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的，瘋狂戴夫在桌下捏了捏南潯的手。與之前只是單純的提醒安慰不同，這次瘋狂戴夫稍稍用力了。
他在表達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青梅竹馬的不滿。
他捏自己，南潯也就任由他捏了。就是不知道這人到底在搞什么玩意，沒看到她哥在嗎？
笑了笑，“對了，你們倆認識了嗎？”
“認識了。”瘋狂戴夫道，“南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
“你，就這么介紹自己？”南潯也是無語，這曖昧的介紹，怪不得瘋狂戴夫會捏她手。
“呵呵，可我確實是和南潯一起長大的啊！”司南忱老無辜了。就算是故意的，無辜這種表情，裝了這么多年還不熟嗎？信手拈來。
南潯瞪他一眼，轉向瘋狂戴夫，“那我重新跟你介紹一下，這是司南忱，我大哥。同父異母。”
南潯的……哥哥？
瘋狂戴夫上上下下把司南忱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試圖尋找一下他和南潯相像的地方。
“別看了！”南潯沒好氣，“我倆除了名字一點都不像。”
說到這個，真是來氣。為什么這貨長這么好看？明明都是一個爹的。
她母親好像長的也不算丑吧？反正參加世界選美比賽是夠格了。而且氣質一流，可惜氣質這種東西南潯的一點沒學到的。
“所以，南潯你其實是姓司？司南潯？”
“嗯。”南潯點點頭，“因為家里管的太嚴了，所以鬧翻了，跑出來了。”
說起自己的過去，南潯沒了往日活潑的模樣，顯然過往的回憶，是南潯不愿意再去觸碰的了。
瘋狂戴夫猜也能猜到，能養出司南忱這樣的人的家族，南潯又是想要逃跑，會是怎么樣一個地方。
“那還真是，幸會了。”雖然沒了和他搶南潯的風險，但是有這樣一個小舅子，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值得喜悅的地方。尤其是南潯還是出身大家族。
小門小戶的，規矩沒這么多，和他在一起還有可能。但是大家族的女兒，即使到了現在，一般都是沒有選擇婚姻對象的權力的。
南潯說她逃了出來，可是現在人家這不是還找來了嗎？
跑到系統里都找了過來，瘋狂戴夫想象不到要是南潯的家里不同意，她一個小姑娘是怎么跑出來的。
“所以呢，你這是干啥來了？”最重要的是怎么進來的。
但是在司南忱面前，南潯還是不想讓自己呈現出一副離開了司家就完全不行了的模樣。
雖然司南忱的立場表達一直是站在她這邊的。
但是說到底，骨子里也是司家的人。更是從一個不受重視的私生子這么尷尬的身份到如今的司家家主的地位，南潯不能確定如今的司南忱還是當初的那個偷偷帶她溜出去玩，不管什么禍事都幫她兜著的司南忱了。
人都是會變的，她也變了。
“我是來接南潯回去的。”司南忱認真了一點，坐直了。“雖然南潯你一直在外面，但是不管怎么說你都是司家的女兒。
你被人當做了實驗體，無論是被動主動，他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這都是在往司家面上打臉。何況穿越時空也是司家一個很重視的項目。”
是很重要，連家主都親自來了，還不重要嗎？
“……你既然能進來，應該也能出去吧？”南潯沒說自己想不想回去，跳過了這個話題。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這次靠著司家的力量回去了，還能不能和之前一樣可以理直氣壯地過自己的生活，說即使離開了司家，她還是能過的很好。
沒有立刻回答南潯的問題，司南忱挽了挽袖子，露出了一個材質特殊的手表。“這個是回程的路線定位儀器，外面很容易迷路，沒有這個根本出不去。”所以要是南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出去根本就不現實。
“那你也不知道這里的情況？”南潯全當自己聽不懂。
“那到也不是。”司南忱說話沒了和瘋狂戴夫交流時的絕對，也沒顧著自己其實在瘋狂戴夫面前是打臉的。“一些簡單的情況還是知道的，但是詳細的資料外面也不清楚。”
“那，瘋狂戴夫，我哥就交給你了。”南潯看著瘋狂戴夫，“快晚上了，我哥暫時的住址，還有僵尸的一些情況……”
不等南潯說完，瘋狂戴夫就比了個“ＯＫ”的手勢，“既然是南潯的哥哥，那我自然會安排好一切的。”
