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明兮哥嘗嘗我泡的茶,還是孟嬌從老家給我帶的,八仙茶,就一小罐,平常都不舍得拿出來的。”在小廚房搗鼓半晌,路漫漫端了木質托盤出來,上邊放著個玻璃茶壺和玻璃杯,及精致的小陶瓷花瓶。
里面的花毋庸置疑,就是不久前萬花叢里的一朵。
不中不洋的餐具搭配,齊修遠見了委實覺得有些怪異,且這些用品還是她從自個兒倉庫的樣品挑來的,當時怎就沒發覺這器具竟然這么不好看,難怪數據起不來,回去就給它清倉處理,省得礙眼。
路漫漫很是乖巧地擺好餐具,替顧明兮倒了茶,這幕瞧著倒有些賞心悅目,畢竟男俊女俏,養眼得很,然齊某人不樂意了。
倆人已喝上了茶,自個兒還沒,齊修遠氣更盛了:“路漫漫,我的茶呢?”
白眼伺候:“桌上呢,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指望我,休想!”
“我就沒指望過你。”嘴上不輕不重地說著,他替自個兒倒了杯茶,細細品著,“小舅,你過來不會只為這丫頭過生日吧?”
“嗯哼?不行嗎?”說著,顧明兮將空杯子放在路漫漫面前,顯然是要讓她替自己倒上。
而路漫漫二話不說,樂滋滋地替他滿上,全當齊某人不在場似的,笑顏如花:“明兮哥,這茶不錯吧?”
顧明兮一頓,瞟一眼齊修遠,瞧他一臉吃味樣,忽而挑眉,眉眼帶笑,輕聲回答:“嗯,茶香四溢、回味甘爽,難得的好茶。”
“明兮哥要是喜歡,回頭我讓孟嬌幫我捎點給你。”在美男面前,路惡霸早就化身綠色無公害的小綿羊,使勁地舔,就差沒將花癡兩字糊在渾身各處。
“不如你幫我引薦一下,我直接找她。”頂著張貌似潘安的臉和她談笑風生。
還在情場菜鳥瞎晃悠的路綿羊哪里受得住,分分鐘血槽就要見底,只曉得對方想要的,就得滿足。
于是乎,她傻乎乎地點頭,絲毫未察覺自個兒正在英勇地將死黨推上先鋒位。
“小舅,你夠狠,窩邊草都不放過!”一旁干瞪眼的齊修遠終是忍無可忍,一把拉過正要出賣死黨的路綿羊,無視的掙扎,氣哼哼地朝門外走。
“嗯哼?她長在你的窩邊上,可不是我的,而且我們相差也不過五六歲,忽然覺得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我都三十歲的人了,是該找個人好好過日子……”看齊修遠氣憤的樣,就覺有戲,一時間顧明兮更是煞費苦心地激勵他。
“你放屁!你要真想找人好好過日子,能找上她?五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不適合你這個養尊處優的公子爺!”
“齊修遠,你他丫的胡說!做飯那玩意不會,為了明兮哥,我可以學……哎、哎、哎……齊修遠,放開我……”
終于,路惡霸六神歸位,一個勁地叫喚想要掙脫,可他正在氣頭上,哪能放開她,最終只能眼睜睜瞧著他給自己帶出門。
嘭地門被關上,齊修遠面色凝重地拉著她的手腕在自家門前逗留許久。
明媚的陽光透過清亮如洗的玻璃窗散在倆人的身上,而樓下的車水馬龍像在嘲諷他的自食其果。
“路漫漫,我們認識多久了?”
半響,他松了手,背對著她,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路漫漫狐疑,眉宇微蹙:“二十二年了吧,我媽說你家搬來時,我才三歲。”
“二十二年啊,漫漫……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他猛地轉身直視她不知所措的雙眸,心底滿是不安的慌張。
突如其來的嚴肅令路漫漫有點晃神,不由往后退了步,竟仔細回想他倆相處的過往,紅潮不禁爬上臉頰,實事求是地低聲回:“老是跟我作對,哪里好了……”
果真是養了只白眼狼,自個兒對她只要不是違法亂紀的事,都是有求必應,怎就倒她眼里啥也不是了呢?真令人頭疼。
“我要是不好,能大晚上給你做飯?要是不好,天天大清早守著你出門?要是不好,天天給你送花?要是不好,你說一聲我就屁顛屁顛地趕去幫忙……”他開始一一列舉自個兒做的好事。
一時訝然,路漫漫不可置信地緩緩抬眸看向他:“花跟飯不是明兮哥送、送的嗎?”
“他?我小舅要有那手藝,也不會時不時去我家蹭飯了;還有那個花,我小舅可不會花那閑工夫弄這些花里胡哨的,再說了,他住的小區離這可不近,他會天不亮就跑來?”他指著一地的花瓣,力求控訴。
真相浮于水面,路漫漫的心嘭嘭直跳,某個答案呼之欲出,舌頭跟著慌亂的內心,竟開始不受控制:“你、你……我倆不是兄弟嘛……”
“我又不是找罪受,若是兄弟,我追你干嘛……”說到底,他還是純情,不好意思地偏頭,掩飾自己的無措與羞澀。
“追、追、追我?你不是‘不婚主義者’嗎?”
談及這茬,齊修遠很是無語:“我是胡謅的,這也信。”
“哪有人拿這當借口的……”還不是自個兒太單純,他說啥就信啥嘍。
“你都曉得沒人拿這當借口,你怎就不信我的解釋呢?”
“當時不是很流行解釋就是掩飾么……”越說越心虛啊,她那時沖浪上網,深受毒雞湯的荼毒,還好如今從那泥沼爬出來了。
什么鬼道理?齊修遠嘴角抽搐,深感佩服。
“呵、呵,這你都信……”
為了挽救尊嚴、為了日后照樣能光明正大地欺負他,不管怎么著路惡霸都得強行解釋一波:“不止我信,那時全班大多女生都信,好不……”
說著說著就覺話題正在跑偏,齊修遠趕緊回歸正題:“那個、那個……路漫漫……我喜歡你。”
“啥、啥?”頓時,橫行霸道的路惡霸愈加手足無措,臉頰紅暈滿布,甚至連眼神都無處安放。
看她整個人顯得很慌亂無措,齊修遠輕吐一口氣,迫使自己鎮靜:“路漫漫,你聽好了,我很認真地告訴你,我喜歡你,從高中開始就喜歡了,聽清楚了嗎?”
“呦?舍得挑明了,不過這表白真有點拉夸。”不知何時,顧明兮將門大開,倚在門口瞧大戲了。
一見有其他人,路漫漫更慌了,叫人都說不利索:“明、明、明兮哥……”
“嗯哼?你們繼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