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計中計
- 青天軼事
- 伴流水
- 3996字
- 2019-10-19 21:42:24
隨后,陳凌等人被他束了手腳,被他帶入了一個山洞。
陳凌也聽到了蔡恒遠他們的討論,對吳延海這個人有了更清楚的理解。
吳延海一輩子生活在赤海宗,很少出門。但在其六十歲時突然帶回一神秘女子,并稱要與其成婚。
赤海宗上下一片嘩然,他們在詢問吳延海無果之后,嘗試調查了該女子的身世,結果毫無線索,就如同天降一般。但赤海宗也不好干涉吳延海的婚姻之事,在得到老宗主首肯后,他們便隨吳延海心意辦了個小型婚禮,不再過問。
又過了三載,此女突然死在宗內。但吳延海似乎并無太大感情波動,只是簡單地辦了個葬禮,便送走了他的愛人。
隨后吳延海也仍在赤海宗做著長老,和一起生活習慣基本一致。
可是,如今眼前他的兒子是從何而來?
赤海宗老宗主孫子出生,應會有很大動靜,畢竟老宗主只有吳延海這一個獨子,這意味著老宗主一脈有后了。
可是這幾位消息靈通的公子哥對此事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位光頭兄從哪里冒出來的。
山洞內很是潮濕,似乎這附近有水源。陳凌一行人跟隨著這個神秘的少年,一步步向黑暗中走入。
過了半個時辰,似乎快到底了,這位吳延海的愛子示意他們在此處停下。
他點亮了一盞燈,放在地上立著。他隨后摸了摸他的光頭,憨厚地笑著說:“諸位先在此處住下,飲食飲水方面我會幫你們解決。我父親現在有大事要辦,沒空搭理我們。我叫吳語,我先去玩一會,你們有需要就叫我的名字,千萬別客氣!”
現場的少年們都沉默著,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名詭異的少年。
這名自稱吳語的少年也不見怪,很快便離去了,剩下了被綁的眾人大眼瞪小眼。
眾人見吳語真的沒再回來,便又開始了在球中的談話。
劉正明與蔡恒遠一伙人小聲討論著如何解開這特殊的繩子,好進一步行動起來。
陳凌對解開繩子并沒什么興趣,就算解開了繩子,吳延海一來也是一抓一個準,沒有什么意義。
陳凌看著四周的巖石,皺了皺眉,對這里是什么地方毫無頭緒。他回頭問了問也被綁著的謝欣綾,謝欣綾搖了搖頭,表示也無法識別。
曲鵬此時也打算先解開繩子,就當他研究著如何解開時,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曲鵬回頭一看,原是一名與他一起被劫走的少年。他身著布衣,在少年中并不起眼,但此時他竟解開了繩子對著曲鵬微笑著。
“能不能給我你的一滴血?”少年微笑道,他的聲音與外表顯然不同,顯得有些蒼老。
“可以,但是我現在無法行動。”曲鵬遲疑一會后,如此回應。
“沒事,我來取便可。”
話音剛落,曲鵬感到左手微癢,一道靈力在曲鵬的手面上割了個極小的口,如蚊蟲叮咬一般,流下了一滴血。
那名少年立即伸手去接,可是曲鴻發現他的袖子下,似乎暗藏玄機:那明顯不是人的手臂,而是一對帶毛的翅膀!