“好。”南潯又對司南忱道：“哥，這里的情況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說清楚的，你先跟著瘋狂戴夫去把暫時的房子搞定，確保你在離開這里之前還是有呼吸的。”
司南忱挑挑眉，也沒說什么就接受了南潯的安排。雖然他并不覺得瘋狂戴夫會好好招待他。
但是南潯都說別讓他死了，那想來瘋狂戴夫也應該不會太過分的。撐死了受點苦受點累。而且他其實也挺好奇那些病毒到底在這里是怎么個具象化的。
僵尸，這種對外界來說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生物，到底會是什么模樣的呢？
“南潯的哥哥，”瘋狂戴夫站起來，“我們這里已經沒有空的房子了，所以恐怕哥哥得到遠一些的地方了。
不過也不是太遠，三五分鐘的路程。”
從“你”到“南潯的哥哥”，再到“哥哥”，瘋狂戴夫的進度飛速。
司南忱站起來，微笑且拒絕，“我是南潯的哥哥（不是你的），叫我司南忱就好。”
“好的，司南忱哥哥。”瘋狂戴夫從善如流。“那南潯，我就先帶哥哥走了。”
南潯：“……好。”
司南忱：……
“那行，南潯，我就先走了。”司南忱站到瘋狂戴夫身后。
“嗯。”南潯點頭，囑咐瘋狂戴夫，“我哥，你別欺負人家！”
“哦，南潯，我是這樣的人嗎？”瘋狂戴夫一臉的豪放，表示自己一定會招待好司南忱的。
站在門口送走瘋狂戴夫和司南忱，南潯感覺到了太陽穴的陣陣發暈發疼。
已是金邊的夕陽層層，確實是晚了。
陽光之下，若是細看，瘋狂戴夫和司南忱的腳下影子，確實實實虛虛虛虛實實，似真似假。
作為司家的家主，司南忱再怎么看重穿越，再怎么看重南潯，也不會在什么都不明朗的情況下，莽莽撞撞的就踏進這里。
一路的無言，路過汶溪蝶的花園，司南忱感覺有人在注視自己，一種冷冰冰不似活人的視線。
抬頭看去，一個與南潯年歲差不多大小的女子，站在房子二樓的陽臺上看著自己。
那道視線就是來自她。司南忱回望過去，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
司南忱對著她笑笑，汶溪蝶回身就回了屋子。
“怎么了？”瘋狂戴夫回頭，看他望著汶溪蝶的花園。“看到她了？”
“那姑娘是誰？”
“比你先來的。至于名字嘛，不如哥哥你下次見到她親自去問問？”卻是帶著玩味的笑。
差不多，也該到攤牌的時候了。
果然，司南忱帶著他特有的笑，道：“都到這里了，南潯也不在，你就可以不用叫我哥哥了吧？”
瘋狂戴夫點頭，“你以為我想叫嗎？”
“瘋狂戴夫，據我所知，你是這里曾經的主腦吧？”畢竟周天的人還在他們家做客呢。
“我很好奇，按理說，有你在僵尸應該是進不來的才是。可是偏偏僵尸不但進來了，而且還大肆的進攻，把整個系統都攻陷了，讓智腦不得不封印自己。
這讓我只能猜測，是你故意把僵尸病毒放進來的。可是我卻沒辦法猜測你這么做的原因。”
瘋狂戴夫點點頭，“你說的很對，這一切就是我促成的。”
一攤手，“可惜現在一切都已經超脫了一開始的預料，我現在也沒辦法管了。”
“我知道。”司南忱道：“南潯腦子里關于穿越的印記，對于你，應該也沒用吧？”
瘋狂戴夫不答，兩個人很有默契的繼續前行。
“你覺得呢？我為什么要留在南潯身邊？”
“我猜啊，或許是南潯身上還存在著什么讓你必須待在她身上的地方，而這點或許和你為什么要背叛智腦有關。又或許，現在的漩渦，南潯是個很好的餌料。”
“很好的餌料嗎？”瘋狂戴夫搖搖頭，“怪不得南潯從來沒有提起過她的過往。”
“縱使我不曾踏入人類的社會，但是從往前的資料中，我也知道‘家’對于人類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家人’啊，看來不論是我還是南潯，都沒有得到過呢！”
“不，”司南忱否認，“至少，在南潯眼里，我是她的家人。而且，雖然她被當做了餌料，但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哦！
司家還不需要靠一個小姑娘來取得這場戰役的勝利。”
“更何況，是我的妹妹。”
瘋狂戴夫倒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不過看來，倒是對南潯還算幾分真情。
不可置否，帶著他往前。
大片的墓碑和平原，只一道馬路全部串連起來。一座孤零零的房子矗立在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