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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 霹靂之青過無痕
  • 兔雪
  • 9790字
  • 2019-10-09 16:04:50

保守估計,要被關(guān)...三年。

看到自家?guī)熥饸鈩輿皼暗碾x開,云忘歸忍不住開始構(gòu)想接下來的場景。

玉離經(jīng)跋山涉水找到了小甜心,誰知甜心變成了人.妻。玉離經(jīng)失去理智,一劍刺死原無鄉(xiāng),帶著小甜心想要隱居山林,卻被匆匆趕來的君奉天撞了個正著。

君奉天怒不可遏,為守護儒門清譽,決定大公無私清理門戶,一拳將玉離經(jīng)打成重傷!玉離經(jīng)趴在地上握著甜心的手死死不肯松開,最后被君奉天強行拽著腳,一路拖著回來關(guān)進密室。

云忘歸越想越覺得,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fā)展。若真是如此,他絕不能放任自己的兄弟不管!

他向四周瞄了幾眼,正準備偷偷摸摸走人時,一個威嚴而又高大的身影冷不防出現(xiàn)在身后。

云忘歸全身雞皮疙瘩暴起,嚇得根本就不敢轉(zhuǎn)身。

“你要去哪兒?”皇儒無上開口問。

“啊...這...我去調(diào)查一下天可眀鑒最近的動向。”

“關(guān)鍵時刻,誰都不允許出門!”

“......是。”

云忘歸頓時慫了,只能在心里祈禱他家主事能夠平安。無論如何可千萬別遇到師尊,有多遠走多遠吧!

“老大,佛道等多門組織過來詢問三教圣器之事,想要我們給個說法,此事該如何處理?”尹瀟深適時開口。

“哼,還能怎么處理,當(dāng)然是由我親自出面,”皇儒無上一甩衣袖,威嚴氣場全開,“把他們?nèi)紟У阶h事廳去,有何疑問沖我一人來!”

“是。”尊駕們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了。

站在角落邊的墨傾池看向身邊沉默不語的年輕人,勸道。

“此事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無須有心理負擔(dān),做好自己便可。”

“我明白的,圣司,害你擔(dān)心了。”

一人從遠處走來,遂無端看過去,眼睛一亮,“是人覺前輩。”

“前輩怎會來此?”

非常君笑得無奈,“還能所謂何事,無非是涉及到三教圣器。我本閑游之人,卻受好友庭三帖所托,過來關(guān)注一下情況。怎么,玉主事不在嗎?”

墨傾池垂下眼,“離經(jīng)有要事出門,天可眀鑒的問題已由皇儒尊駕接手。”

非常君了然的點點頭。

墨傾池又問,“前輩此次前來,應(yīng)還有他事吧?”

“呵,被你發(fā)現(xiàn)了。”非常君嘆了一聲,看了看四周人群已散,這才開口道。

“其實是涉及到儒門正御應(yīng)無騫。”

墨傾池的表情倒沒有特別意外,似乎早已猜到那個人的去向。

非常君只好將前段時間發(fā)生的種種一一告知。

“應(yīng)無騫現(xiàn)在在眀月不歸沉,抱歉,當(dāng)初因為急著救人的緣故,我并未來得及回頭通知,也不知蘇青姑娘會不會有所誤會。”

“前輩不必放在心上,此事過去甚久,那姑娘想必也另有歸宿,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了。”

“嗯,那便好,只不過...”

“前輩有話不妨直說。”

“哎,實不相瞞,應(yīng)無騫傷勢雖還未完全恢復(fù),但已從外界打聽到,當(dāng)初蘇青在他重傷離開后,是跟隨德風(fēng)古道之人離開,此事不知是否為真?”

墨傾池目光動了一下,“嗯,當(dāng)時情況復(fù)雜,想必離經(jīng)也是被逼無奈。”

“那...”

