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常烈轉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

常烈那日因救皇帝常玠受傷，但小太監說，皇帝常玠最近很忙，等之后再來看二皇子。

常烈又聽說石玉卿和湘南將他兄妹二人救出，自是感激不盡。

李鳳梧、湘南、石玉卿前來看望二皇子。

湘南道：“二皇子，那場火的始作俑者我自會找出來的。”

常烈道：“本王……相信你。”

湘南忽然想起常烈昏迷前說的那句話來：

“即使這場火災是人為的，皇上也不會懷疑你們倆的。”

湘南心中一震，細想：難道——二皇子常烈知道泰斕殿會著火，怕我和石玉卿在大火初時進入泰斕殿，被卷進受懷疑的境地，故而纏著我倆？

二皇子常烈如何知道？

難道火是他放的？

正想著，二皇子常烈卻指著李鳳梧的眼睛哈哈大笑起來。

李鳳梧的眼睛是青著的。

二皇子偷偷碰了李鳳梧的眼睛，李鳳梧便哎喲哎喲的，哼哼著。

二皇子常烈嘲笑道：“這是打哪兒來的烏眼青？”

李鳳梧笑道：“二皇子就別笑話我了，還不是侯府里竄上跳下，我爹的幾個小妾又鬧騰了起來，沒來由的懷疑我是我娘生的野種，我娘自然是不干的，那個大肚子姨娘卻是極其刁鉆，罵了我娘，還打了我，我就打她，我怎能由她們鬧騰去。”

石玉卿笑道：“這是怎么說？你和你爹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虧你家里的那些妾室肯說得出來。”

李鳳梧哭笑不得道：“說的就是呢，我爹狠狠的將她們罵了一頓，我爹自然是不信的，可那些小妾們自然還要在后面搗鼓，我一氣之下就去扇了我爹最愛的那個小妾，誰成想又被我爹狠狠地揍了一頓。你們看——”

李鳳梧的胳膊上青紫交加。

湘南不禁感嘆，這古人真是沒有自由。尤其是大家族。

那些女人與其斗來斗去，還不如做些買賣來掙錢自己花，那樣活得多痛快。

聊了一會兒，見二皇子常烈身體恢復得不錯，三人就告辭了。

李鳳梧就頂著那烏眼青的臉，跟著湘南搖搖晃晃去大理寺。

湘南發現李鳳梧身上有股味道，似曾相識，像是某些香粉之類的。

湘南便湊過去聞，李鳳梧大叫道：“石公子，看看，看看，非禮了。”

石玉卿笑道：“湘南，你發現了什么？”

李鳳梧道：“我身上能有什么?”

湘南皺著眉道：“貌似是香粉味道。”

李鳳梧恍然大悟：“我當是什么呢?也是與我打架的那些爹爹的妾室們身上帶的味道。或者是大我娘。”

湘南突然想起來，這味道，似是那陳年胭脂、陳宰相偷偷當了的藥熏香的味道。

湘南與石玉卿商量了一番，便決定去侯府走一遭。

……

李鳳梧大大咧咧地將湘南和石公子介紹給眾人。

那幾個妾室一臉臉酸的樣子。其中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笑著小聲嘀咕：“這是怎么說？難不成李鳳梧真的相中這個湘南了。”

另一個女子扇著扇子輕聲回道：“李鳳梧能有什么本事，如今的湘南能看得上他？”

不多時，李鳳梧的親娘李夫人出來了，湘南見其穿著打扮實在隨意。

幾人見了面，湘南幾個人便閑聊起了家常，慢慢觀察脂粉味的來源。

聊著聊著，湘南便似乎聞到了這種味道——這味道是李夫人身上的。

石玉卿卻見李夫人座下有個熏香爐，便給湘南示意。

湘南笑道：“李夫人，你也愛這些熏香？”

李夫人不解其意，只是笑道：“湘南素來也愛些熏香嗎?這些倒不值當什么，只是日子久了，這也離不開了。”

湘南笑道：“卻不知這些熏香來自何處，素日倒是很少聞見。”

李夫人笑道：“這是青中山一個有緣的尼姑采摘青中山的仙草制了送給太后的，平日里用著倒還不錯。太后又賜了些給阮貴妃，我見著好，便在阮貴妃處要了些。”

湘南笑道：“可是青中山庵堂禁地里的那個小尼姑？”

李夫人笑道：“正是，你認識她？這熏香，就是用庵堂中一口大缸中的清露配以仙草制成的，那水常年冒著熱氣，用著甚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