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令...”

狐貍精輕喚一聲，眼神里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宿令聽見她喊了自己的名字，微微側身，用著極其嚴厲的語氣回了一句:

“你不配喚本座的名字。”

小仙似乎很生氣她，這讓純澈感覺，神無和宿令都很嫌棄這只狐貍精一樣，都是跟她有什么過節嗎。純澈心中不解，不過人家的事，自己還是少插嘴，花雨夫人常說，大人講話，小孩不能插嘴。

純澈只是輕聲喚他:

“小仙！”

見到真實的他，難免心中歡喜，跟他如往日在夢里一樣，打個招呼。

宿令回過身，面對著常常入她夢鄉的姑娘，嘴角上揚時漏出他潔白的牙，能看見她，他也是心中不勝歡喜吧。

“純澈姑娘！”

這時的宿令微微頷首，彬彬有禮，他似乎也看見了她身上的妖氣，眉頭難免一皺。

他的一個微表情，微變化都被紅鳶看在眼里。臉色也不勝難看，這讓她想到一些往事一樣，眼瞼微微下垂。

“今日，本座就讓你灰飛煙滅，免得日后，危害人間。”

他轉過身別過臉道

五指合并，小仙的眼睛正視于她，出手時仿佛間隔須臾，小仙正使出法術之間隙，一只巨大的妖怪一躍而來，出現在紅鳶身前。他的身形好大，目測是頭狼，他張嘴仰天長叫——

只有3顆牙，上面兩顆，下面只在左邊有一顆，右邊沒有，純澈能感應到，這是神無，是師傅，胸間的獠牙也在隨之呼應。

看似黑色柔順發亮的狼毛，粗狂的狼叫，此時也能看見他臉上的疤，狼臉上有一處沒有毛發，想必就是他的傷口吧，這個傷口，還似無法治愈一樣。

“神無，你讓開！”

小仙對著他大吼一句，語氣不是命令，而且略帶幾分尊敬！

純澈感覺到那是自己的師傅，大聲喚道

“神無師傅，神無師傅。”

她喊的特別大聲，一邊喊，還一邊招手，宿令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呆滯，不知道想到什么事，讓他有些許分神。掌心的藍色，也慢慢消散。

忽然體型極大的神無，幻化成人形，就像今日早上剛見到他一樣，其貌堂堂玉樹臨風！

神無向純澈揮著手，又恢復今天早晨那副痞樣。

“小徒兒，過來過來！”

就連宿令都沒招呼，就喚過純澈，開口就是徒兒！

純澈也是在狐貍精面前嘚瑟，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去，宿令伸出手想抓住她的手，卻未拉住。此刻開始他的眉心一直沒有松過。

又是眼睛發亮的神情跟神無像是嘮起了家常:

“師傅，你的牙還真管用！能不能多送我一顆！”

什么都不貪圖，就圖他一顆牙。這小姑娘，還真是讓人欲哭無淚，神無也只是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再給你一顆我怕你無福消受。”

他摸她頭發的樣子，還真是像極了一個哥哥，可紅鳶不這么想，宿令不這么想。

神無說完，走上前，對著宿令，兩人還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宿令眼紅神無跟純澈這么親昵，神無眼紅，莫過于他未登帝位之時，自己的母親失手殺了他的母親，卻放他一個人活在這世上。神無現在只是覺得這群神仙都不是好東西。不過自己的母親怎么死的，歸根結底還是紅鳶這個女人。

“紅鳶是我神無的義妹，還望陛下能放過她！”

神無單膝下跪，俯首稱臣的樣子只能說他為了紅鳶，又一次忍辱負重了。奈何自己打不過，打得過，當天帝的人就不是他宿令了。

純澈覺得這眼前這一幕有些不可思議，神無叫小仙陛下。還下跪于他，不是說除了天帝，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嘛。

除了山間的風，略過草地梭梭作響的聲音，他們三個人的場面無比尷尬，宿令此時開口:

“她吃小妖，誘騙凡人成為她口中的精氣，這些本座已經給過她太多的機會了，這次她還狠下殺手，再有下次，本座絕不輕饒。”

他的語氣，很為難的樣子，像是他最大的極限忍耐，都給了紅鳶這個女人。不過按說書的道理，就妖怪吃食凡人，會被雷公電母給劈死的，這小仙怎么還饒過她無數次。

“神無謝過”

轉身之際，他道了一句謝！宿令也覺不足為奇。

神無雙眼怒視紅鳶，紅鳶也算到，他會趕來，但沒想宿令也來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潔白修長的大腿，展露在外，上身的領口，也如半推半就，她的耳朵收了起來，尾巴也早就看不著了。此時神無的眼神，對她兇神惡煞的，看著就讓人心生寒氣！

面對他們剛才的談話，純澈微微上前去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小仙！你是玉皇大帝嗎？剛剛神無師傅叫你陛下。”

純澈疑惑的向宿令提問，想來如今，他也是瞞不過了。

宿令一臉愧疚，良久，他才說道:

“嗯，我是天帝，也是你夢中的小仙。“

他說話時，和看純澈的眼睛時，都是那樣溫柔如水，像山間的小溪一樣，清澈而緩，他說這話，似乎別有含義。

宿令身后的龍，也一直閉眼不睜，就像小仙一樣安靜。

“你何故拜神無為師？”

宿令問道，眼睛也從一邊的神無身上略過，她本一塵不染，卻沾染了神無的妖氣，而且還是半身修為，好在這半身修為，只是護她周全，并未在她體內運用。

純澈被問時，想到這個就很高興，自己白撿一個師傅，還能保護自己，何樂而不為！答之:

“我——”

話還未說，神無和紅鳶不見了，紅色和黑色的濃霧，一前一后，消失了。

“走了也不打個招呼！”

純澈看見消失的兩個人，喃喃一句

心想，把自己扔屋頂上的事還沒找神無興師問罪。

宿令看她自說自話。眼里意味難盡，面對這個才十二歲的小姑娘，他忽然都有些語塞，不過他也不想說什么，只想問她是不是神無強迫她拜師的。

“七寶。”

宿令傳了一聲她胸間掛著的云彩，一下七寶就從它自己的小家里鉆了出來。還是一個水滴模樣的云彩，尾巴這時也是七色，眼睛彎彎的，圍繞純澈和宿令轉了一圈又一圈。好像比純澈還開心，應該是因為它見到宿令的原因。

宿令用手摸了摸它的身體

“帶純澈姑娘，去凈水池！”

聽到宿令吩咐，七寶立馬變成了一個超大的云彩，還有樓梯。純澈伸出腳試探一番，確定能踩實才敢踏上去。不經感嘆

“沒想到你可以變這么大！”

純澈也是拍了拍它的身體，宿令隨著也站在上面，攬住了純澈的腰間，陪她一起，駕馭七寶。

這天地之間，好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七寶越飛越高，越飛越遠，風也有些大，吹的她睜不開眼睛，宿令別過她的身體，把她埋在自己懷里。

好溫暖啊，秋天也這么溫暖的嗎，在他懷里的純澈，也順勢把頭埋進他的胸口看風景。似乎風沒那么大了，就連耳邊，風呼呼的聲音也小了很多，是不是因為在宿令懷里，一切都變得這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