“不過蘇青已不在儒門,之后被不動城之人帶走。具體情況,我等也不是很清楚。”

“原來是這樣,”非常君心緒更加沉重,“只可惜應(yīng)無騫不能理解透徹,我擔(dān)心他會在這節(jié)骨眼上跑來德風(fēng)古道鬧事。”

如今主事不在,再加上佛道等多門組織來此為天可眀鑒討要說法,場面已足夠復(fù)雜。應(yīng)無騫若趁機作亂,無非是火上加油。

“抱歉,前輩,給您添麻煩了。應(yīng)無騫畢竟是儒門之人,此事交給我來處理便可。”

非常君訝異,“你想怎么做?”

墨傾池:“我親自跟他說明原委,同時監(jiān)視他的行動,這樣即便他心存疑惑,也不會正大光明前來德風(fēng)古道尋事。”

非常君這才放了心。

“如此甚好,只要誤會解除,彼此也就不存矛盾了。他現(xiàn)在人還在明月不歸沉,你要跟我同行嗎?”

“好,待我將事情安排一下。”墨傾池看向遂無端,拍了拍他的肩,“天可眀鑒之事有皇儒尊駕處理,無須擔(dān)心。你在此等候,我很快就回來。”

“圣司是要去哪兒?”

“只是去見一名同僚,放心,并非棘手之事。”

墨傾池對遂無端多番囑咐,這才與非常君一同離開。

而另一邊,化光逃跑的玉離經(jīng)完全沒有回頭的意思,一心奔著一個方向而去。

根據(jù)云忘歸所說,蘇青被原無鄉(xiāng)帶走。即便事有蹊蹺,也一定跟那群人脫不了關(guān)系。

他冷眼看向不遠處的不動城,收起所有晦暗的情緒,走到了城門前。

一人從里面搖搖擺擺的出來,嚇了一跳。

“哎呀,這不是儒門的玉主事嗎?大老遠來此,有何貴干?”秦假仙好奇的問。

“我來找城主,或者...原無鄉(xiāng)。”

秦假仙聽他的語氣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多想,只好道。

“城主出門尚未歸來,不過原無鄉(xiāng)倒是在里面,需要我代為轉(zhuǎn)達嗎?”

“此事甚為心急,三言兩語恐說不清楚。”玉離經(jīng)表情誠懇,“不知可否通融一下,讓我親自與原無鄉(xiāng)一談。”

秦假仙想了想,素還真臨走前有囑托過,若是有客來訪,可見機行事。儒門玉離經(jīng)好歹也是正道之人,如此急急求見,想必確實是有要緊之事不可耽誤。

“好吧,跟我來。”秦假仙領(lǐng)著玉離經(jīng)走入城內(nèi)。

不動城中除了在外執(zhí)行任務(wù)的天虎令、赤龍影,以及尚在琉璃仙境還未回歸的素還真,其余成員均在,眾人齊齊看向秦假仙身后之人。

秦假仙正欲介紹,那人影突然晃動,眨眼間便近身原無鄉(xiāng)跟前,一掌打向他的胸口!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未緩過神,原無鄉(xiāng)已被重擊的倒退吐出一口血。

“原無鄉(xiāng)!”倦收天金鋒出鞘,直指下黑手的玉離經(jīng)。

“你干什么?!”

其余成員也面色不定,紛紛凝聚心神提防起來。

玉離經(jīng)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周身危險,雙目直刺對面之人。

“你可知,你毀了一個姑娘的名聲。”

原無鄉(xiāng)聽聞此話,面色瞬間蒼白,只感血液倒流,渾身前所未有的冰冷。他沉重的閉上眼,百般懊悔聚集心頭。

“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遇此險境。”

“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何意義?”

原無鄉(xiāng)悔恨的握起拳,但睜開的眼里卻是堅定可怕。他看向玉離經(jīng),字字告知著,“我會向她贖罪,也會用自己的行動彌補所有的過失,原無鄉(xiāng)在此承諾會對蘇青負起責(zé)任。”

呵,原來這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未曾斷過那非分之想!

