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救人之舉已全數落入他人眼中。
近神天司運用秘法,原本只想監視倦收天與原無鄉,從而獲取不動城的秘密。不曾想,竟有意外收獲。
這個女人,能以自身血液修復毒傷。如此能為,天下罕有!
近神天司眸中貪婪頓生。若能將此女留于身邊,必會成為一大助力。他思索再三,隱去身形,決定利用九輪天
勢力策劃一場無人知曉的掠奪。
而此刻,被打暈的倦收天,已被原無鄉安置在床上。
蘇青小心翼翼的將裝有血液的瓶子,遞到他的唇前。然而昏死狀態的倦收天,完全無法配合。緊閉的雙唇,如
同一道關卡,堅守著最后的底線。
蘇青咂嘴,有些無奈的看向原無鄉。
“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要用嘴喂?”洛子商額頭滲汗,他可不能想象蘇青與倦收天的親密接觸。若讓白衣知
曉,還不拆了他這罪魁禍首的骨頭!
原無鄉只沉默了一秒,便單手扼住倦收天的喉嚨,另一手直接掰開他的嘴。
“蘇青,不用客氣,直接倒吧。”
“...好。”
看著二人配合無間,毫無愧疚的折磨著北芳秀,洛子商忍不住倒退一步。
真難想象倦收天醒來是什么表情。
在連續用了四瓶血后,倦收天的臉色總算是從死氣狀態恢復。原無鄉緊張的擦掉他唇角的血漬,回身看到蘇青
已是面色發白,身形虛晃。
“我有些累,先去休息...”話未說完,意識已開始旋轉。
原無鄉立刻接住她,將她打橫抱起。
“洛子商,倦收天就麻煩你照顧了。”
“喂,喂!”竟讓他一人承受北芳秀的怒火,這鍋他不想背啊!
將蘇青安頓在客房,原無鄉坐在床邊,神色怔怔的看著她。
這姑娘身來體弱,又無功體護身。如今為救倦收天,已是嚴重貧血。看她臉色憔悴,嘴唇發白,原無鄉是越想
越愧疚,恨不得代替她承受不屬于她的痛苦。
只要蘇青一句話,他愿為她上刀山下火海,以報她救命之恩!
蘇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迎上原無鄉擔憂的視線。
她抿了抿唇道,“我有些餓了。”
“你,你想吃什么?”原無鄉當機一秒,這才意識到貧血容易產生饑餓,連忙道,“我這就為你準備!”
“唔,想喝粥...”
“好,”不消片刻,原無鄉便端著一碗粥走到蘇青的床邊。
“有些燙,小心。”原無鄉溫言提醒,卻見蘇青抿了一口后,眼角淚光閃動。
“是...很難喝嗎?”原無鄉尷尬,他對自己的廚藝實在沒信心!
“不是,很好喝。”跟嘆希奇比起來,原無鄉做飯的能力,真是好太多。
為什么...又想起了那個人?
門被踹開,洛子商臉紅脖子粗的跳進屋。
“北芳秀怒氣值已蓄滿,我受不住!”
原無鄉立刻跑出去,剛進那屋,一劍寒光從眼前閃過。
天鞘晨曦橫亙面前,原無鄉危險的剎住腳步,此時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你做了什么?如實交代。”
“好友勿動怒,聽我解釋。”原無鄉無奈,只得將原委全盤告知。
倦收天閉上眼,只感胸口沉悶,郁結難舒。在他睜眼的那一剎,口中的血腥已告知他一切。
他胸口起伏不定,掙扎道:“她...在哪兒?”
“她一時貧血,需靜養,好友還是別去打擾了吧。”
倦收天艱難的點點頭。
之后的數日,蘇青可以說是元氣滿滿。原無鄉時常帶她散心,就連倦收天這萬年冰山,也會跟她閑聊幾句。而
洛子商因有緊急任務,先回到了不動城。
這天,三人坐于涼亭中。
原無鄉化出一盤燒餅,慨嘆道“老翁的手藝真是愈發精湛,這新出爐的燒餅外酥里嫩,口感劇增,蘇青你嘗嘗
。”
“嗯,”蘇青輕咬一口,神態飛揚,“真是人間美味!”她看向不動聲色的北芳秀,“倦收天,你也嘗嘗。”
“嗯,好。”
對方不經意的微笑,讓蘇青失了神。
真是個...好看的男人,用顛倒眾生形容也不為過。
她悄悄的湊到原無鄉的耳邊,神秘秘道:“倦收天真漂亮,他應該多笑笑。”
原無鄉勾起了唇。
這小丫頭真是風趣可愛,討人喜歡!
