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的一天,14歲的許三還不知道這一天是孤獨是魔鬼的一天,這一天猶如平常的一天,但也與平常有些不一樣。這一天有些許悶人,魚塘里的魚仿佛有天敵追趕,一群一群的向水面跳躍,永不休止地跳躍;雞鴨也開始坐立不安開始鳴叫、到處走動;連老鼠都不呆在地下,一個個在地面上躥來躥去…。大地上的一切生物都動了起來仿佛在告訴人們什么。
而人呢!什么都不知道,以為這些動物只是如平常一樣罷了,人們還是如舊的工作著,根本沒有一點不安和警覺。許三和他們也一樣,許三上課很認真,他知道家里貧困,只有自己努力學習,才能幫助父母脫離這永不消停的苦日子,才能擺脫貧困走向幸福快樂的日子。老師平常會幫助這個愛學習的孩子,老師很喜歡這個孩子,喜歡看這個孩子努力,喜歡看這個孩子走向成功,他不求這個孩子將來會不會報答他。許三是幸福的,是快樂的,他應該為這個老師感到快樂感到幸福。
這天中午的洗碗水特別的大,大的讓人歡喜,大的有點離譜,人都以為這是常事,沒有警覺。只有地震局還在研究還在確定。
是日未正,許三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做的是一場惡夢,他夢到周圍的人全都離他而去,唯有他還孤獨的活著。驚醒的許三一頭虛汗,他沒有紙巾去處理這虛汗,只是簡單的用手抹了抹。抹完他看向全教室,他發現只有他一個人醒著,平時他都會在午休時間學習,平常還有幾個和許三一樣愛學習的人沒有睡覺,他覺得奇怪,異常的奇怪,他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奇怪,他先前沒有學習是因為他莫名其妙的感覺身體很累。他也沒有去想這些異常是為什么,因為他想了也做不了什么!
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看向天空,天空之中也是異常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烏云,濃的如黑墨,黑云好像有多動癥似的,在天空之中舞蹈,一刻都沒有消停的意思,許三看著這烏云一直看著,他不覺得烏云沒意思,反而對這烏云起了興趣,他即興作畫,這是藝術,這是大自然為背景的畫。除了令人們喜愛的烏云,還有令人們厭煩的大自然生物。仿佛整個天地都動了起來。
又寂靜的過了二十幾分鐘,天地好像商量好了一樣,烏云停止了亂舞,生物停止了喧囂,許三停止了畫畫,仿佛整個世界都停止了,窗外的風景一片寂靜連一片樹葉掉落的聲音都沒有,連螞蟻都停止了運動天地仿佛在告訴著什么!許三不懂,他只能呆呆的在那看著,他的心莫名其妙的緊張,他頭上虛汗陣陣,怎么抹都抹不掉,呼吸開始緩慢,仿佛空氣凝固了一樣仿佛空氣在等待那動人的時刻。
幾分鐘過去了,天地再次動了起來,連同房子都在顫抖。世界終于不在寂靜了,他又變得生動了。許三也感覺到了振動,第一時間許三就知道了這是地震要來了!他急忙奔跑、毫不猶豫的沖向了門口,什么東西都沒帶,什么東西都不敢帶,生命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想活著。
許三跑的很快,不一樣的快,地動山搖完全沒有影響他,他一路奔跑,跑的很熟練。在短短的幾秒鐘之間他跑了出來,跑的精疲力盡。一腳踏出大門,另外一只腳跟隨,在跟隨的同步教學樓也跟隨毀滅似的倒塌
教學樓這只惡魔正在吞噬生命,在大自然面前人類是渺小的,在大自然的面前人類無可遁形的。
教學樓倒塌的那一刻,整個鎮的房屋也倒塌了,方圓幾百里的房屋都倒塌了,山都在顫抖,大地平的向一片草原。天空由黑色變得灰蒙蒙的,動物都安靜下來了,烏鴉開始鳴叫,人們開始悲哀、哭泣。空氣充滿了腐敗與悲傷的味道,周圍一片廢墟,人類孤零零的站在廢墟之上哭泣,活著的人充滿無奈與恐怖。