玉離經(jīng)冰冷的勾起唇,眼底已是布滿殺機。

站在遠處的白衣劍少,垂著目光,正欲化出利劍時,風(fēng)之痕冷不丁的在他身邊開口。

“你若敢插手他二人之事,我便廢了你的功體,讓你重頭修煉。”

白衣瞳孔收緊,僅有的一絲殺氣潰散了。

玉離經(jīng)壓下殺意,逼問著,“說,蘇青現(xiàn)在在哪兒?”

“無可奉告。”

“你...”玉離經(jīng)忍無可忍,極端的怒火燃盡了最后一絲理智。他突然化出利劍,直刺向?qū)γ娴脑瓱o鄉(xiāng),身旁的倦收天、洛子商等人也在同時出手。

一場大戰(zhàn)即將爆發(fā),一人卻適時出聲阻止了這場惡斗。

“住手!”

素還真從門外走來,神色清冷陰郁。

“劣者是真沒有想到,各位也算是武林上的正道翹楚,竟會為了一個女子傷了和睦,甚至大打出手。”

“素賢人,我此番前來只想確認蘇青的下落,勞煩閣下不吝告知。”

玉離經(jīng)平平淡淡的收起利劍,好似方才的風(fēng)波從未發(fā)生,只不過其余人,尤其是原無鄉(xiāng),臉色可怕猶如驟雨襲來。

“哦?”素還真語氣故作意外,“沒想到玉主事也會如此關(guān)心蘇青安危。”

“她是我心頭重要之人,自是牽腸掛肚。”

一句話又讓彼此勢如水火!

素還真咳嗽一聲,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苦惱的解釋著。

“劣者早些時間已調(diào)查出蘇青的去向,不過對方高手如云,想要攻破還需從長計議。”

“是何處?”玉離經(jīng)心急的問。

“請聽劣者慢慢道來。”

玉離經(jīng)聽聞他的一段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狩宇之主實力深不可測,以一人之力絕非他的對手,更何況精靈一族已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若不合力突圍,很難將蘇青救出。”

素還真實實在在的一番話,卻是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劣者希望玉主事能夠放下成見,與我等共同對敵,只有這樣方能扭轉(zhuǎn)乾坤。”

玉離經(jīng)睫毛顫了顫,他抬眼看向眾人,目光最后才落到原無鄉(xiāng)的身上。

彼此暗藏火花,分明是水火不容。

“抱歉,我不會與你們合作。”

“玉主事?”素還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正絞盡腦汁的想要挽留。

玉離經(jīng)已轉(zhuǎn)過身,走向門口。

“我會自己找到她。”

然后帶著她離開,將她永遠護在身邊,不受任何傷害。

而此刻在狩宇...

蘇青垂頭喪氣的坐在花園中,雪爵則陪在她的身邊。

他從身后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糖人,笑道,“難得去人間溜達,看到有此物便順道買回來了。之前有聽你講過喜愛甜食,就不知這味道如何?不如品嘗一番,說不定可將心事一掃而空。”

蘇青抱著膝蓋,對于他的話完全沒有半點反應(yīng)。

雪爵只好收起糖人,笑著問,“怎么,真有煩心事?不如說出來,或許我可以替你解答。”

蘇青糾結(jié)的看了他一眼,又咬著唇將目光移開了。

“唔...讓我猜猜,是否跟老大有關(guān)。”

蘇青被戳中了心事,艱難的點點頭。

“那具體是什么?”

“雪爵,”蘇青猶豫的開口,眼神開始胡亂閃爍著,“旸神對我究竟是什么想法,我不太懂。”

“你覺得呢?”

蘇青不敢往下猜,她自認為她的價值只有治愈之血,可就在方才已被旸神否定了。

那個男人不需要她的這種能力,那她還剩下什么,值得他千方百計的想要將她留下。

“我,我不明白。”

“因為他鐘情于你。”

蘇青被這句話嚇得不輕,慌亂的否認著,“怎么可能,他不是最討厭人類嗎?”