少年知道曲鵬看到了自己異樣的手臂,微笑著示意對方不要聲張,曲鵬也心領神會,當此事沒有發生。
這奇異的少年便是寧立雪口中那位前輩,浪跡人間的紅塵醫——冼紅塵。
冼紅塵醫術高超,年幼時便拜師于醫學大家。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醫術也逐漸精湛。特別是其踏入化靈境后,領悟靈獸離南之道,醫術更是登峰造極,站立于大陸頂尖。無數宗門都紛至沓來,且備下豐厚的禮物,希望其能作為其宗門的一名客卿,好讓冼紅塵在關鍵時刻能夠給予幫助。
但冼紅塵并不愿意被這些宗門所束縛,他更喜歡浪跡人間。他只在祁天盟掛了個名號,便常年在人間浪蕩,依自己的喜好來救助他人。
他次日應寧立雪之邀,與其一起在酒樓商量抓捕對策。
但在來時,卻發現了如此一個殘局。他順勢而動,化為一普通少年,假意被吳延海劫走,實則暗中追蹤吳延海,并營救被劫的少年們。
靈獸離南免疫所有毒物,所以冼紅塵并不擔心天下紅危害到自己。
一路上在那特殊的球內,冼紅塵不敢輕舉妄動,那時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吳延海的眼中,稍有不慎便會暴露身份。
冼紅塵實力略勝寧立雪,與吳延海有一戰的資本。但首要的任務是營救這些公子,他此時應避免與吳延海正面交鋒,防止節外生枝。
到此山洞后,他便展開部分靈力偵測,發現吳延海的靈力波動并不在這片范圍內,他的兒子也應在洞外。
于是冼紅塵行動了,他首先打算先取血樣。在將自己身體部分靈力化為離南后,分析少年們中的是何種毒,再制取解藥解救這些人。
這便是天下紅嗎?冼紅塵端詳著這滴血。
此毒無視中毒人的實力,霸道侵入人的體內,靈力屏障對其基本無效。若無解藥,一日之內修行全無,三日之內全身血液狂暴,沖破血管,令人全身溢血而亡,成為天下紅名下又一名冤魂。
根據傳聞,天下紅有子藥與母丸之分。子藥通過靈力極速傳播,可毒殺他人;母丸則植入施毒者的身體,施毒者可通過母丸來控制子毒,即使相隔千里,母丸動子毒也隨之會爆發,子毒便會瘋狂肆虐于中毒者的身體。
冼紅塵便是通過這一滴血,離南都能體會到此毒的癲狂之意,正如其誕生時導致的血腥。
此毒,難解至極,沒想到此毒消失如此之久,竟仍被赤海宗保存于藏寶閣。冼紅塵緊皺眉頭。
我就算一直保持靈獸離南狀態,妄圖了解此毒的實質及原理,也需一周時間,更別談配置出相應的解藥。
但三天后,這些少年便會溢血身亡,魂歸故里。
一直瀟灑于凡世的冼紅塵,時隔多年,終于遇到了這種無解的困局。
他微微閉了閉眼,隨后眼皮立即彈上,露出決然的眼神。
這下或許只剩一個辦法了,摧毀母丸。
只要操縱母丸的吳延海一死,母丸也會瓦解,子毒自然消散。
吳延海今日已與寧立雪交過手,已耗費大量精力,恐怕不能短時間內再次靈力化了。或許我可以就乘機將他除去,便可解救少年,帶回仙草了。
可是,我真的能在其引爆子毒之前,將其徹底殺死嗎?
問題又縈繞在冼紅塵的腦海,令他心煩不已。
就在冼紅塵沉思之刻,一只箭從暗處射向了他。
那只箭通體黑色,連箭峰都無亮點,簡直就像一根棍子。它飛行的速度很快,瞬間便到達了冼紅塵的背部。
冼紅塵立即感應到了這只箭的氣息,隨后目光一凝,操縱靈力形成結界防御。
冼紅塵雖然很驚異,但并不害怕。暗器對他這種境界的人來說十分幼稚,隨意便可用靈力防御。
冼紅塵相信,沒有任何實物所做暗器能夠突破他的結界,而靈力所做的暗器,遇到他的結界就會被擾亂而消失。他背也沒回,靜靜等著那只箭觸到結界后,掉落地面的聲音。
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這只箭直挺挺地穿過了冼紅塵引以為傲的結界,已不可抵擋之勢射中了冼紅塵的背,隨后又消失了。
冼紅塵一臉驚愕,意識到了什么,他似乎被射中了!
他的腦門瞬間多了幾道黑痕,腦內嗡嗡作響,如同死亡女神的低語。
這不是實物制成的箭,更不是靈力所制!這只箭是虛幻的,是不存在的!冼紅塵極速用離南檢查著自己的身體,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箭不是攻擊我的手段,它只是一個替代物,一個象征性的物品!這只箭根本無法躲避,真正的進攻早已默默部署完畢,或許我進入這個山洞時就早已注定要被攻擊!
