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

穆芊芊坐在窗邊，托腮望著窗下那枝顫顫的紅梅。懷里抱著仆人剛送來的湯婆子，暖洋洋的，最容易使人有了困意。

伸手撥弄了幾下花枝，抖了一層白雪。

涼意襲上指腹，：“唉。”

吃也好，穿也好，哪都好。就是出不去。

“咚咚。”送飯的小廝來敲門了。

三聲過后她沒答復丫鬟便自顧自走了進來，端著食盤放到一邊，又恭恭敬敬退出去。這也是赫連遲吩咐的，怕她尋短見。

其實是為了監視吧。

“怎么樣，吃了么。”外面傳來威嚴的聲音。

“沒有，還是那個樣子。”

“先退下吧。”

誰走遠了。誰又邁步進來。

“為什么不吃。”赫連遲看著她的背影，好像有些瘦了...

“與，本王置氣？”猶豫一下又加了半句。

女子這下有了回應，慢慢轉過身來，卻是不愿意正臉看他。

“不敢。”清清冷冷兩個字。

“你.......”

“無事的話，殿下還是回去吧。”穆芊芊垂下眼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下了逐客令。

她在趕自己走？赫連遲心中一頓，怒氣陡生：“如果是穆易，你還會如此做派嗎。”

“赫連遲，你夠了沒有！”

一本詩冊狠狠砸來。

赫連遲閉上眼，砸在臉頰立刻紅了一塊。

對面的女子怒目而視，胸脯劇烈的起伏著，眼眸里熊熊跳動的滿是憤怒。

“這些天你再怎么禁錮我，我都可以忍受。但你不能詆毀我與師兄！”

師兄師兄，又是師兄！

仿佛一把火從腳底燒到心上，赫連遲必須要立馬做些什么才可以舒緩心中的酸脹。幾步走過去狠狠捏住女子的手腕。

“他就對你這么重要。”比本王還重要？

穆芊芊掙扎幾下脫不開，干脆不躲不避的瞪著他：“對！師兄是我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誰都不許詆毀。”

“包括本王。”赫連遲語氣淡了下來，心里在打鼓。

只要你說...我可以當作沒聽見。

——“包括你。”

似乎話落，周圍的時間靜止了一樣。赫連遲抓著她久久未動，久到穆芊芊覺得胳膊發麻，懷里的湯婆子從熱到冰涼。

“哼呃...”

赫連遲終于放開了她，穆芊芊重重跌坐在地上。

揉著快斷掉似的手腕，穆芊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覺得此刻他好沉寂，沉寂的就像是冰山。

良久“本王走了。”

他走了，第一回沒有摔門，也沒有和她爭吵。

這是穆芊芊最后一次見到赫連遲。

———

那日之后，她似乎被帶到了一處別院。

和她作伴的只有一個老仆，一條土狗幼崽。每日生活做飯，沒有人打擾，除了有些疑惑赫連遲去哪里了。穆芊芊過的還是很自在。

那條狗她取了個名字，叫小黑。

小黑很聰明，也很機靈，總是耍賴撒嬌要和她一起出去。這時候老仆就會說：“小姐放心去吧，我看家就是了。”

山上有野菜果子，籬笆里有小黑逮來的野雞。就像一個家，一家人在一起，平凡的生活著。

直到有一天。

“小黑，快點，我們回家吃飯嘍。”女子跨著一個籃子，腳下是條黑色的小狗歡騰的跳著。

迎著夕陽，離家越來越近了。

“嗯……都這個時間了，惠姨應該已經做好飯了，不知道今日是什么。大鍋菜呢還是排骨肉，小黑你說你想吃什么？...”

“汪汪！”黑狗吐著舌頭，跟著主人傻樂。

金色的晚霞下這一幕很美好，女子的笑也很燦爛。

忽然黑狗大叫了起來，女子抬頭，卻宛若被定住。

院子里站著幾個人，為首的男人坐在石桌前，正抬眸冷冷的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