“大概是因為你跟其他人不一樣。”雪爵認真的看著她。

蘇青根本就不敢對上他的眼,一直不停的否定著。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為何?”雪爵奇怪的問,“老大不好嗎?我雖不清楚人類的資質(zhì)標(biāo)準,但以老大的條件,即便是放眼整個苦境,也算是萬里挑一了吧。”

“不是他不好,是我不想留在狩宇,我對他也沒有男女之情。”

雪爵見她如此排斥,又不忍心看老大深受情傷,只好厚著臉皮道。

“或許,或許...可以嘗試著跟老大相處,他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冷漠,也有其溫柔的一面,只是你還未發(fā)現(xiàn)罷了。”

“雪爵,別說了,”蘇青煩躁的捂住耳朵,“你知道我心中牽掛何事。”

“對不起,”雪爵尷尬的道歉,“我說這些,絕非想要強人所難。”

“我想見夜兒,我真的想見夜兒啊,雪爵。”蘇青緊握住他的手。

可面對這份請求,雪爵只剩無力感,“抱歉,唯有這件事,我做不到。”

蘇青失望的松開了。

雪爵嘆氣,卻也只能殘忍的道出事實,“老大不會放你離開,至于那個孩子更加不可能出現(xiàn)在狩宇。”

人魔之子的身份,旸神是忽略不了的。

蘇青一聽這話,甚是絕望的閉上眼。再次睜開時,眼眶已泛起了濕潤。

“你,你別哭,”雪爵徹底慌了神,他數(shù)千年來從未跟人類女子有過交流,沒曾想一番話說下來竟傷透了這姑娘的心。

“對不起,”他又懊惱又自責(zé),“我會想辦法去跟老大求情,一定讓你們母子見面,好嗎?”

蘇青無聲的抽泣著,將頭埋在了臂彎中。直到雪爵離開,她也沒有抬起頭。

苗兒走到她身邊蹭了蹭她的腳,蘇青悶悶的聲音傳來。

“好苗兒,你先一個人玩,讓我冷靜一下,好嗎?”

苗兒喵嗚的跑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驀然出現(xiàn)在蘇青身后。

他彎下.身,投下的一片陰影將她完全籠罩住。

“為何一人待在這兒?”旸神低沉的問。

蘇青沒有回答,旸神似乎也并不在意。他伸出一只手,輕松無比的將她從地上抱起。

“地上冷,我送你回屋。”

他沒有經(jīng)過同意,直接將蘇青抱回了屋內(nèi),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自己則順勢坐到了床邊。

蘇青見他這般舉動,緊張的縮著腳,屁股向后挪到了最里面。

旸神心頭一沉,氣息明顯變冷。

“我沒有趁人之危的打算,你不必如此提防。”

蘇青這才有所放松,但依舊側(cè)著頭不看旸神一眼。此刻的她,沒有以往的恐懼害怕,也沒有刻意討好了。

旸神看向桌上的食物,皺眉問,“為何沒有吃一口,是不合口味嗎?”

“我是先天高人,根本就感受不到饑餓,何況你們狩宇族的飯菜一點都不好吃。”

旸神訝異她如此嫌棄的態(tài)度,倒沒有生氣,反而好笑的問。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說得出口,我都可以吩咐人拿來。”

“什么都不想要,也什么都不喜歡。”

“呵,”旸神輕笑,突然傾身上前靠在她的耳側(cè),“方才莫非是在耍小脾氣,膽子倒不小。”

蘇青閉著眼不說話,旸神如此近距離看著她的側(cè)臉,那從肌膚處傳來的幽香,竟讓他心口又一次收緊。

“你想要什么,盡管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答應(yīng)你。”

蘇青倏然看向他,小心翼翼的開口了。

“我想要自由,可以嗎?”

“可以,我早已吩咐下去,狩宇內(nèi)你可隨意出入,不會有人阻攔。”

蘇青失望的垂下眼,旸神的心莫名揪緊。

他眼里怒火似要噴薄而出,“你想要離開,對嗎?”

“我...”

旸神一語不發(fā),臉色陰晴不定的離開了,就連走進屋的苗兒都不曾搭理。

昏暗的圣殿內(nèi),旸神望著空蕩的前方,心從未有過的落空。

一人踩著步子走來,旸神閉眼問,“雪爵,找我有何事?”

