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日見到那小公主，嬌貴得很，風羽國一直穩居邊境，這幾年卻大肆招兵買馬，實力也不可小覷。”

為此白夫人也隨時準備好了披掛上陣，搞得白清淺也有些愁，白母年事已高，朝中又暫時沒人當的大任。

白清淺回想著那雙充滿挑釁和驕傲的眼睛，仿佛草原的幼狼，雖小卻有野性。

夜知深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

“風羽此番前來提出招駙馬，確實令人費解，不過這與你我夫婦無關，我不涉朝政，也已有婚配。”

夜知深輕飄飄的一句話。

白清淺只覺得臉慢慢的燒起來，微微的有些泛紅，咬了咬唇，這男人怎么說話這樣？

“什么夫婦？你不是，不是不想娶我嗎？”

夜知深低了低頭，看著她四處亂竄的眼睛，伸出手抬了抬她的下巴，涼膩的觸感讓他不自覺用拇指劃過幾下，“再有一月淺淺就要嫁入我三王府，你我自然是夫妻。”

白清淺順著她的力抬頭看著他，一雙明眸清澈見底，“那你是順應陛下的旨意娶我？還是，你想娶我？”

“有區別？”

“有”

夜知深松了手，“你我終成夫妻，如此便好，不是嗎？”

不是嗎？

應該是吧，自從認識，到為他解毒，到霸占他母妃的遺物，再到被賜婚，她好像都是欣然接受的。

只是覺得這人無論什么方面都合適的很，就算嫁給他也不虧。

但就是覺得有什么東西不清不楚的，令人煩悶。

“我就想要你一句話，你是自己想娶我，還是因為賜婚想娶我？”

白清淺固執地看著他，仿佛想從他眼中找到答案。

夜知深雙眸低垂，看著她，眼里什么也看不出，像是什么心事都藏得極好。

沒得到回應的白清淺敗下陣來，“罷了，夜深了，王爺回吧。”說著抬步向外走去，一紅一白兩片衣袖似有若無的擦肩而過，像是來不及相識就匆匆離別。

沉默，便是拒絕。她想。

罷了，白清淺，你有你的驕傲，如今大局已定，你又何必糾結于此，喜歡也好，不愛也罷，他終究要娶你，你也，終究要嫁。

這其中感情誰又能說清楚呢？

夜知深看著那一身紅衣徐徐離去，目光沉沉，她慢慢消失在視線之中。

袖中的手輕輕捻了捻，那滑膩的觸感仿佛還在手中。

若是告訴她，答應成親只是不想聽父皇說的看見她嫁給別人的權宜之計，她怕是一刻也不愿再見了吧。

可是他真的只是因為不想她嫁給別人嗎？

白清淺剛走出外門就和迎面走來的十一撞個正著。

“唉，白小姐。”十一忙點頭叫了聲。

白清淺看他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活脫脫跟某人簡直一模一樣，“哼”冷哼道。

斜了十一一眼就甩了甩衣袖走了。

十一一臉茫然的眨了眨眼，這，又吵架？抿了抿唇，抬步往里走，穿過院子就看見夜知深站在屋檐下。

拱了拱手，“王爺。”

“嗯，都處理好了？”

“是，今日連憶王子設計了一出英雄救....額”，應該不算英雄救美吧？十一想著。

“嗯？”夜知深看了他一眼，“說下去。”

“額，是。”十一撓了撓頭，“今早兵部侍郎公子劉正帶了幾位商戶之子，在西街攔住了白小姐，發生了幾句口角，要動手時連憶王子出手替白小姐攔了一下，便....”

十一抬頭瞧了一眼自家主子，“便...”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便順勢倒地，想讓白小姐替他出頭，白小姐沒理會便去了沈府，于是就出了沈小姐這事。”

十一在心里唾棄那連憶看著是個大男人出的陰招卻是個拿不上臺面的。

夜知深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爺，那連憶王子是個什么意思？陛下在宴席上當眾訂婚，滿天下誰不知道白小姐以后就是三王妃，他今日如此行事，未免。”太過挑釁。十一在心里默默地補上。

“要不要屬下告知白小姐一聲，提防此人。”

夜知深瞧了他一眼，狹長的眸子透露著些許深意，“不必。”抬步緩緩向外走去。

“回府吧。”

十一跟在后頭，沒在言語。

燭光搖曳，紗幔遮幕，墻上隱約映著半個人影恍恍惚惚中隨著燭火搖曳。

風肆行看著熟睡的人，一張秀麗的小臉少有血色，嘴邊還起了一個小腫泡，憔悴得很。伸出手將她臉龐的發絲撫開。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也真是難為她了。

沈瑤光隱約的能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像極了某人，仔細眨了眨眼，眼前的光圈慢慢的散開，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正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她腦袋好像還沒動起來，整個人呆呆愣愣的。沈瑤光沒由來的緊張，她眨了眨眼，木木的，身上不痛了只覺得有些涼嗖嗖的。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的怔了一會。風肆行捏起她的下巴，“怎么？啞了？不是挺伶牙俐齒的？”

沈瑤光耳朵好像不太靈敏，感覺迷迷蒙蒙的，可他冷冽又充滿諷刺的聲音還是緩緩傳入耳蝸，直達心底，一股酸澀悠然生出，沈瑤光抿了抿嘴，皺了皺眉，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風肆行。

風肆行看她一副受委屈的樣子，喉結滾動，別開眼，想到什么一樣，皺了皺眉，連帶著眼底的淚痣都凜冽了。

“呵，沈小姐果然言出必行，說與風某不復相見，轉眼就搞得自己半死不活，風某佩服。”

沈瑤光看著他的側臉越來越模糊，輕輕地別過臉那眼窩里溢滿的淚珠順著眼角消失在發絲里。

沈瑤光感覺心揪揪的疼，也不知道怎么就這么委屈，被打時都沒這么委屈，心酸的止不住。

風肆行沒聽見聲，心里煩悶，“你到是說....”看著沈瑤光偏向里側閉著眼，“怎么了？”以為她又暈過去。

伸手正過她的頭，只見滿面的淚容花了一臉，還粘連了幾根頭發絲，一雙大眼紅紅的瞪著她還溢滿了水，風肆行一口氣頓住，咬著牙道，“你....沈瑤光，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啊？”

沈瑤光委屈的不行，眨巴了眨巴，淚成行的順著流進他的大手里，燙在風肆行心上。

別過臉想伸手推開他轉向一邊，風肆行眼疾手快的按住她沒受傷的手脖子，“干什么？剛抹了藥也不要了？”

沈瑤光哪里聽得見，抽泣著就要抽出來，她沒什么力氣整個人軟綿綿的，風肆行只覺得那滑軟的小手腕在自己手里動來動去的。

“別動！”不聽。

無奈只能正過她的小臉，湊上前去，薄唇幾乎懸在她的臉龐上，對著她的紅眼，心仿佛被捏住了，風肆行在她動之前唇輕輕點在她唇上，只一下，人就安安靜靜的了。

“好了。”風肆行看著她呆呆的，眼角的淚仿佛堪堪停住了，認命的閉上眼輕輕抵住她的額頭，嘆了口氣道：“瑤瑤，你渴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