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這天下午，高一的只上了兩節課就放學了，一來是因為國慶放假，二來是因為要開家長會。
楊麗華今天很忙，程曦去了辦公室幾趟都沒有看見她的人影。
“程曦，你干嘛呢?”
程曦扭頭一看，是高小雨。
“哦，我要找一下楊老師。”
“楊老師現在不在，我剛剛看見她出去了，走的挺急的。”高小雨邊說邊走到楊麗華的辦公桌前，拿了放在一旁提前備好的一沓成績單。
“成績單是要發嗎?”
“嗯，每個家長都要發，哦，對了程曦，我之前碰到楊老師，楊老師讓我轉告你，把沒來開家長會的同學名單給她一張。”
“好的，我知道了。”
兩個人一起并肩走出辦公室，教學區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人聲嘈雜。
“估計是校長在大禮堂的講話結束了吧，家長都往教學區來了。”
高小雨看了兩眼就收回視線，兩個人一時無話。
倒不是程曦不想跟高小雨說話，只是高小雨平時太高冷了，她也沒和她有什么深交，所以也沒有什么話題好聊。
“程曦，你待會的講話要說些什么？”
程曦沒想到高小雨居然會主動挑起話題。
她愣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沒什么特別的，就簡單聊聊學習方法吧。”
“我記得你的英語特別好，這次我的英語幫我拖了不少分。”
程曦想起，那天高小雨也在桂堂，而且她和她一樣，都偏科，不過一個偏英語，一個偏數學。
“程曦，我覺得我數學蠻不錯的，而你英語有蠻不錯的，在這個方面我們可以多多交流，一起提高。”
高小雨說這話時，嘴角彎彎的，連眉眼都帶著笑。
程曦心里小小的驚艷了一下，高小雨其實長得挺好看的，五官立體，眉眼俊俏，整個人張揚自信。
只是平時總是冷著臉，也不主動和人相處，久而久之，身邊也沒有什么朋友。
“可以啊，我正愁這事兒呢，這下我的數學有救了。”
“那這次放假，咱倆可以約起來找個地方互相幫助一下哦！”
程曦想起之前和林啟文的約定，她和羅麗數學都不好，林啟文一個人估計應付不過來，假如高小雨可以一起的話，那就剛好合適了。
“嗯，一言為定。”
“好，到時候記得打我電話。”
……
程曦回到教室時，大家還在自習，只是值日生已經起來打掃衛生了。
高小雨仔細數了每排的人數，依次把成績單發了下去。
原本還安靜的教室頓時炸開了鍋。
“我去，楊麗華這也太狠了吧，別班都沒發啊?”
“太毒了，還把全班每個人的成績都打在一張紙上，居然還加了年級排名，完了，我的假期泡湯了。”
……
程曦抬頭看了一眼鐘，離家長會還有十五分鐘。
“大家可以開始收拾東西了，各科的課代表麻煩上黑板寫一下假期作業，另外今天家長來不了家長會的同學，記得來找我報備一下。”
程曦回到座位上，拿出本子記作業。
“哇塞，才放五天假，又不是一年，作業至于那么多嗎，黑板都快寫不下了。”羅麗小聲抱怨。
“放心吧，羅麗，到最后這些作業肯定是可以做完的。”程曦密密麻麻地記了一整頁，滿意地蓋上筆蓋。
“嘿嘿嘿，我懂你的意思，互通有無嘛。”羅麗捂著嘴偷笑。
“嗯哼，我可什么都沒說哦~”
班上的大部分同學已經收好東西找家長去了，只有少部分動作慢的還留在后面。
程曦作為班長，另外還有楊麗華交代辦的事，自然也是留在后面。
她正低著頭整理書桌，突然感覺有個陰影從她頭上籠罩下來。
她剛想開口問什么事，那個人就先開口了。
“今天的家長會我家里人來不了了。”
聲音沙啞冷淡，程曦抬頭，是徐東遠。
他低著頭，眼睛直直地看著程曦，程曦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倒影映進了他幽深的瞳孔里。
莫名的不舒服，渾身不自在，程曦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就像是你站在一棵茂密青翠的大樹下納涼，心情放松愜意。
可你絕不會想到，在這棵茂密青翠的樹上會盤了一條毒蛇，這條毒蛇一圈一圈地繞緊樹枝，然后一聲不吭地直起，吐著猩紅的舌頭，靠近靠近再靠近，最后立在你的背后，靜靜地看著你。
徐東遠看見程曦像個木頭似的直愣愣地看著他，不滿地挑了挑眉，伸手在她的桌子上敲了兩下。
“喂”
程曦一驚，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事，紅著臉說了聲抱歉，徐東遠也沒搭話，只是站在原地沒動。
程曦登記好名字后，發現他還沒走，不由疑惑地抬頭。
“我發現你真的特別蠢。”
“尤其是在我面前。”
說完也不管程曦什么反應，轉身大步走出了教室。
程曦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什么人啊，犯病就去精神病院，慢走不送。”
說完，還覺得不解氣，狠狠地踢了一下桌子，發出“哐當”的一聲，前面還沒走的同學嚇了一跳，轉身問她發生了什么事。
程曦搖了搖頭，前面的同學看著她也沒什么大礙，也就和她打了聲招呼，先走了。
這下偌大的教室就剩下她一個人了，程曦用力深呼了幾口氣，終于，心情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已經有家長進來了，楊麗華正在走廊上打電話，程曦拿起名單走了出去。
程曦出來時，楊麗華剛好結束通話。
“程曦，怎么啦?”
楊麗華把手機放進兜里，然后微微側耳，聽程曦要說什么。
“老師，這是今天來不了家長會的名單。”
程曦把名單遞給楊麗華，然后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下文。
楊麗華掃了一眼名單，微微有點驚訝，“程曦，今天家長會你的家長不來嗎?”
程曦面露難意，“是的，他們工作忙……”
“那天我真的是要好好說說他們，工作能和孩子的未來相提并論嗎?”
程曦不知道說什么，她也沒插話，就靜靜地低著頭。
楊麗華看見程曦這幅模樣，以為她心里不舒服，嘆了口氣。
“算了，這些事你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專心學習，然后在下次月考再考出一個優異的成績，最好你的成績能夠盡快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