“老大,”雪爵掙扎著開口,“你打算將蘇青放在何等位置?”

“此話何意?”

“你若真心喜歡她,就應(yīng)該接納她的一切。”

“你...”

雪爵深知這是在窺探他的底線,但他還是要冒死一試。

“你明知道人魔之子對她有多重要,卻還是要狠心將他們分開。即便困住她的身又如何,難道就不在意她心里的想法嗎?”

旸神面色一沉,眼底陰郁可怕。

“我不相信我的老大是這般淺俗之人,她的感受你當(dāng)真不在乎?”

“住口。”

“找到人魔之子,方才有機會挽留住她的心。否則,你毫無希望可言。”

“皇旸曜雪!”

旸神一掌揮過去,身后已是空無人影,只剩一地掀起的塵埃。

皇旸耿日帶著一批精靈走來,見此情景,全都驚得說不出話。

“什么事?”

“我等前來匯報在人世查探的各方組織動向。”

旸神全程聆聽著,整個思緒卻已飛向遠處。

他猶記得自己與蘇青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是在文詣經(jīng)緯,那個時候他在暗處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著她笨拙的將苗兒抱起,不免覺得有趣。之后她被他重傷,卻強撐著意志不愿接受他的治療,也在那一刻才恍然覺得,人類或許...真的有所不同。

不知何時,自己竟將目光轉(zhuǎn)移到她的身上,無法移開半分。

“咳,旸神。”皇旸耿日試圖喚回他的心緒。

旸神皺眉,有些不喜這樣的打攪,表情明顯不悅起來。

“怎么?”

“方才的匯報...”皇旸耿日緊張的開口,余光一瞥,卻看到一個精靈急匆匆的走入圣殿。

“何事如此慌張?!”他怒問。

“是,是蘇青姑娘過來了。”

啊?眾人面面相覷。

旸神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他微沉著眼執(zhí)著的盯著前方,多余的心思也從腦海里抽空而去。

皇旸耿日知道再也沒有辦法繼續(xù)工作了,只能識趣的退到一邊,用眼神示意下屬將蘇青帶過來。

蘇青走進殿內(nèi),與以往不同的是,此刻的臉上沒有畏懼與害怕,眼底流轉(zhuǎn)著絲絲淺淺的溫柔和坦誠,讓對視的旸神不免覺得恍惚,心神俱震。

“為何突然過來?”旸神刻意冷靜的問。

“是你說過,允許我隨意出入,不會是騙我的吧?”

這乖巧而親昵的語氣,可抹平所有的煩悶,旸神沉淪于這種感覺,他忍不住勾起唇。

“我不會騙你,這是我的承諾,自會說到做到。”

蘇青走近他,伸手將杯中飲露遞到他的面前。

“這是?”

“是花露啊,我也不知你其余喜好,便自作主張了。”

旸神目光從未有過的深情溫暖,他握著她的手將杯中露水飲盡,眼里皆是蘇青的影子,再也容不下他物。

他低頭附在她的耳側(cè)問著,“為何突然愿意靠近我?”

“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這近乎曖昧的話猶如弦音叩擊胸膛,旸神眼底染上一絲笑意。

“你說的不錯,我很喜歡,只是...”他語氣一變,“我更想知道你的心。”

“我的想法重要嗎?”

旸神有些微的失望,不過只要她愿意走近他,他便有足夠的耐心,不會急于求成。

“旸神,”蘇青期盼的抬起頭,“你會娶我做妻子嗎?”

旸神目光平靜,其余的精靈皆唏噓不已,尤其是皇旸耿日,更是滿腔憤怒!

這個女人是在找死嗎?竟敢跟旸神提出這個條件!區(qū)區(qū)一個人類,也想做狩宇的女主人,簡直是膽大妄為,不自量力!

