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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春天就要來了,就在眼前了。

“娘娘,您交代的事都準備好了。”

忍冬候在一旁,等著沈風眠將剛摘來的紅梅插進瓶里,冬日就要過去了,這一束紅梅,應該是這個冬日里最后一抹艷色了。

沈風眠沒有說話,看她的神情,似乎都在這梅花上。但下一刻,她拿了手帕,擦干凈手,又理了理自己的鳳袍:“那走吧。”

沈風眠去了齊充容的思翠殿。

她還未進殿,齊充容就已經在婢女的攙扶下迎了出來,她肚子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還不怎么顯懷。

還未等齊充容行禮,沈風眠就已經親自上前扶起了她,面上端的是溫柔親和:“齊充容不必多禮,懷著孕不方便,以后見著本宮都不用行禮的。”

沈風眠扭頭看向忍冬:“你懷了孕,本宮前幾日一直忙,都沒時間來看看你,今天得了空,帶了一些補品過來。”

忍冬將帶來的東西遞給了齊充容身邊的婢女,忍冬擅醫術,那些補品都是的的確確對孕婦有益的。

天氣已經不那么冷了,許多殿里已經撤了炭火,但齊充容殿里還是燒著炭,溫暖得跟春天似的,她這是頭一胎,如此小心翼翼,沈風眠也是理解的。

看殿中的擺設布置,就知道齊充容是個極雅致的人,沒有皇宮之內的奢靡華貴,難得的淡雅精致,墻上還掛了前朝丹青圣手的水墨畫,一問才知那是齊充容自己從家中帶來的,她是真的喜歡書畫,這般高雅的人,難怪會讓趙縕華高看一眼。

“懷孕辛苦,齊充容可還適應?”

既然是來看齊充容,那總是要寒暄幾句的。

齊充容垂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里帶著溫柔笑意,從嘴角溢出來:“的確是有些辛苦,但一想到幾個月后,會有一個粉嫩的嬰孩從臣妾肚子里出來,臣妾就很高興,也不覺得那么辛苦了。”

“齊充容喜歡吃酸的?”沈風眠瞥見了桌子上未吃完的酸杏:“都說酸兒辣女,齊充容這胎極大可能是皇子了。皇子好啊,皇子將來長大,能為國之棟梁。”

“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臣妾都喜歡,”對于一個母親而言,這話應該是真的:“臣妾只希望他可以平安健康的長大。”

齊充容宮里的人端來一碗安胎藥,齊充容都是這個時辰喝安胎藥的。

“齊充容……”忍冬行了一禮,又看向沈風眠。

齊充容有些疑惑,放下了手中的藥。

“怎么了?”沈風眠開口。

“娘娘,這藥似乎和普通的安胎藥不一樣,能否讓奴婢仔細看看。”

“這藥哪里不一樣了?”齊充容將藥放在桌上,帶了質疑:“忍冬姑姑還懂藥理?”

“齊充容有所不知,忍冬出身醫藥世家,從小和各種藥材打交道,聞一聞湯藥的味道,就能大概知道用了那些藥材。如果齊充容相信的話,就讓忍冬看看你的安胎藥吧。”

皇后娘娘發了話,齊充容自然不再拒絕。

忍冬端起那碗藥反復聞了許久,又用指頭沾了一點點親自嘗了嘗。

“娘娘,這安胎藥有問題,比之其他的安胎藥,多了一味讓人血虧的藥材。”

齊充容臉色一變,重新看向那碗安胎藥:“血虧?”

“嗯,齊充容懷著孕,血虧是極為不利的。這藥用的量極少,如果奴婢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每一天的安胎藥里都加了這味藥材,娘娘懷胎十月,藥量一日日堆積,等您生產之時,必會血虧氣虛,以致脫力。”

“這怎么可能,這藥是孫太醫調配的,怎么會被人動了手腳。”齊充容還年輕,除了驚恐,此時心里已亂了套。

沈風眠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又著忍冬去太醫院請除了孫太醫之外的太醫過來。

“齊充容,你或許信不過忍冬,所以本宮讓忍冬再請一位太醫過來,細細查一查這碗安胎藥。如果太醫過來,證明了這藥的確有問題,那本宮會替你好好查一查是誰要害你。”

“臣妾謝皇后娘娘。”齊充容眼里蘊了淚,亮晶晶的。

忍冬請來了太醫院的江太醫,細細查過這藥后,的確是有問題,和忍冬說的一樣。

齊充容花容失色,一瞬間跪在沈風眠腳邊:“還請皇后娘娘為臣妾做主。”

沈風眠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先安撫了齊充容,待她平靜下來,才開始詢問。

“齊充容,本宮接下來問你的話,你要回答實話。這孫太醫是不是許妃為你請的?”

“是。”齊充容點頭。

“你前段時間在御花園偶遇陛下,是不是許妃安排的?以及在除夕宮宴眾人之前說出你有孕的事,是不是也是許妃安排的?”

齊充容一驚,有些遲疑。

“齊充容,你也是聰明人,本宮問了這些,再想想這安胎藥,應該猜到是誰要害你了吧!如果你還對本宮有隱瞞的話,那本宮也幫不了你了。”

“是,都是許妃娘娘安排的。”齊才人不再遲疑。

“那就對了。齊充容,許妃沒有孩子,而她又十分想要一個孩子,你應該也是看的出來的。她這么多年都沒有懷孕,也許是身子并不適合有孕,所以她有了新的盤算,既然不能有一個親生的孩子,那撫養別人的孩子也是一樣的。新人入宮,她將目標放在了你們身上,而陳婕妤和周才人被本宮罰了禁足,剩下的你們三人,李婕妤膽小,蘇才人不爭,你是最合適的那一個,相貌端莊,性子嫻靜,又是個極雅致的人,只要稍稍用些心思,就會讓陛下上心,所以許妃幫了你,而你也是極有福氣,懷了孕,這樣一來,也如許妃所愿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許妃娘娘是想撫養臣妾的孩子,所以才用了這么一招害臣妾。”

“難道不是嗎?這樣的安胎藥你喝上九個多月,生產之時必定血虧氣虛,到時候保大難保小,保小難保大,而皇家向來以皇嗣為重,新出生的皇子沒了生母,那就要尋一位養母,這宮里,除了許妃,還有誰更合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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