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然進手術室后,我們懸著的心才放下一半,路謙去交手術費,柯詩淼守在手術室門口出神,像是有什么心事,現(xiàn)在不僅景浩然需要照顧,急得亂了陣腳的柯詩淼也需要被照顧。
我走到柯詩淼身邊,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待她回過神來,我跟她說:“我?guī)途昂迫荒眯Q洗的衣物過來,你在這兒守著。”
柯詩淼點點頭:“謝謝。”
我離開的時候正好碰見路謙繳費回來,簡單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離開了。直到我走至醫(yī)院門口才想起來,自從離開景浩然家,被路謙收留,我就已經(jīng)把景浩然家的鑰匙還給他了,于是我又回身找柯詩淼拿鑰匙。
“浩然的傷是不是跟你有關?”我剛到手術室前面的轉角,就聽見柯詩淼質問路謙的話,便悄悄的退了一步,躲起來偷聽。路謙對于我來說雖然極具安全感,可是他卻是個謎,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他的內(nèi)心。
“柯小姐,注意你的言辭。”路謙果然對除我之外的人,格外高冷。
“路謙,當初你找我合作,要我把周森嶼從浩然身邊趕走,給你做一個順水人情,我照辦了,我不過是看中了若你跟浩然互換身份,那么浩然就是我的影子,我可以永遠跟他在一起罷了,我們各取所需,你要周森嶼,我要景浩然。但是你要是敢傷他,可別怪我讓周森嶼替你還債!”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路謙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
“你敢?”路謙剜了柯詩淼一眼,即使我只能看見他怒視的眼風,可還是感覺仿佛一群烏鴉齊齊撲來,用它們的喙將我啄穿。
路謙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在那兒了,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走出去,對柯詩淼說:“我沒有景浩然家里的鑰匙,你那里有嗎?”
我用余光關注著路謙的變化,一對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嘴唇緊閉著,一句話都不說,跟平時在公司開會的時候一樣,看不出什么異常,他藏的真好。
柯詩淼把鑰匙給我之后,我正欲離開,景浩然就被護士推了出來:“手術很成功,可以轉至普通病房了。”
我又看了一眼路謙,如果景浩然的意外真的與他有關,知道景浩然沒事,他的神色肯定會有變化的。
可是路謙還跟剛剛一樣,我從他臉上捕捉不到任何異樣,這是不是可以證明路謙是清白的?即使他有那樣的一個秘密,但至少他沒有傷害景浩然,我應該信任他。
“謝謝!”柯詩淼跟著景浩然離開了手術室門口。
我和路謙站在那里四目相對,他看向我的時候滿目柔情,跟我剛剛偷看他時那清冷的氣質判若兩人。
“我送你吧,景浩然家太遠,萬一拿的東西比較多,你一個人會很累。”路謙又收起了他的高冷。
我坐在副駕駛上,誰也沒有說話,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為了逃避這尷尬的氣氛,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佯裝睡覺,但卻是心亂如麻。
我一直因為路謙對我跟別人不一樣,而感到萬分幸福,我覺得我在他那里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存在。可是現(xiàn)在我懷疑了,他就像一個陰謀家,我不知道我看到的路謙和真實的路謙,到底有沒有重合。
他瞞著我那么大一個秘密,為了跟景浩然互換身份,跟柯詩淼合作,好像連我都成了他計劃里的一部分,那他究竟是真的喜歡我,還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才接近我?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到發(fā)梢,我正要擦拭,路謙就已經(jīng)伸手幫我抹去了。我睜開眼睛看著他,他仍舊一言不發(fā),不問我有沒有聽到什么,也不問我為什么會突然流淚。
路謙,如果你沒有那么愛我,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