旸神沒有說話,蘇青在這份等待中想要撤退,卻突然被他握住了手。

他包裹著她的拳頭,不讓她掙脫,也不讓她逃離,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他閉眼落下一個淺淺的吻,猶如鄭重的宣告,“我在此起誓,此生只娶蘇青為妻,決不辜負,若違背誓言,形魂俱滅再無重生之日。”

旸神!在場的精靈,都被這句話嚇得魂飛魄散。

他是狩宇之主,更是數(shù)千年長存于這世間的大魔神,一旦立誓,便不可違背,再無第二選擇的可能性!除非終生不娶,否則這漫長的余生只可為一人所有。

“看來旸神是真心想要娶我。”蘇青平平的聲音迫使他睜開了眼。

“若是這樣,你會包容我的一切嗎?”

旸神正欲開口,蘇青又笑著補充了一句,“請問我的孩子夜兒是否也可以一同生活在狩宇?”

旸神瞳孔猛縮,整個氣息在這一刻冰凍住。

底下的精靈竊竊私語起來。

“什么,這個女人竟有孩子。”

“開什么玩笑,旸神可是我族最高貴的神明,怎可能娶這樣的女人為妻。”

“人類的小孩?不可能,絕不可能讓他生活在狩宇。”

皇旸耿日更是忍無可忍,“蘇姑娘可別得寸進尺,旸神已為你立下誓言,愿娶你為妻是你終生的榮幸,你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無理要求!”

旸神氣息冰冷的不說話,一直看著她。

蘇青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那近在眼前的壓迫感,像是在自說自話一般。

“夜兒雖為人魔之子,但他卻是我唯一的骨肉,我怎可為了自己的幸福而無情拋棄他?”

這番話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人,人魔之子?!”

“開玩笑吧?竟然還有魔族血統(tǒng)?這個女人是在找死嗎?”

“她死定了,那個小鬼會被旸神殺掉的...”

旸神胸口起伏,他的呼吸綿長到可讓時間停滯,他湊到她的耳邊問。

“說了這么多,百般刺激,難道只是為了要從我身邊逃跑?”

“我只想確認,旸神是否真的喜歡我罷了?”

“什么?”旸神怔住。

蘇青苦笑,像是在自嘲,“事實證明,你根本就對我無意。”

“你敢質(zhì)疑我的感情?”旸神震怒,全身的靈力躁動而壓抑著,隨時都會瀕臨爆發(fā)。

“難道不是嗎?夜兒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無視他,可旸神你卻要刻意忽略,這分明就是自欺欺人。”

“你...”旸神的臉色變得從未有過的難看。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并非真正的喜歡我。只是因為我身上的某一點,引起了你的共鳴,才會覺得我特殊。

待有一天,這種特殊變成一種麻煩時,也就不存愛意了。”

“為何要說這些?”旸神語氣加重,壓著可怕的怒火,可那寒冷的眼神里卻流露著一絲受傷的神采,無人察覺。只有他自己才深刻的體會到,此刻有多煎熬萬分。

“因為,我不喜歡你。”

旸神微微瞪大眼,他像是失去理智一般猛的扣住她的下巴,寒氣陣陣的逼問著。

“你當(dāng)真對我毫無情意?”

“對。”

“為何?”旸神的眼里,流露出精靈未曾顯露的人性,“你受了傷,卻不顧被殺的風(fēng)險,擅闖圣殿為我采集花露,難道是假的?”

“那是為了討好你,才逼不得已所為。”

“討...好?”

旸神的手在一瞬間松開了,所有的憤怒與力道也在同時消失。他后退一步,臉上血色全無,只感胸口一陣爆發(fā)式的痛感,分不清是怒是悲。

站在遠處的皇旸耿日看的透徹,更是難以置信。

怎么可能?旸神莫非是受傷了?!

數(shù)千年來還從未有人能傷他半分,區(qū)區(qū)一個人類,僅憑三言兩語就將他們的神逼迫到這個地步!

這個女人太過危險,毫無疑問是個隱患!

