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謙帶著助理過來,跟對方司機交涉幾句之后,站在我面前,也不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我。我知道我現在有些狼狽,衣服還是前兩天去茉山時穿的,沾滿了泥濘,現在褲腿上還染上了一點血。
“還能走嗎?”同樣都是受了點傷,前天的路謙跟現在的路謙,態度完全不一樣,他現在冷冰冰的,連說話的語氣也只剩禮貌性的問候了。
“可以。”我點點頭,站起來,我以為路謙起碼會扶著我。
可是他冷冷的扔下一句:“跟我來。”就往出租車多的路口走去了,最多只是放慢了步伐。我害怕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我跟路謙所有的一切都歸零了,他突然的冷淡讓我的怯懦無處遁形,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
出租車上的氛圍怕是連空氣都覺得尷尬,這是這幾天以來第幾次相顧無言了,是因為我跟路謙這輩子的話都已經講完了嗎?
直到我坐在診室里,等醫生上藥的時候,護士看到我身邊的路謙,羨慕的跟我說:“小姐姐,你男朋友好帥啊。”我這才能聽見路謙極其簡短的一句:“謝謝。”
我抬起流血的腿,已經看不清楚傷口到底有多深,雖然不是血肉模糊的狀態,但是小半條腿上都是血,看上去還是有點恐怖的。
醫生用鑷子夾住幾個酒精棉球,沾在我腿上,可能這醫生是個直男吧,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下手也不知道要輕點。
“嘶——”我疼得本能的縮了縮腿,醫生的手也頓了頓,接著照樣沒輕沒重的幫我處理傷口,我咬緊牙齒,不讓自己再發出那種覺得疼的聲音,因為真的太丟臉了。
“醫生,麻煩輕一點。”站在我身邊,全程看著醫生處理傷口的路謙突然開口,我這才意識到我的手正掐著路謙的手臂,我默默的松開,把手收回來,然后又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路謙的手臂,我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五根手指印。
看來我抓著路謙手臂的力氣也不小,他怎么不動也不吭聲呢?不疼嗎?
“怕疼的話就抓著吧!”路謙再一次開口,這句話是對我說的。他把手臂稍稍的伸過來了一點。
“不,不用了,謝謝。”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拒絕,明明就很痛啊,明明路謙是在關心我啊,明明我很想很想抱著路謙跟他說一聲對不起啊。
拒絕的話一說出口我就后悔了,可是路謙已經把手重新插回了口袋,我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那么好的機會,那么好的臺階,我還是拒絕了,可能就是自己跟自己賭氣,開始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吧!
從醫院出來后,路謙把我送回家,我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接著一瘸一拐的去衛生間清洗滿是泥濘還有血跡的衣物,這時路謙又出現在我的身后,伸出一只手,穿過我的腰線,截住了我正擰水龍頭的手,說:“我來吧!”
“不用了。”明明是我傷害了路謙,但此刻路謙看上去更像是那個犯了錯的人。
路謙突然將我橫抱起來,走到沙發前,把我放下,又給我遞上電視遙控器,手機,平板,用著一如既往的直男式霸道跟我說:“老實呆著。”
我被他整的一臉懵逼,靜靜的看著他往衛生間走去,挽起襯衫袖子,幫我洗衣服。這個畫面怎么看起來像是我在欺負他?
我盯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他今天的忽冷忽熱讓我實在琢磨不透。之前我跟他說想搬出去的事,他同意了,現在也找到了合適的房子,可是我又不知道我應不應該跟他說,不知道我再提起的話,他會不會生氣。
算了算了,我還是繼續賴著路謙好了,畢竟賢夫良父實在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