍浪費的吧?
雖然很汗顏,可上司的命令唐則冀不得不服從。
兩人下了車,原商汔將落紓祎送到季家門口,看著她進去了后才又走回車邊,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唐則冀降下車窗:“老板,您不上來嗎?”
“煙。”
“老板,您不是不抽煙嗎?還有,您跟小落妹妹怎么了,鬧別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