“原來如此,”旸神壓下心頭血,固執(zhí)的看著蘇青的眼睛,從里面尋不得半分情感,頃刻間明白過來了。

他調(diào)整好內(nèi)息,眼神徹底沉下,轉(zhuǎn)過身再也沒有回頭的離開了圣殿。

此舉足以表明旸神的態(tài)度。

皇旸耿日用眼神向下屬示意,兩名侍女立刻配合的帶著蘇青離開。

直至將她送到外圍的樹林,兩名侍女才神色復(fù)雜的開口。

“姑娘,以后都不要再出現(xiàn),免得引起旸神和旸司的憤怒。”

“是,我知道了。”蘇青壓下欣喜,點頭答應(yīng)。

目送著兩名精靈離開,蘇青才緩了一口氣,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感覺自己在生死線上又走了一遭。

方才真的好險,她不確定旸神會不會一時震怒殺掉她以泄憤。

好在她賭對了一回,那個男人多多少少對她存有一點情意,否則不會縱容她如此放肆。

蘇青抬頭望天,慶幸劫后余生。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沒有來得及跟雪爵還有苗兒告別。

算了,想必他們應(yīng)該能夠諒解的。

“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蘇青抑制不住欣喜雀躍的心,只要找到夜兒,她便可以帶著他遠走高飛,再也不過問這江湖之事,誰都別想阻攔她。

在即將化光離去時,面前出現(xiàn)的人卻封鎖了她所有的退路,阻斷了她一切的希望。

“旸,旸神...”蘇青全身發(fā)冷的倒退著。

“你...怎會在這兒,是來...送行的嗎?不用那么麻煩,我自己可以走。”

“不是,我不是來送行。”旸神抬起昏暗的視線,步步緊逼的走來。這每一步都踩到了蘇青的心坎里,疼的她全身發(fā)抖發(fā)寒。

“旸神,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放我離開。你是狩宇之主,要說話算話,不可以...出爾反爾。”

“我從未答應(yīng)過,現(xiàn)在不會,以后更是不可能。”

他不經(jīng)意的伸出手,嚇得蘇青腳步不穩(wěn),直接摔倒了地上。

旸神目光一驚,身影如風(fēng)一般落在她的身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對不起,”他不待她說話,低下頭彼此額頭相觸。

他感受到她的顫抖,冷酷的心在一瞬間融化了,曾經(jīng)堅持的原則也在這一刻變得不再重要。

“是我不對,未曾考慮過你的感受。”

“旸神...”

“我會將他尋來,讓你們團聚,不再分開。”

他說什么?蘇青以為自己幻聽了,這個男人怎會為了自己,放下對人魔的芥蒂?

“我所言字字肺腑,必會說到做到,也希望你能遵守方才的約定。”

約定?蘇青不明白的看著他。

旸神目光專注真誠,毫無雜質(zhì)可言。他突然閉眼吻住她的眉心,用唇輕觸她的肌膚,淡淡提醒著。

“方才在圣殿,你已答應(yīng)做我逆神旸的妻子,只要我護得你們母子平安。”

“我,我并非此意,也已經(jīng)表明對你...沒有男女之情。”

“可我已經(jīng)立誓,此生都不會再更改了。”他冷聲拒絕了她所有的反抗,睜開眼的同時,身體化為星光,抱著蘇青重回狩宇的圣殿。

而目睹這一幕的玉離經(jīng),靜靜的立在遠處,一動不動的靠在樹上。

素還真指示的路線沒有錯,果真讓他找到了蘇青,也果真讓他看到了...現(xiàn)實。

玉離經(jīng)白著一張臉,閉目矗立在那兒好長時間才化光離去。

而此刻在明月不歸塵...

應(yīng)無騫目光森冷的與墨傾池對峙著。

站在他身后的紅塵雪插不上話,用眼神看向同樣無奈的非常君。

非常君輕咳一聲,對身邊的童子道,“習(xí)煙兒,有客來訪,還不速速備茶。”

“好的,明白。”習(xí)煙兒忙不迭的下去準備了。

非常君笑著緩和氣氛,“兩位共事多年,何必一見面就劍拔弩張,有何誤會不如敞開心扉,坐下來說清楚比較好。”

“我只想問他一件事,”應(yīng)無騫直切入主題,目光更加寒冷。

“我妻子現(xiàn)在在何處?”

墨傾池語氣不解,“你妻子是誰?”

