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飛突然喊一聲“穿山甲”,正處于迷茫狀態的大安,嬌軀突然顫抖一下。
然后,朦朧、泛白的雙瞳,開始朝著趙飛移動過來。
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可那蒼白如紙的臉,卻隱藏著一陣淡淡的震驚。
見對方依然是那副木訥模樣,趙飛不由得嗤笑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必要在我面前裝嗎?”
說話的同時,趙飛抬起手來。
只見趙飛的手中,拿著一個殘破不堪的布袋。
緊接著,趙飛打開布袋,從里面取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雖然照片已經很老舊,可是仍能依稀辨認出,照片里是兩個小孩子,只不過兩個小孩的頭部位置,因為長期的摩擦,已經變得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看到老舊照片的那一瞬間,大安全身劇震!
她的手如同鷹爪一般,抓向趙飛的面前。
與此同時,趁著趙飛閃避之機,另一只手悍然探出,抓向那殘破布袋和老舊照片。
哪有半點之前遭到“攝魂大法”影響時,延緩、呆滯的模樣?
可是,她的對手是誰?是極為擅長近身格斗的趙飛!
更何況,現在他們正身處一輛汽車的駕駛座內。
在狹小的空間里,趙飛的優勢就更加明顯了。
從外面看過去,停靠在黑暗之中的汽車,搖晃得格外明顯。
車內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隱沒在“淅淅瀝瀝”的雨滴聲之中。
片刻之后,汽車安靜下來。
劇烈的搖晃停止了,那些“乒乒乓乓”的聲音也消失了。
駕駛室內。
趙飛一手鎖住大安的咽喉,一手反扣住她的皓腕。
徹底制服了大安,不,是制服了操縱了大安身體的某個存在。
“該老實了吧?穿山甲。”趙飛冷笑著。
這時,大安因為被咽喉被鎖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龐,突然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看到那笑容,趙飛感受到悚然一驚。
緊接著,大安前一秒還是朦朧、泛白的那雙眸子,突然閃爍過一陣妖邪的光芒。
兩道精神流光,從大安的雙眸中射出,直接沒入與她四目對望的趙飛雙瞳之中。
受到突如其來的精神流光攻擊,趙飛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也并非毫無防備的。
固有天賦“完全精神免疫”,幾乎在那兩道精神流光出現的瞬間,就自動激活,為趙飛抵擋兩道精神流光的攻擊。
然而,在趙飛的強制干擾之下,固有天賦“完全精神免疫”,被硬生生地中斷了。
沒入眼睛的兩道精神流光,沒有受到任何阻撓,就成功入侵到趙飛的精神世界。
剛才還目光凌厲、氣勢洶洶的趙飛,突然陷入到了失神狀態。
他鎖住大安的咽喉和反扣大安手腕的兩只手,仍然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卻再也沒有了控制力度,僵直在原地,就像是時間停止了一般。
擺脫了趙飛的控制,大安,準確來說,是控制了大安身體的神秘存在——穿山甲,“嘻嘻”地怪笑起來。
緊接著,汽車里面,傳出了以大安的聲音所吟唱的一首老舊歌謠:
“晚霞籠罩著伊洛瓦底江,
活潑的海鷗展翅飛翔。
啊,它們飛來飛去盡情歌唱;
啊,它們自由自在多么歡暢。
靜靜的江水向東流,
唯有那歌聲輕輕回蕩。
……”
********
玫瑰莊園。
是夜,這個美麗的花園別苑,進入到高度戒備之中。
蕭家的精銳部隊,以及由蕭家豢養的大量法師,里三層、外三層地把玫瑰莊園保護得嚴嚴密密。
那些由普通人組成的常規部隊先不說,就是此時集合起來的那些法師部隊,全部都是從蕭家旗下的5座供奉院里拉過來的門客。
這些年來,為了擴充勢力,蕭家大量招募逃亡到法外之地的外來法師來作為門客,這件事也是由蕭妍親自督辦的。
為此,蕭妍還斥巨資,建造了9座美輪美奐、極盡奢華的供奉院,養著那些法師門客,讓他們過著窮奢極侈、榮華富貴的生活。
就是為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在關鍵時候,讓這些法師門客為蕭家所用。
然而,今天發生的事,卻讓蕭妍感到有些心涼。
白天化龍城之戰,蕭妍所率領的其中一座供奉院的法師門客,幾乎被上官龍泉一個人全部殺光。
后來,化龍城的事總算告一段落了,許玉衡和他的許家殘軍又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而且不知為何鳥槍換炮,使用多種先進武器襲擊蕭家多個據點。就連蕭家的家主蕭竹笙的堡壘也,被許家殘軍從空中襲擊,傷亡慘重。
9座供奉院之中,豢養的門客人數最多、平均修為最高、戰斗力最強大的那座供奉院,便修建于堡壘之內。
在那場空中襲擊之中,家主蕭竹笙失蹤了,那座最強的供奉院也失去了聯系。
還未等蕭妍消化這個消失,緊接著又傳來噩耗:有一座供奉院遭到了秘密襲擊,里面的17位擁有白銀修為的法師門客,全軍覆沒,無人生還!更令人震驚的是,從頭到尾,無人捕捉到襲擊者的半點蹤跡。
意識到情況不妙,蕭妍立即聯系其余的7座供奉院里的門客,到她的玫瑰莊園集合。
一來為了集中力量,保護她自己和玫瑰莊園;二來為了避免其他供奉院被逐個擊破,悲劇重演。
沒想到,對于她的緊急調令,有兩座供奉院已讀不回;待蕭妍派人到那兩座供奉院查看時,發現早就人去樓空,豢養多年的門客逃之夭夭。
剩下的5座供奉院,雖然都有人來玫瑰莊園集合,但不及總人數的一半;沒來的一半人,不用問也知道是腳底抹油,三十六計走為上。
既然是從外界逃到法外之地的人,大多數都是作奸犯科、三教九流的通緝犯,在他們眼中又豈有“忠心”可言?
在平常安穩的時候,蹭蹭蕭家的福利、薅薅羊毛,仗勢欺負一下弱小,他們是絕對專業的;可到了有事真要上的時候,讓他們去賣命?別作夢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能為利益聚集到一起的人,也最終會為利益而離開。
很顯然這群門客個個都是“人精”,他們敏銳地從這次危機中嗅到不尋常的味道,沒人愿意為蕭家那些破事而送命,跑了也是跑了。
即使剩下那一半前來集合的門客,也是人心浮動,難堪大用。
如此形勢,令蕭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伍虎大師還沒回來嗎?”
在房里來回踱步的蕭妍,耐著性子詢問旁邊的女保鏢隊長——溫小漁。
“沒有。伍虎大師說他需要時間療傷,暫時還不能回來。”溫小漁如此回答。
聞言,蕭妍眉頭皺得更甚。
嚴格來說,伍虎也是她的門客之一,其他那些白銀境界的門客,之所以會加入蕭家,也是因為有伍虎這位鉆石法師鎮場;如今伍虎自己都不在,人心更加浮動了。
不過,蕭妍也并非束手無策,她還有另外一條路可走。
“對了,穿山甲呢?那坑貨還沒消息嗎?”蕭妍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