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有些事，梁博已經從孫管家口中聽過一次，但梁博并沒有打斷梁速的講述。梁速畢竟是當事人，可比孫管家之前講的詳細多了。

就如孫管家之前并沒有說當年方和是如何得到江湖失傳已久的金剛不壞神功。梁速似乎也不知道全部，但他知道得顯然比孫管家多。

“方大哥當年幸運得到金剛不壞神功的秘籍，但因為秘籍年代久遠，有些地方早已模糊不清，所以多有疏漏。方大哥原本以為這是老天和他開的一個玩笑，給了他秘籍，卻只給了一本殘缺的。”

“就在方大哥以為他沒有機會練成金剛不壞神功時，忽然聽說魔教可能藏有一部分金剛不壞神功的殘卷。”

梁速說道這里，苦笑一聲，繼續道：“當時我以為這不過是一則謠言，不必理他。更何況魔教雖然經年被正道各派多方打壓，勢力早已不復鼎盛之時，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魔教又豈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沒想到方大哥卻說之前魔教曾攻上少林，搶去好多經文，里面說不定真有金剛不壞神功，不顧勸阻，堅持要去魔教一趟。我勸不住他，只好陪著他一道去了。”

“就是在那里，我和方大哥一起遇見了那個女人。”

梁速說到這里忽然停了下來，他臉上的神情變得很奇怪，像是在笑，眉頭卻皺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梁博忽然想起孫管家曾經說過，方和在和李驚鴻訂親之前，就認識過一個女子，梁速說得難道就是她？可是，梁速的神情為什么這么奇怪？

沉默一會，梁速灑然一笑，接著道：“要說起來，那天還是我先遇到她的。只可惜她的眼里只有方大哥一個人。”

梁博雙眼猛的瞪圓，乖乖，難道是兩兄弟同時愛上一個女人？

“哈哈，博兒也覺得很可笑吧！”梁速顯然看到了梁博的神情，又是一笑，道，“我在知道她只喜歡方大哥之后就息了心思，借口離開。”

梁速說著忽然停了下來。

梁博納悶地轉頭看去，驚訝地發現梁速雙眼都紅了，淚珠盈滿眼眶，牙關緊咬，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不至于哭出來。

梁博正要問梁速怎么了，梁速哽咽著道：“沒想到……沒想到我們這一別，竟然就成了永別！”

眼眶最終還是沒能留住沉重的眼淚，順著梁速的臉頰緩緩留下，又被梁速抬手拭去。

沉默了一會，梁博正想安慰幾句，梁速已經調整好情緒，伸手拂過眼角，笑著道：“到底是老啦，一想起從前的事有些忍不住，倒讓博兒看笑話了。”

“父親不要太難過。”

梁速深呼一口氣，臉上又有了笑容：“那天菲兒一出現，我就知道她是誰的女兒。更何況她頭上還戴著那支青藤碧玉釵。說起來，那還是我幫方大哥挑的。”

梁博聽到碧玉釵不由打了個抖索，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天晚上，方菲就是用碧玉釵來試他會不會金剛不壞神功。沒想到這碧玉釵還有這來頭。

“娃娃親只是我和方大哥的玩笑之語，沒想到他竟然當了真。”梁速面色忽然變得凝重，“只不過，我知道方菲此來并不只是為了履行我和方大哥當年玩笑一般許下的承諾。”

“因為她的母親可是江湖上人人畏之如虎的魔教公主！”

“魔教公主？那豈不是說方菲也是魔教的人！”梁博還沒從碧玉釵緩過神來，又突然聽到這個消息，驚得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也是后來從方大哥寄給我的信里知道的。”梁速嘆了口氣，“方大哥也是因此才能看到魔教秘藏的金剛不壞神功殘卷，從而補齊了金剛不壞神功。只可惜方大哥練成沒多久就遭人謀害。”

“方大哥在知道她是魔教的人之后，就不辭而別。方大哥恐怕都不知道有過一個女兒。”

“所以我一早就知道菲兒不可能有完整的金剛不壞神功。她這次讓女兒嫁入我們梁家，怕是沒有那么簡單。”梁速苦笑道，“但她可能不知道，方大哥已經在信中告知我她的身份。”

“只是，菲兒裝傻，我也不能強逼著菲兒承認。”

“但沒想到，菲兒帶著金剛不壞神功嫁入我們梁府的消息卻很快在江湖中傳揚開來。他們又哪里知道這秘籍東缺西漏，根本沒人能看懂，但誰會相信。眼見來人越來越多，我剛開始想躲出去，這樣江湖人見主人不在，或許就會慢慢退去。”

“沒想到我到底還是小瞧了他們的貪欲。”

“我之前假裝外出，暗里偷偷潛回，就藏在附近的一家客棧里。想不到歪打正著，竟聽到胡家三獸想要綁架菲兒。于是我干脆將計就計，在胡媚綁架菲兒之后，易容假扮成了胡媚。這樣一來可以暫時引走那些聽到金剛不壞神功一窩蜂涌來的江湖人的注意力，二來也是想趁機試探一下菲兒的目的。”

原來如此，梁博終于明白了前因后果。這其中彎彎繞繞這么多，如果梁速不和他說，就算梁博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那父親問出方菲是想干什么了嗎？”梁博滿含期待道。他若是能知道方菲的目的，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如案板上的魚肉，毫無反抗之力。

梁速搖了搖頭：“我沒料到金剛不壞神功的吸引力這般大，來的江湖人這么多，這計劃反倒弄巧成拙。眼看連藏身之地都要暴露，我只好放棄了這一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