應(yīng)無騫冷笑著露出一絲殺氣,非常君汗顏的解釋著。

“圣司,別開玩笑了,你知道他指的是何人?”

墨傾池這才有所頓悟,但表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

“我明白了,只不過同為儒門之人,在此還是要提醒一句。”

“什么?”

“既然未成禮,就不可信口雌黃,免得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應(yīng)無騫在一瞬間暴怒,正欲出手卻被紅塵雪攔下了。

“云騫,你冷靜點!圣司既然來到此處,就說明他有話要說。不妨聽他解釋再做打算,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蘇青的下落嗎?”

關(guān)鍵的兩個字成功平息了所有怒火。

應(yīng)無騫壓下狂躁的氣息,他近乎咬牙切齒的逼問著。

“她現(xiàn)在人在何處?”

“在你離開后,她的確被帶回過德風(fēng)古道,但之后卻被不動城的白衣劍少劫走,現(xiàn)在不知去向。”

“敢問圣司,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的你,可否清楚玉主事為何要趁亂帶走我的未婚妻?”

“這件事,還是直接問我比較妥當(dāng)。”

一人從遠處走來,眾人齊齊望過去,都不免詫異。

“離經(jīng)?”墨傾池皺起眉頭,“你怎會在這兒?”

“我來找合作的人。”玉離經(jīng)的語氣再也不復(fù)往日溫潤,眼底盡顯決絕冰冷。

他知曉應(yīng)無騫在此處并非偶然。

當(dāng)初他與德風(fēng)古道眾人陪同蘇青留在禮堂內(nèi),應(yīng)無騫卻在戰(zhàn)場上遭受重創(chuàng),之后便徹底銷聲匿跡。玉離經(jīng)思來想去,總覺得被救走的可能性比較大。結(jié)合當(dāng)時的情況,受蘇青所托的非常君,則是最符合的人選。

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猜測,在此得到了證實。

玉離經(jīng)徑直走入他們中間,直直看向面色不善的應(yīng)無騫道。

“我?guī)K青走,純粹是因為有覬覦治愈之血的人存在,被逼無奈才行此舉。”

“哦?是哪些人?”

“現(xiàn)在問這些又有何意義,你不想知道蘇青如今的去向嗎?”

“你清楚?”應(yīng)無騫變了臉,就連墨傾池目光里也閃過一絲異樣。

“知道,不過對方根基不凡,據(jù)點更是固若金湯,以一人之力絕不可能將人救出,唯有合作方有取勝的可能。”

“呵,玉主事會想與我合作?”應(yīng)無騫語氣嘲諷。

“我也不想,只不過在救蘇青這件事上,你大概是最好的選擇。”

這下,應(yīng)無騫收起了冷笑,不再說話了。

一旁的墨傾池突然開口,“若是救人,連同我一起,勝算會更加大一些。”

“圣司,你...”玉離經(jīng)很是吃驚。

“呵,有何奇怪,她于我有恩,我怎會置她的生死于不顧?”

“那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行動。”

“且慢,”紅塵雪焦急的看向胞弟,“你傷勢還未完全恢復(fù),真的要冒險闖入他人據(jù)點?”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

“云騫,你...”

“我決定的事就不會更改,映紅雪,江湖風(fēng)波不斷,你還是跟著生命練習(xí)生去退隱吧。”

紅塵雪知道阻攔不了,只能連聲嘆氣,倒是身為主人的非常君發(fā)話了。

“我覺得此法不妥。”

“抱歉,前輩,此事耽誤不得,我等就此告辭。”

玉離經(jīng)正要帶著人離開,非常君還是攔在了前方。

“對方據(jù)點若真是牢不可破,以你三人之力又怎能突圍?我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如先回稟昊正五道的尊駕們,或許他們可共同制定方案。”

玉離經(jīng)苦笑,“前輩,我的情況,想必你應(yīng)該有所了解。”

“這...”

“還望前輩能夠向尊駕們保密,玉離經(jīng)在此謝過了。”

非常君一時無言,這三人已從眼前消失,仿佛不曾出現(xiàn)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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