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頭哼著雙節棍回到酒店，今天他考的不錯，得和家里報個好消息，免得家人惦記。

“媽！”

“寶寶，考完了嗎？考怎么樣啊？”

“考的還行，題目都做完了。”

“那就好，那就好，什么時候出結果啊？”

“明天早上就出結果了，如果能進入面試，會電話通知我的！”

和他媽媽聊了會，電話里傳來他姐的聲音，想來是結完婚回娘家騙吃騙喝了。

“小弟，我們剛在網上看到你的新聞了！”

“啊！這么快網上就有消息了？”

“對啊，就很多記者采訪你呢！”

“媽媽看你懟記者，她都笑瘋了，你也太壞了，故意說題目難做。”

“誰讓他們沒安好心，天天想搞個大新聞！”

…………

沒出什么意外，蘑菇頭過了第一輪，到了第二天中午，蘑菇頭就收拾好，準備去參加面試了！

面試比筆試時人少了很多，蘑菇頭大概數了數，兩百人出頭的樣子。

這人數其實不算少了，最后可只錄取二十多位呢，十選一，難度可一點不小。

考生一個個站的遠遠的排隊等著，這可都是競爭對手，挨的近了都覺著對方面目可憎！

總算輪到蘑菇頭進行面試，工作人員喊完號，蘑菇頭進了房間，一入眼就見著七位考官，都是些中年男女，只最中間的是位老頭，這些人蘑菇頭一個都不認識！

與之相反，這些考官可都知道蘑菇頭，畢竟他屬于明星考生，這是重點觀察對象，不管有沒有通過，過程結果都得保證公平公正！

坐考官中間這位老者就是制片系主任秦莫于，他本來是巡視各個考場的，這是特意參加蘑菇頭的面試，只是為了看看蘑菇頭適不適合從事制片這個行業，畢竟他可是剛和導演系主任懟了一場。

考官中最邊上的女性考官發問了，“林籽同學對吧，請簡單的自我介紹下吧！”

“各位考官好，我叫林籽，是山茶市高三學生，這次來參加制片系的考試，是因為對電影的熱愛！”

考官點點頭，沒對這些套話作評價，之所以引導介紹，不過是為了消除考生的緊張情緒，看著林籽大大方方的發言，沒什么緊張感，心里素質還不錯，便直接進入正題。

“林籽同學，請問你對文藝片與商業片是如何區分的？”

蘑菇頭壞笑了下，這問題他有預料，答案都準備好了，“文藝片約束更少，商業片約束更多！”

秦莫于聽了皺皺眉頭，直接接過面試提問的權利，“能否詳細說說呢？”

“電影是一門藝術，電影也是面向廣大觀眾的視聽產品！”

秦莫于聽到這有些失望，他所期待的是林籽那不同于常人的見解，而不是這些教科書的答案，“所以你的意思是，藝術品偏向電影的藝術層面，商業片偏向商業價值？”

蘑菇頭多賊啊，一見中間老頭語氣不對，他就知道準備的答案完了，接下來得秀些操作了，不然說不定就完蛋了。

“沒有，我不認為偏向藝術就是藝術片！我想舉個例子來說明。”

秦莫于示意他繼續說。

蘑菇頭喝了口水，“我很喜歡梵高的畫，尤其是梵高畫的大海！”

“有時侯我腦海中常常出現憂郁的藍色的海的場景，這幅海的畫面起起伏伏，持續90分鐘，這就是我的電影！”

“我認為藝術電影就如同梵高的畫一般，在表達一些情緒，一些復雜的情緒！”

這時候的蘑菇頭雙眼微咪著，手微微張開，如同一位宗教大師在和他的信徒傳播理念，聲音提高了一些，“注意，這里的主體是情緒，而不是電影，電影是情緒的表達方式，就如同梵高那憂郁倔強需要用畫來表達一般。”

“當電影的一般時常不夠時，我會為了表達將其延長一倍時間；當電影的常規需要劇情沖突時，我可以整場電影就只放映那藍色的海的場景；當常規電影會有題材分類時，我卻不能將我的電影歸類；當你們口中的文藝片關注社會矛盾，弱勢群體，浮夸做作以求人群的注意時，我的電影就只是為了我的表達而存在。”

蘑菇頭一口氣利落的宣講完畢，如同高僧一般保持住微笑，這波操作，他給自己滿分，不怕驕傲！

最左邊的女考官受不了，她就是專門拍婦女問題的文藝片導演，唾面自干，她可不會。用很急促的語氣說道，“照你這么說，現在市面上就沒什么藝術片了！”

蘑菇頭一見對方急了，心里給自己豎起大拇指。他可記得邵山和他說過的話，電影學院表面上是盛產電影明星的地方，骨頭里可是一所藝術高校，學生表現出不同于常人的藝術看法并不會失分，這也是他越來越對學電影更期待的原因。

蘑菇頭微笑著聽完對方的責問，對面女考官見他微笑更氣了，這不就是經常懟人的賤賤微笑表情嗎？蘑菇頭如果知道這些，他心里一定會很冤枉！

再怎么樣被責問，蘑菇頭還是保持好風度，人設不能崩，“是的，現在市面上很少有藝術片，我甚至認為藝術片和商業片改個名字更合適，一個是小眾片，一個是大眾片！”

秦莫于見著蘑菇頭此時壓低語氣，故作深沉都有些氣笑了，打斷他，“你別擺一副傳教士的樣子，搞的自己像為藝術獻身的先驅一樣，我們在坐的都是影視圈的，你那點演技收起來吧！”

蘑菇頭聽了，有點無語，都這么直白的嗎？無奈，只得不繼續裝下去了，端正姿勢，老實坐好。

秦莫于見他安分了，繼續問到，“深入解釋下把市面上藝術片定義為小眾片的原因。”

蘑菇頭老實的回答，“市面上的藝術片不夠純粹，更多的借著藝術片的皮表達與藝術無關的事物。比如拍攝關懷兒童的藝術片，主旨本應是兒童，表達的應該是兒童的成長悲喜，表達那種雖朝陽初升，卻萬物寒霜的感覺。”

“這些影片的導演為了吸引觀眾，引起輿論，選擇將視點轉移，然后出現了家庭，教育這些成年人占大部分鏡頭的內容。”

“藝術片就這樣失去了最初的表達，那又哪能稱的上藝術！”

秦主任點點頭，“你的想法沒錯，但不是人人都是梵高，有那么高的抽象駕馭能力。我與你相反，我認為有藝術追求的創作者，他們的作品都可以稱為藝術片！”

秦莫于繼續說話，沒有讓林籽接話的意思，“你的藝術追求我已經了解了，那么作為未來的制片人，我想問問，你覺得那種類型的電影最有可能成為票房冠軍？如何將高票房電影推向海外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