許三沒有哭泣,只是悔恨大自然太殘忍,他跪在廢墟之上開始悲哀,悲哀沒有逃過災害的人,他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害,他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未來一片朦朧,他害怕大自然,害怕父母也逝于這只大惡魔。他抹了抹狼狽的臉,堅強的站起,他不再害怕這只惡魔他充滿了激情與力量,他要與大自然與災難抗戰到底他要回去見父母,因為他害怕失去他們。
許三開始狂奔,即使已經很狼狽,他管不了太多他只能抱著那一點點希望回家。地動山搖陪伴他,他不孤單。平時回家要一個小時,可他奇跡般的用了半個小時。他來到村子,全村子的房屋都倒塌了,只有少許人在廢墟上嗚嗚的哭泣,許三帶著那一點點的希望與快要燃燒殆盡的希望,連奔帶爬的來到家前,原來聳立的土房子已經變成了土堆,雜亂無章的橫梁活生生的擺在上面。許三沒有忙著默哀,他還要確定父母在不在這令人厭惡的廢墟里。
許三爬上這不高的廢墟,他看了一周發現了一雙手,熟悉的手,那一雙粗糙全是老繭的手,許三開始擔心了,開始哭泣了,他爬到那雙手旁邊,摸了摸那冰冷粗糙的手,他開始大哭,哭的驚天動地。他把手往臉上拿,使勁的按住,仿佛在說:“父親你兒子回來了,你快起來看看吧!父親快起來看看吧!”許三已經被情緒所影響說不出話了,他只能跪著哭泣。
許三哭了一會就站了起來開始在廢墟上挖掘,他想把父親挖出來,不能讓這至親至愛之人死了連一處好墓地都沒有,父親為了這個家付出的太多了,他一直明白,一直理解父親。用手一點一點的挖,他手挖的沒有力,挖的手全是傷,他沒有覺得痛,他要挖出父親的尸體,無論多么艱難。
他挖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夜幕降臨他終于挖了出來,他抱著這尸體哭泣,開始吼叫,他突然覺得夜晚很可怕,夜晚太黑太讓人心安了,夜晚是孤寂的,是可怕的。特別是今天的夜晚,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許三是幸運的同時也是不幸的。
他抱著父親,在這黑夜里,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一個好地方安葬父親,他突然不害怕黑夜了,黑夜也沒有原來那樣可怕了,他開始在這黑夜里想象未來他的未來就像天空中的一輪明月,白白的空蕩蕩的、一眼望不穿的。他現在什么都沒有,連父親都已經離去,母親又不知死活,恐怕也已經是冰涼的尸體了,他即使不想去想,可這就是現實,逃避不了的。原本停止哭泣的他又開始哭泣,哭泣的更大聲,這是無望的哭泣,這是無奈的哭泣,這是不應該出現的哭泣。
黎明將來,“希望之光”已經到來,人們盼望了很久,同時也不希望有一天他們到來,人民子弟兵的到來同時也引起了許三的注意,許三不希望他們把父親帶走,他希望親自安葬父親,他就要安葬為自己辛苦一輩子的父親。同時他還得把母親的尸體找回,也不能讓母親沒有安歇之處,他把唯一的希望寄托給了這人民的“希望之光”,他從哭泣的廢墟中站了起來站的很剛直,他從此就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他無法哭泣無法不去承擔這重任。他走向了遠處的荒地,遠處的高坡,找尋了許多處,最終找到了他認為滿意的墓地他沒有了力氣,他很聰明,他找到的墓地是一個天然的墓地,同時也沒有被地震所影響的墓地。
他抱著父親的尸體,這一刻他不覺得這尸體是冷冰冰的了,相反尸體變得溫暖了起來,他抱得很緊,越來越緊。黎明的美景本該是美好的,可這一刻卻是憂傷的,讓人厭惡的。他慢慢的把父親放下,他害怕父親再受到一點傷害。這個洞穴深度剛好,他一點一點的將冰涼涼的泥土撒向溫暖的尸體,他哭了、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