這個山洞到底被吳延海布下了什么,我用靈力偵測時竟毫無感知!冼紅塵緊咬牙關,忍受著腦內的噪雜聲檢查著這個山洞。
靈力怎么無法使用?離南明明能免疫萬毒!冼紅塵突然發現。
等等,黑色的箭!難道是……冼紅塵想到此時,背部已全是冷汗,沒意識地跌坐在地上。
這時,吳延海的身影從山洞入口處出現,他將他的嘴完全咧開,露出鮮紅的舌頭,興奮地看著冼紅塵所化的少年。
在場的所有人也注意到了吳延海的身影,皆是一驚,不自主地隨著吳延海看向冼紅塵。
“冼紅塵前輩……“吳延海開口了,”您認為我為何要拿走天下紅?我當然有圖謀,而你也是我圖謀的一部分。我早就算到了你的動向,在酒樓現身也是為把你引到此處來做鋪墊。不出所料,你對自己太自信了,如今你已踏入這個山洞,萬事休矣!”
“你!”
冼紅塵全身肌肉繃緊,右手僵硬地有如石頭,發抖地指向吳延海。
說完,吳延海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看來在山洞的只是投影罷了。
冼紅塵聽了,自嘲地笑了笑,肌肉放松起來,閉上了雙眼,似乎打算放棄抵抗。
蔡恒遠等人聽后,急忙跑到冼紅塵面前道:“您便是那位名震天下的冼紅塵前輩嗎?您肯來救我們,我們萬分榮幸!前輩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我們一定盡我們的微薄之力!”
冼紅塵搖了搖頭,緩緩道:“沒用了,正如吳延海所說,萬事休矣。我中了吳延海設下的酉奴陣,已是無力回天。”
“何為酉奴陣?”曲鵬在冼紅塵身旁問道。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由單純的靈力變化和萬物變遷來解釋,酉奴山事件便是一件。八百年前,齊國的酉雞山上突然出現了一群神秘的生物。他們與人類形態完全不重合,更像雞類。他們宛如從另一個世界而來,操著難懂的語言,在酉雞山附近燒殺搶奪,奸淫擄掠。他們晝伏夜出,侵略的范圍也越來越廣,驚動了齊國的神皇,當即派出大量高手剿滅酉雞山。他們中的最高實力者,為齊國五世家之一周家掌事周望先,他早已踏入化靈境境。”
“他們便在酉雞山附近埋伏著,等著那群生物的出擊。晚上,他們追殺著那群生物進入了酉雞山。按道理,世間沒有能擋住他們攻擊的勢力。一晚上過去了,他們仍未出來。第二天,進入的那些高手都變成了那群生物手下的奴仆,沒有理智地幫助著那群生物的入侵。周望先甚至手刃了自己的愛子周啟,血占滿了他的身子。”
“當時齊國朝野震驚,神皇本人也無法相信,聽到此消息時手中靈筆掉落。又派出高手去偵測。當天晚上,酉雞山仍無聲響。第二天清晨,神皇的床前出現了一片寫有血字的大羽毛,才揭開了酉雞山的真面目。”
“酉雞山有一個詭異的陣法,人們命名為酉奴陣。陣法由那群雞類生物掌握,他們體內似乎有控制陣法的東西。當人們潛入酉雞山,陣法便會偷偷發動。陣法會對著人發出黑色的箭,生物無法躲避。隨后,人會喪失對靈力的感知,頭上出現黑痕。三個時辰左右,便會喪失意識,但靈智依然保存,供那些生物驅使。這羽毛也是一個前輩事先備好,做好失敗的準備,通過他特殊的能力用血書寫這些生物的詭異,直至其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這羽毛便在雞類生物難聽的叫聲中,飛離酉雞山。”
“之后,一名神秘前輩出手,直接一晚上剿滅了酉雞山,此陣也消失了,只記錄在一些怪談之中。沒想到,此陣會在吳延海的手中出現。這不可能是他從赤海宗藏寶閣所得,赤海宗的手伸不了那么遠。吳延海此人,真是深不見底。”
冼紅塵感嘆道,隨后閉上了眼睛。他已在天下紅和酉奴陣的連番上場中失去了希望,感受著他的最后三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