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僵尸說著便笑起來，已經完全沉醉于自己美好的想象中了。

光是站在垃圾桶里，都有自己已經把僵王博士拉下馬，接受萬千僵尸的注目的感覺了。

汶溪蝶看著它，沒有制止。

小鬼就是小鬼。

說實話，如果把方法教給它它就能把僵王博士擠下臺，那汶溪蝶還是很愿意的。

但是，“你不行。”是和之前一樣的篤定，甚至更甚。

小鬼僵尸一下子卡了殼，看向汶溪蝶。

“統領僵尸，依靠的不僅僅是自身能帶給僵尸什么，”汶溪蝶道：“而是即使不能帶給僵尸什么實質性的好處，還是讓僵尸臣服。

你沒有這種能力。”

“哼！”小鬼僵尸有些惱羞成怒，“博士確實比我優秀，比幾乎所有僵尸都要優秀。可是那又怎么樣？它到底還是僵尸，再怎么厲害都是僵尸！

它也逃脫不了的，所有僵尸的宿命！

它也渴望可以像人類一樣的奔跑跳躍！”

“……”汶溪蝶看著它，“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長時間的改變一個僵尸的體質。”

“我當然知道！”小鬼僵尸打斷她，“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是吧！”

“哈哈哈哈，那更好！”它已經進入魔瘋狀態了，“只有半個小時，那僵尸就會永遠的受制于我，聽我的命令！”

此時，小鬼僵尸的身上倒是顯現出了不似于僵尸的感覺和情感，這種貪婪的欲望，應該只存在于有情感的生物身上踩碎啊？

被污染了嗎？

汶溪蝶搖搖頭，不想再和它糾纏。反正這里離南潯他們的距離也夠了，不用擔心做出什么事情會讓他們看到。

慢慢的，汶溪蝶抬起了手，上面有綠色的熒光在流動。除了顏色不同，竟與瘋狂戴夫曾給南潯看過的他的數據并無不同。

也許有些細微的差別，但是本質都是一樣的。

她道：“瘋狂戴夫得以存在，是因為他不僅僅開啟了情感這一不歸路，他更擁有了智慧和理性，克制與放縱。但你，”

“你只不過是被外來信息污染的一團爛泥。”

看到汶溪蝶手上光芒的一瞬間，小鬼僵尸就已經知道大事不好，不小心踢到鐵板了！

伽剛特爾想要逃跑了。作為僵尸貼近最原始本能的一類，它察覺到了危險。而且是來自于前面那個對它來說和小鬼僵尸沒有區別的小東西。

“封鎖。”淡淡的口氣，云淡風輕。鎖住了伽剛特爾的身軀，它沒辦法做出動作了。

伽剛特爾被封鎖了，但是也許是出于刻意，小鬼僵尸還能自如的行動。

“不是要玩游戲嗎？”舉著綠色熒光的胳膊，汶溪蝶臉上也沒有嘲諷，冰冷的聲音傳過來，“我可是‘鬼’哦，作為‘人’的你，被‘鬼’抓住了，可是會‘死’的。”

小鬼僵尸二話不說就跳了下來，僵尸身體的特殊性倒是沒讓它受什么傷。拔腿就跑。

她說的死，是真的會消失！

如果是別的僵尸還不會有這么大反應，但是小鬼僵尸被外來信息污染了，它開始恐懼，開始逃避，想要活下去。

貪婪，膽小，恐懼，欲望……

小鬼僵尸跑了，但是汶溪蝶并沒有追。她看了一眼被定住的伽剛特爾，道：“去追小鬼僵尸，把它砸扁。”

一道綠色的光芒在伽剛特爾的眼中快速閃過，又不見蹤影。笨拙的巨人僵尸轉向，地震的方向開始向小鬼僵尸逃跑的方向延續。

汶溪蝶的胳膊放了下來，臉色有些蒼白。她把眼睛閉上了。

在這里使用“封鎖”，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到底是連瘋狂戴夫都沒辦法完全掌控的地方。

再次睜眼，她已經恢復了正常。頭轉向巖石的后面，很淡定，“出來吧。”

沒有什么動靜。

“司南忱。”

知道自己是真的被發現了，司南忱慢慢走了出來，也沒有偷聽被抓包的窘迫，倒是很自如。

“你剛剛可不該把小鬼僵尸嚇跑，”司南忱道：“畢竟卡牌還在它哪。”

汶溪蝶倒是沒和他說廢話，“你不是一直猜測我的身份嗎？現在知道了，是不是該付出點什么代價？”

“嗯……”聽汶溪蝶說要他付出什么代價，司南忱倒還真認真的想了想，最后道：“反正汶溪小姐也知道我不是本身進來，把我干掉了頂多不舒服幾天，具體有什么代價可以讓我付出的，也好像只有南潯了吧？

