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茶莊閑話
- 君懷歸思結
- 外州客
- 2149字
- 2019-08-25 23:59:07
“聽說,皇上有旨,命寧王全權負責‘游商節’的事宜!”
“喝——寧王負責!”
“是啊!”
......
“由寧王負責‘游商節’事宜,皇帝壺里賣得什么藥?”
南寧端著茶碗,佯裝喝茶,“看來天朝的局勢比我想的要復雜,皇帝竟然想要......”
“這不是正好方便了我們?”
南寧放下茶碗,看著桌上的茶漬,若有所思,“未必。”
據她的情報,一般說來,‘游商節’有三大傳統,一是開幕大典;二是交游會;三是珍奇拍賣會。
在南寧先前的計劃中,這是三次接近寧王的絕佳機會。這三大傳統,以往皆由皇宮主辦,所有的保護力量皆集中于皇帝一人,接近寧王比較容易。
若是換成寧王負責“游商節”,屆時寧王身邊的護衛如何安排,終將成迷,難以捉摸!
南寧正握著茶碗,暗自思索,那廂又傳來了話。
“不過,關于這寧王殿下啊,還有個趣事兒傳遍了民間吶!”
“快說說!快說說!”
“聽說啊,皇上特意派了一個殘廢太監去寧王府宣旨,企圖侮辱寧王,誰知寧王大度,沒和他一般計較。嘖嘖嘖,你說說——”
“要我看啊,這寧王殿下算是個人中龍鳳!”
“那是那是......”
......
兩個伙計側耳聽著,心下困惑,和南寧輕話,“據消息,寧王性情涼薄淡漠,竟如此大度?”
南寧開口欲言,就看見茶莊斜對面的青樓一道紅色身影閃過,頃刻間,被紅粉脂香擁圍。
“花泫月?”
順著南寧的視線,伙計也看見了花泫月,頓時嗤笑。
“京城風流公子,名不虛傳啊!”
“有些人,有些面,是用來偽裝的。”南寧凌厲地看向兩個伙計,眼含警告,“寧王個性如何,與我們無關,明確我們的目的!”此時南寧,與墨殤宮宮主一般無二,氣勢逼人。
南寧以手作弦,吹了聲清脆的響,一只不起眼的麻雀掠到了窗臺之上。其長相與一般麻雀無異,但從它靈動忽閃的眼睛中可以看出,這只麻雀頗具靈性,正是南寧圈養訓練的。
南寧拿出包裹著的銀針,將吳二爺的血液滴到手指粗細的竹管中,綁在麻雀的腳上。同時,書信一封:
宮主親啟:吳家二爺已亡,請言明是否為墨殤宮手筆,速稟!
墨殤宮內,在南寧的麻雀傳信到來前,宮主早已聽稟了手下的監視結果,白熠宸竟然將吳家二爺之死栽贓到她墨殤宮的頭上,無名小輩,膽大包天!
收到南寧送回的血樣,檢測一二,與她料想的一樣,根本不是出自墨殤宮之手。
“宮主,據傳,寧王負責此次‘游商節’事宜。”
“皇帝讓他負責?哼!”蕭云起,你功高震主,腹背受敵,這死局,我看你怎么破!
“宮主,此次行動,是否需要增援大小姐?”
“增援?”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宮主笑得花枝亂顫,“不必,我親自去!”我要親自去瞧瞧,我的棋子和寧王的互斗,我要好好欣賞我導演的大戲!啊哈哈哈——
“宮主,是否需要給大小姐回信?”
宮主擺擺手,欲打發了手下,望著衣袖上的梔子花樣,又把手下叫了回來。
“京都的人,按兵不動!”
“是!”
宮主雙手背于身后,瞳孔重縮,眼睛瞪大,狠絕地望著一望無云的天空。
須臾,她走進了后山楓樹林,按下了一棵樹的樹心,一道密道打開,她彎身鉆了進去,消失不見。
送出麻雀后,南寧一邊注意著花泫月的動向,一邊暗自琢磨接下來的棋局走向。
“依我看,我們今晚先在平林郡休憩一晚,細細打算,明早動身。”
南寧端著茶碗,暗暗地瞥向對面青樓,如碧波般清澈的嗓音略過,“不!今晚就動身!”
伙計二人對視一眼,心下雖疑惑,卻也未見駁斥,領命而去。
南寧想,早一步到達京都,早一步得到先機。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今之計,趁夜色動身,最為穩妥。
話說花泫月一走進青樓,便被幾位嬌艷可人、酥胸半露的紅塵女子圍住,輕捏著胳膊,巧笑倩兮。
“喲,公子!”
花泫月又露出了那副炫目的笑容,修長的手指微挑起一名女子的下巴,將俊俏的容顏湊近,恨嗅了一把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氣,故作魅惑。
“小美人兒,今兒你可得好好伺候大爺我!”
幾位女子紛擁著花泫月,笑得花枝招展,將他帶往樓上包廂。正趕上青樓老鴇扭著豐滿的身姿,晃著手帕,從樓上下來。
“喲,這不是京都花公子嗎?”
“媽媽,聽說這平林郡,就屬你們這兒最好玩兒,把清羽叫來!”
話落,花泫月從懷中拿出個錢袋,丟給了老鴇,摟著懷中美人上樓去了。
“哎,我這就叫她來陪您!你們好生伺候著爺!”
老鴇經營青樓多年,精明貪財,不用掂量,就知道錢袋里的金子不少,頓時笑得眼瞇成了條線,趕忙揮著手帕,一邊招呼自己的女兒,一邊樂呵呵地下樓去叫了頭牌——清羽。
清羽是青樓的頭牌,今年芳齡十五,生得真真是花容月貌,天姿嬌人。其身姿曼妙至極,增一分則臃,減一分則柴,讓人稱奇。傳言,她原是京都大戶人家的小姐,奈何世道中落,家境淪喪,落魄至平林郡,被老鴇養成了青樓頭牌。清羽性子淡雅輕緩,志趣高潔,只是感慨于身世不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尤是一曲琵琶醉人心。在青樓之中,她只賣藝,不賣身,這是青樓不成文的規矩。
可,卻無人知曉,她的另一重身份......
清羽邁著優雅的步子,輕叩房門,得到應許,抱著琵琶,推門而入。
一待清羽進入,花泫月立馬趕走了懷中的女子,曖昧地掐了一把其中一人的腰,“乖,清羽在這兒就夠了,下次爺再讓你們伺候!”
“公子討厭!”
憤恨于金主被奪走,幾位女子嬌羞地跺了跺腳,輕捶了花泫月幾下,故作不舍之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而她們一走,花泫月當即嫌惡地脫下了錦袍,將它踢到了角落里。兼時,重重揮了揮空氣里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脂粉香,倒了一杯水,毫無姿態地大喝起來。
“喔——憋死我了,太熏了!”
清羽將琵琶放在腿上,半是無奈地淡然開口,“本是不愿,又何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