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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 猶記舊相逢
  • 孟微之
  • 1933字
  • 2019-09-16 21:56:43

思及此,趙縕華低低一嘆,唇邊的笑意有些苦澀。

“文妃,江南是什么樣子的,是不是很美?”趙縕華又突然抬起頭,問了這么一句。

八千二百一十平方公里的蘇州,也隸屬江南。

文妃一時(shí)呆愣,神色僵滯。

人人都說江南水秀山清眉遠(yuǎn)長,笑看春風(fēng)十里香,可江南之于她,只是冷暗的幼年時(shí)光。

“江南太清冷了,太安靜了,沒有長安城的繁華,沒有長安城的煙火氣。所以,臣妾并不覺得江南好,臣妾喜歡長安城。”

因?yàn)殚L安城有趙縕華,有長寧。

江南不好嗎?

那為什么沈風(fēng)眠如此喜歡呢?

她喜歡蘇州的一切,喜歡江南的一切。

“陛下為何突然問起臣妾江南了?”文妃瞧見趙縕華眼眸里似乎有淡淡的哀傷。

他怎么會有哀傷呢?

“朕常聽說江南很美,和長安城是座截然不同的城。只可惜朕無緣踏足江南?!?

“陛下不必嘆息,往后時(shí)日長久,陛下一定有機(jī)會去江南看看的。”

雖然文妃對江南沒有過深的感情,可趙縕華想去看看江南,那文妃便也真切地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去看看。

往后時(shí)日長久,真的是這樣嗎?

從前趙縕華也是深信不疑的。

文妃吩咐乳母把長寧公主抱了過來,她已經(jīng)兩歲了,會吱吱呀呀說些簡單的詞。

“陛下,你看看長寧,是不是又長胖些了?!笨吹节w縕華一直都低沉著,文妃想著小孩子活潑,或許能逗一逗他開心。

“嗯,是比前段時(shí)間又胖些了。”趙縕華伸出手,拉了拉長寧的手??砷L寧還是怯生生的,并不和趙縕華親近。

是他這個(gè)父親失職了,他知道自己一向疼暄兒比長寧多出許多。雖然都是自己的血脈,可暄兒和他心愛之人,有相似的眉眼啊,怎能不叫他傾盡疼愛呢?

見長寧如此,文妃臉色有些窘態(tài),可還是誘哄著長寧多和趙縕華親近:“長寧,這是你父皇啊,去他身邊去啊,去讓父皇抱抱,去啊……”

“罷了,讓她自己去玩吧?!?

孩子不愿意,趙縕華也不愿意強(qiáng)求。

往常這樣的時(shí)候,陛下身邊都有大皇子趙兊暄,這次皇后娘娘有孕,陛下便沒有帶大皇子來,讓他留在宮里陪一陪皇后娘娘。

這樣難得的機(jī)會,還是沒能幫幫自己的女兒爭一爭自己父皇的疼愛。

過了片刻工夫,眾人都結(jié)束了賽馬競技,回到了營帳之前,給趙縕華行過禮后分別坐于兩側(cè)。

寧王在這兒,當(dāng)坐趙縕華右側(cè),中宮皇后不在這兒,那左側(cè)自然是坐妃嬪之首,雖然許妃和文妃同為妃位,不分高下,可這次陛下下旨代行皇后之職的是許妃,文妃只得不情不愿地讓出了趙縕華身邊的位子。

“皇兄今日是怎么了,以前的春獵秋狩,您可不是這個(gè)樣子的啊?!睂幫醮蛉さ?。

“哪兒有,春獵嘛,本就是以賽馬競技為主,等到秋狩,我們再好好比一比。”眾人都在這兒,趙縕華還是得端著笑。

“皇兄這不是敷衍臣弟嘛,再過幾日臣弟可就游山玩水去了,秋狩哪里趕得回來?!睂幫鹾攘艘豢诓?,還是那般灑脫模樣。

“是啊,你只顧逍遙江湖,皇家秋狩都不回來,連冬至家宴也不回來,是不是再過幾年除夕宮宴也不回來了?”趙縕華佯怒。

“那可不行,除夕還是要回來的。一年到頭的,總要回來看看皇兄啊?!?

趙縕華笑了笑,遞給寧王一杯酒:“你知道還有朕這個(gè)皇兄便好?!?

對飲一盞,寧王突然開口:“這次春獵,皇嫂沒來,還真是有些不習(xí)慣呢!”

趙縕華執(zhí)著酒杯的手僵了僵,他也是不習(xí)慣的。

“你皇嫂有孕在身,不易舟車勞頓?!?

“臣弟看皇兄的這些后宮佳麗們,各個(gè)都是不俗之人啊,賽馬競技,樣樣都精。連臣弟都差點(diǎn)比不過。”

寧王灑脫的很,向來都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上一個(gè)話頭還未結(jié)束,他便又引到了另一個(gè)話頭。

“特別是陳婕妤,當(dāng)真是弓馬嫻熟,不輸男兒?!?

人人都覺陳婕妤弓馬出挑,異常驚艷。

只不過是他們沒有見過沈風(fēng)眠的風(fēng)姿罷了。

陳婕妤站起身朝趙縕華和寧王分別行了一禮:“臣妾獻(xiàn)丑了,只是幼時(shí)學(xué)過一些罷了,寧王的夸贊臣妾當(dāng)不起?!?

她雖性子直爽,卻也十分知禮。

“既然寧王夸贊,那你便當(dāng)?shù)闷穑瑒倓傠抟部匆娔泸T馬了,確實(shí)出挑,”趙縕華頓了頓,舉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又略微思索片刻:“你今日表現(xiàn)十分不錯(cuò),也算給朕長了臉,那便晉你為昭儀吧,回宮后就行冊封禮?!?

“臣妾謝陛下恩典?!?

眾妃嘩然,許妃一驚。

“陛下,陳婕妤已是正三品婕妤了,在去年入宮的五位妃嬪中已是位份最高的了,如今陳婕妤也并無子嗣,又晉為正二品昭儀,這不合規(guī)矩吧。況且齊充容有孕,也只是晉為了正二品充容,如此一來,陳婕妤和懷有身孕的齊充容可就是同一位份了,這恐怕不太妥當(dāng)吧?!?

許妃按耐不住,出言相勸,希望可以讓趙縕華收回旨意。畢竟陳婕妤性子直爽,和齊充容不一樣,而且她的兄長可是一直在定遠(yuǎn)侯手下,她不是可以納為已用的人。

“如何不妥當(dāng)?”趙縕華微微蹙眉:“許妃,朕想晉何人的位份,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嗎?此次春獵你只是代行皇后之職,你不知道嗎?”

“臣妾知罪,臣妾沒有這個(gè)意思。”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文妃瞧著這一幕,不知怎的就想到這句話了,雖不太妥當(dāng),卻也貼切。

“起來吧,這次就不追究了?!壁w縕華說完話,已在和寧王對飲了。

許妃訕訕起身,難堪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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