可惜，南潯現在好像被另一個護著，汶溪小姐好像動不了她。”

“既然如此，我好像也沒有什么可以給汶溪小姐作為知道了你身份的報酬？”

說到底，就是他就是知道了，你自己不小心的，想要他付出代價，沒門！

“司家主倒是伶牙俐齒，思維敏捷。”汶溪蝶道：“我不需要你付出什么，只需要你立下誓約，不將我的身份告知他人就好。”

“欸？汶溪小姐就這么方向，讓我發個誓就完事了？”

汶溪蝶用一種“你是在搞笑嗎”的眼神看著他，“只要你答應了，你至少在離開這里之前沒辦法違背你的誓言。”

“哦！”那就是說離開之后就能說了是嗎？

司南忱歪歪頭，“真是不好辦哪！”要是他被動離開或者主動離開，再進來一次估計是沒可能了，但是如果資料收集不夠，也是一件麻煩事。

“好吧。”司南忱答應下來，“要是我不同意，你怕是要直接送我回去了吧？反正正好被僵尸追，也好對南潯解釋。”

汶溪蝶再次抬手，指甲凝固出一道化作實體的綠光。“摸著它，立誓。”

司南忱已經答應了，自然也不會在意這個立誓的方法。走過去，伸出手指就觸摸上了那截綠光。

“摸起來，倒是舒服，涼涼的。”司南忱道，倒是沒看起來那么冷死人。

汶溪蝶什么都沒說，用眼神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告訴司南忱，“好了。”

司南忱挑了下眉，把手收回來。這就好了？

“如果你在這里對任何人說出了有關我身份的事，那我會立刻知道。”汶溪蝶似乎是覺得一個誓言還不夠，威脅他，“到時候，你會直接化為粒子，雖然你本體只是住院幾天而已，但是關于你的記憶，他還是半點想不起來。”

“明白了。”司南忱點頭，“就是說我會作為完全獨立的一段記憶，被遺忘是嗎？”

“是。”

“去找南潯吧。”司南忱結束了這個話題。看來沒什么漏子可鉆。

南潯已經不在當時司南忱把她放著藏起來的地方了。司南忱走后南潯本想跟著他，但是沒想到僵尸突然躥出來了，她只好先保護自己，跑了再說。

好在僵尸大半都去追這汶溪蝶了，南潯雖然被僵尸發現了，但是僵尸不多。

僵尸跟了南潯老半天，她才把它們甩掉。找了個地方再次躲起來，等僵尸離開或者司南忱他們回來。

那個圈子雖然小鬼僵尸已經讓伽剛特爾畫的夠大了，但是這么多僵尸在里面一起玩游戲，顯然還是小了。南潯的附近老有僵尸在轉來轉去的，嚇的她只能死死的縮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敢出來。

手里捏著的五張卡牌在發燙。沒能把它們還給司南忱，也做不到就這么當做沒事人一樣的把它們收到自己的懷里。

金色的卡牌，最上面的正好也是金色的向日葵。花盤上大大的笑臉，不管在什么時候都給人一種鼓勵和陽光的感覺。

向日葵是追逐著陽光的。

2111年的向日葵已經不是原來書本上的向日葵了。品種被雜交，純種的追逐太陽的存在已經很少了，南潯曾經帶團的時候在一個復古的園林中見到過一眼。

那金燦燦的一小片，在圍墻的角落里都閃閃發光。

很驚艷的感覺。

那是南潯第一次看到現實中的向日葵，追逐著太陽，她拍了好多的照片。后來遇到的農業教授告訴她，只有單獨少數的向日葵才會圍繞著太陽轉，成田成片的向日葵是不會的。

南潯內心的觸動很大。因為和太陽很像，所以把太陽當做自己的同伴了嗎？向日葵啊，你也再追逐著自己的同伴嗎？你也渴望得到關懷嗎？

于是，南潯決定去找汶溪蝶和司南忱了。哪怕真的很危險。

“不怕南潯！”南潯探了一個腦袋出去，趁僵尸不備，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

動靜這么大，僵尸沒看到也反應過來了，一個個的追著過去。

沒等南潯跑的多遠，大地傳來了被擊打的震動。

“咚——咚——咚——咚——”

南潯：？？？

什么情況？伽剛特爾瘋了？

小鬼僵尸在不停的閃躲，很艱難的躲避著伽剛特爾的錘子。而伽剛特爾就像是抽了風一樣的追趕著小鬼僵尸，不同的攻擊它，想要把它碾壓在自己１錘子下面。

靠近它們的僵尸都來不及閃開，不少都被誤傷了。剩下的也不敢靠近，都遠遠躲開了。連帶著追著南潯的那批僵尸也都停下了腳步。

南潯覺得應該是它們也在奇怪為什么和小鬼僵尸搭檔的伽剛特爾會突然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