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司棋
- 忘塵不忘卿
- 兩錢山茶
- 2324字
- 2019-09-06 11:42:40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安芷若掀開門簾,張望了一下,朝著幻潼招了招手。
“小侍衛(wèi),皇后娘娘叫你進來。”
幻潼整理了一下衣衫,正了正帽子,好像要去奔赴戰(zhàn)場一般。
走到皇后跟前,幻潼才抬起頭,讓自己的臉清晰的暴露在皇后眼前。只見皇后撥動念珠的手指一頓,很快便恢復了正常,但是這小小的動作還是被幻潼捕捉到了。
“你朋友是誰,又要你和本宮說什?”皇后娘娘的聲音很高傲,是那種將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輕蔑。
幻潼看了看四周,除了皇后娘娘和三皇子,屋子里還站了五六個丫鬟嬤嬤。
“皇后娘娘,我要說的話,可能不適合這么多人聽著。”
皇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丫鬟嬤嬤都按順序退了出去,三皇子不太愿意離開,依舊坐在屋子里。皇后瞥了一眼他,“你也出去吧。”
三皇子這才緩緩站起身,有些不甘的出了屋子。
“人都走了,你說吧。”皇后一只胳膊撐在桌子上支著頭。
“臣是在陵城遇到的那位友人,他告訴臣,華寧宮的桂花糕是京都城最好吃的。他要我有機會進宮的話,就親自來說聲謝謝,他小時候沒少吃您宮里的糕點。”
幻潼說的很平靜,皇后卻有些坐不住了。華寧宮改為華坤宮也有十年了,幻潼直接叫出華寧宮便讓皇后嚇了一跳,后來的桂花糕也惹得皇后膽戰(zhàn)心驚的。
十多年前,皇后南素黎還是只是一個妃子,她便經(jīng)常帶著大皇子滕子瑾到華寧宮吃桂花糕,久而久之或的了滕子瑾的信任,便在糕點里做了手腳,讓滕子瑾染了病,足足在房間里躺了三個月。
也正是在這三個月,靖皇后照顧滕子瑾,注意力被分散了,南素黎趁機設(shè)計殺害了一個被皇上寵幸過的宮女,搶走了她的兒子,也就是三皇子。
后宮里的人都知道三皇子并非南素黎的親生兒子,卻很少有人知道三皇子的生母是如何去世的。
幻潼突然提起桂花糕,南素黎便想到了昏迷在床上的滕子瑾,以及渾身是血的宮女。她看著幻潼,猜測著他的身份和他朋友的身份。
第一次見幻潼,南素黎便覺得他長得與皇上有幾分相似,如今塵封的舊事被提及,她更加確信了幻潼的身份。
十年前南山被燒,傳言大皇子滕子瑾葬身火海,但是尸體卻如何也找不到,四處尋人卻也未果,滕子瑾的生死成了一個迷。南素黎暗自調(diào)查了兩年,一點影子也沒有找到,便認定他已經(jīng)死了。
誰能想到,過了這么久,滕子瑾突然站到了自己面前,說著兒時的事情。皇后有些慌張,她猜測不到幻潼對十年前的事情了解多少,也不知道他此行有何目的,因為看不透,所以很心慌,手中的念珠撥的更快了。
“桂花糕已經(jīng)許久不做了,怕是讓你那位朋友失望了,至于他的道謝,我接受了,沒什事便走吧。”
皇后的語速明顯變快了,似是很希望幻潼快點離開,不愿意再和他多聊上一句。
“皇后娘娘,有些東西不在了,但事實和真相卻永遠不會變。華寧宮的桂花糕好吃是事實,那它早晚會被大家發(fā)現(xiàn)的。”
幻潼并不留戀,未等皇后下逐客令,自己便先行告辭了。
“時候不早了,不便打擾皇后娘娘休息了,微臣先告辭了。”
幻潼禮數(shù)周全,讓人完全找不到錯處,縱然皇后感受到了幻潼的威脅,也只好任由他離開了。
屋內(nèi)很快陷入了沉寂,皇后端起桌上的茶猛喝一口,想要壓住心中的忿懣,卻不那茶水早已冷掉。
皇后抬手便把茶杯甩了出去,摔在了地上,透亮的骨瓷碎了一地,茶葉茶水也濺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茶都涼了也不知道換新的,是想領(lǐng)罰嗎。”
皇后這一聲極大,站在屋外的丫鬟都覺得震耳。丫鬟們知道皇后在生氣不敢去撞槍口,卻也不敢站在屋外裝聽不見,只是轉(zhuǎn)念的功夫,便蜂擁涌入了皇后的屋子,跪倒了一片。
皇后掃視到安芷若,忽然眼前一亮,頓時心生一計。
“芷若留下,其他人出去吧,記得端杯熱茶進來。”
現(xiàn)在這情況沒人愿意在這屋子里久待,得了皇后的命令,大家都送了一口氣,匆匆出去了,走前還不忘朝安芷若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安芷若心中也在打鼓,跪在地上不敢亂動。
“芷若,過來。”皇后的聲音變得很溫柔,就像是春風拂過,讓安芷若放松了不少。
安芷若走到皇后跟前,皇后拍了拍身邊的軟榻,讓安芷若坐到自己身邊。
“許久沒見過你姐姐了,我都想她了,你該是也很想她吧。”皇后撫摸著安芷若的后背,就像一位慈祥的母親。
安芷若點了點頭。
“今日允許你出宮,去白虎營尋她吧,然后再帶她來華坤宮,我們一起好好聚一聚。”
聽到可以出宮玩,又可以找姐姐,安芷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后。得到了皇后的再次確認之后,安溪若激動的從軟榻上蹦了起來,來著皇后的休息,開心的不得了。
“謝謝皇后娘娘,謝謝皇后娘娘。”
安芷若沒有耽擱,得了命令便興高采烈的出發(fā)了。
幻潼比安芷若先一步離開,自然也是早了一些回到了白虎營。一進定安居,卻發(fā)現(xiàn)大家都安靜的站在院子,誰也不敢說一句話。而院子的樹下,自己的臥榻上坐著趙喜,正在由北堂岱陪著喝茶。
看到幻潼回來了,冉桂第一個跑了過來,湊到幻潼耳邊低聲道:“參軍您可算是回來了,這位趙公公以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很久了。”
幻潼看著趙喜,心升疑惑,猜不透他是來找自己做什么的,卻也知道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事,便沒有過于擔心。
“趙公公,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讓您久等了。”未等趙喜發(fā)現(xiàn)幻潼,幻潼主動打了招呼。
“什么等不等的,左右我也沒事,在你這定安居坐上一會兒也不錯。”趙公公起身,手中的圣旨格外醒目。
“趙公公可是有什么要事?”
“好事好事。”
趙喜展開了圣旨,將圣旨當著定安居所有人的面宣讀了一遍,就交到了幻潼手中。
“恭喜司徒公子啊,今后便是司棋了。”
定安居的眾人也紛紛涌上前來祝賀,幻潼謝過了每一個人,承諾著請大家喝酒。
但幻潼心中卻覺得這司棋甚是可笑,只是陪著下盤棋,便有了這樣的官職,當官實在是太容易了些。
雖然心中這樣想,幻潼還是表現(xiàn)出很高興的樣子,硬要留下趙喜一起慶祝。趙喜自然不會同意,從定安居到白虎營的大門,趙喜拒絕了一路,這才算坐上回宮的馬車。幻潼站在大門口,很是遺憾的向趙喜道了別,轉(zhuǎn)身臉上的笑便不見了,只剩下一臉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