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小心的？”牧小槐一臉不解。

“你當真突破一境了？”宋詞緊跟著問道。

樂安寧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兩人的先后發問，只能無奈退避道：“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蝙蝠呢。”

一句話立馬點醒了兩人。

宋詞帶頭將幾人帶到崖邊，指著下方崖壁說道：“下方有一條小路，從那里走可以離開這里，只是不知道會通向何處。”

“先走再說。”李清歌說完，便跨出一步，直接乘風飄到了那條小路上。

宋詞不由一怔，對身邊牧小槐問道：“你師姐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牧小槐道：“師姐做事一向雷厲風行，你習慣就好了。”說完便跟著李清歌跳飛出去。

“這落霞山的弟子果然個性十足。”宋詞喃喃自語，轉身看向樂安寧，問道：“你一個人能搞定？”

這話剛說完，他就自嘲笑道：“你都能從那么高的地方飛下來了，我仿佛問了一個蠢問題。”

兩人相視一笑。

宋詞離開懸崖之后，樂安寧蹲下身理了理陳塵額頭的發絲，問道：“還有沒有聽到那聲音？”

陳塵點了點頭，說道：“有的，不過現在變得斷斷續續的，感覺那聲音很虛弱的樣子。”

樂安寧問道：“還是在這崖壁里面嗎？”

少女點頭嗯了一聲。

樂安寧扭頭看了一眼那被落石堵住的塌陷出口，依然不解這聲音到底是什么。

……

這條緊貼崖壁的小道窄到只能容下一人行走，四個人只能排成一排小心往前趕路，要想回頭說話都費勁，自然也無法多做交流。

樂安寧背著陳塵走在最后，走在前面的宋詞放緩腳步，故意與前頭二人拉開一段距離，然后頭也不回地小聲問道：“你怎么破的境？”

樂安寧低聲道：“是因為劍光寶氣的緣故。”

宋詞恍然道：“是那位劍靈幫的你？”

樂安寧嗯了一聲，道：“她讓我在一境里多停留一些時間。”

宋詞開始沉默，樂安寧覺得奇怪，問道：“怎么了？”

宋詞嘆氣道：“我有時候覺得你的命真好。”

少年說道：“記得呂先生也這么說過。”

可是……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命有多好。

宋詞似乎有些失落，緩緩說道：“以不曾修行的凡夫之軀拿到神劍也就算了，為什么那劍靈也會認你為主呢？”

樂安寧動了動嘴，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著要不要把自己黃庭處的劍肧之事告訴宋詞。但宋詞似乎只是發一句感慨，并不真的想知道答案，轉而擔心起樂安寧的身體來。

“那些蝙蝠自燃產生的毒氣對你沒什么影響吧？”

樂安寧回答道：“沒有啊，可能是因為劍靈姐姐用劍氣幫我擋住了大部分的毒氣。”

宋詞說道：“果然和我說的一樣，那毒氣入體，修為越精的人中毒便越深。”

樂安寧立馬擔憂道：“那你呢？”

宋詞道：“幸好我離那出口近，也多虧了你，所以才能很快從那毒氣彌漫的地方脫身。不過，那位李姑娘倒是沒那么幸運了，她被困得久，恐怕毒氣入體不淺，雖然她自己說是已經抑制住了，但眼下根本沒時間將毒逼出來，所以現在應該是強忍著毒爆發，不知道能撐多久。”

樂安寧抬眸朝那女子的倩影看了一眼，滿是擔憂。

“說起來，倒是不得不佩服她，在我們都以為你被困在里頭出不來的時候，是她堅持不走一定要想辦法救你出來的，可見她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

樂安寧笑道：“你別忘了李姑娘可是落霞山的弟子，我聽說落霞山被人稱為天下第一大門派，門中弟子絕不會見死不救的。”

背后的陳塵卻是輕輕哼了一下，小聲說道：“那可不一定，那個姐姐身邊的師弟，可一直想著離開呢，哪有救人的意思。”

樂安寧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再拿落霞山弟子的身份來解釋李清歌的舉止似乎已經不太合理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問道：“那個叫丁立的，還有鐵劍門的兩人呢？他們不是和你們一起下來的嗎，怎么不見了？”

宋詞冷哼一聲，道：“提起那三個人我就一肚子火！先前那洞中其實還有一條出路，只是那群蝙蝠來襲太快，我們幾人都來不及逃出去。那個丁立和鐵劍門二人離那出口最近，便趁機逃走了，你說他們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順手擊碎巖石將出口給堵住，導致我們一下子就出不去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及時趕到，恐怕我們三人現在早就燒成灰了，你說他們該不該死？”

樂安寧驚訝道：“還有這種事？”

他這才意識到，李清歌先前被困洞中深處，恐怕是為了探查那被堵住的洞口是否還有打通的機會，所以才會吸入更多的毒氣。

這天水堂里的怎么都是這種人？少年心中鄙夷又憤怒。

一行人走了很久，樂安寧漸漸發現他們距離崖下的那條巖漿流越來越遠，明顯是在往上盤升，而且腳下的路也越來越寬，到最后足以容納兩人并肩行走。緊接著，他們終于看到了從一塊崖壁外凸出的平臺。

這平臺與之前他們逃出來的平臺差不多，走上去之后，李清歌發現此地并無入口，這便意味著他們只能繼續前行，但可以稍作休憩。

樂安寧將陳塵放下，獨自一人走到崖邊往下看去，巖漿流已經變成了一條紅色的細絲，這意味著他們現在已經正處于一個很高的位置，他抬頭看著依舊不見頂峰的崖壁，眉頭微皺，心想之前自己跳下的地方有這么高嗎？

“樂安寧。”有人喊了他一聲。

少年回過身，看到李清歌正淡淡看著他，牧小槐站在旁邊，仿佛是聽到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般，表情錯愕。

樂安寧覺得古怪，走近之后對女子說道：“李姑娘叫我嗎？”

李清歌點頭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

樂安寧心中更加奇怪了，問道：“姑娘說就是了。”

李清歌直接說出驚人言語：“你要不要入我落霞山的門下。”

“啊？”少年呆若木雞，同樣被嚇得不輕的還有不遠處聽到兩人對話的宋詞。

“如何？”李清歌有些咄咄逼人。

樂安寧低頭沉默片刻，抬頭露出一副凝重表情，開口道：“我……”

只說了一個字，李清歌卻仿佛已經知道了他要說什么，立刻打斷道：“你可以現在不答應，但也不可以馬上拒絕。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想得越久越好。”

少年立刻閉上嘴巴，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站在一旁的牧小槐幾乎要跳起來，對著樂安寧怒道：“你這人，這還猶豫什么！你以為人人都有資格進落霞山嗎？況且還是我師姐看中的你，舉天之下，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你這白癡，居然還不答應！”

話音剛落，忽聽猛的一聲轟響，平臺邊上的崖壁竟是破開一個大洞！

石塊飛濺之間，有一個人影從里頭被摔飛出來。

樂安寧等人皆是如臨大敵，待看清那人面容之后，牧小槐先是一喜，后又一驚，大喊了一聲：“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