倏然,極端殺意朝四面涌來!原無鄉臉色驟變,拉住蘇青的手,瞬身閃過巨掌殺風,退至遠處。
“何人造次?!”名劍出鞘,倦收天揮劍劈開巨石塵土。
星爵風神與近神天司,攜九輪天各方勢力,橫掃煙雨斜陽,勢必要在今日鏟除不動城兩股戰力。
原無鄉面色緊繃。如此興師動眾,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平息。他與倦收天對視一眼,彼此明了,唯有開陣,才
能速戰速決!
原無鄉握住蘇青的肩膀,“你速速躲進后院,他們的目標不是你。”
蘇青明白,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未曾發現,近神天司詭異的視線已緊隨其后。
雙方一觸即發。
原無鄉與倦收天同運內力,巧奪無極劍陣開啟。頓時,天地為劍,劍氣所至,無一生還!
九輪天勢力頃刻間潰敗,星爵風神當下便撤軍遁走。
一場鬧劇隨名劍入鞘,劃下帷幕。
原無鄉松了口氣,立刻跑至后院,卻不見蘇青的身影。他一愣,將房間挨個尋找,仍無所獲。
一種不安悄然滋長。
原無鄉只感心臟砰砰直跳,蘇青不會無緣無故離開,很有可能被人...劫走了!
遠在云谷道淵的崇玉旨,自從得知蘇青的能為,便開始茶飯不思。他派心腹虛遨子密切監視蘇青的一舉一動,
得知此女暫時寄住在煙雨斜陽后,雖有不甘,但還算寬心。
畢竟道真雙秀作風一向光明磊落,為外界所贊譽。他只需靜候時機,必有下手的機會。
誰知,虛遨子卻匆匆回稟,“掌教,大事不妙!”
“怎么了?”崇玉旨安定的喝茶。
“那個女人被九輪天近神天司擄獲。”
“什么?!”崇玉旨怒摔茶杯,“無能的道真雙秀,連個小姑娘都看管不了!”
“掌教,現在如何是好?”
“閉嘴!讓我冷靜的想想!”崇玉旨來回踱步,他不能讓別人知曉蘇青的能為,只能自己親上一躺九輪天了。
那個女人是他崇玉旨的東西,誰都別想染指!
后背一陣刺痛,蘇青被人套著麻袋狠狠的摔在地上。
觸地冰冷,周圍空氣稀薄。很顯然,這是一間密室。
將蘇青拎出來,近神天司近乎赤.裸的打量她,“姑娘,你的血是否具有治愈功效?”他直接坦白,已迫不及待
的想要試驗一番。
“你,你想做什么?”觀此人面相,絕非善類。蘇青心悸的向后挪動,卻被一把扯住頭發。
近神天司粗暴的將她拉至眼前,蘇青痛呼,“放手!救命...”
近神天司哪有半分憐惜之意,他抽出身邊的刀器,干凈利落的在蘇青的前胸劃上一筆。
金色赤血噴涌而出,渾濁了男人最后一點良知。
他興奮的取來器皿,在蘇青的手臂、大腿、后背全都開了口子。
鮮血如泉,疼痛之后迎來的便是麻木。蘇青嘴唇發白,已說不出半句求饒的話,只任由對方予取予求!
時間于她已沒有了意義。蘇青靠在墻壁上,微微喘息著。
自己為何還在堅持?沒有人會來救她,不是嗎?
這個男人這些天一直在變著花樣的折磨她。
她看不到希望,只一心求死...
好想再見他們一面。
小狼恩公,洛子商,解鋒鏑,原無鄉,倦收天,還有...
還有...
蘇青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失神的看著走近的男人。
今日近神天司一反常態,竟主動將內力灌輸于她的體內。蘇青頓時感覺氣力恢復了不少,然而他并未良心發作
,只是在宣布最后的死刑。
“今日我要取走你的心頭血,過程相對痛苦,可別暈過去。”
蘇青大駭,她不想死在這無聲無息的地方。
抄起一旁的刀器,蘇青直接向近神天司扔過去。男人冷笑著,輕松躲開,看著蘇青七拐八拐的走出密室,他如
同逗弄老鼠一般緊隨其后。
誰知,意外突襲而來!
小兵慌忙稟告,“有人闖入九輪天!”
“是誰這么大膽?!”近神天司抓住蘇青的胳膊,一路拖拽著走出門。然而入眼的卻是一片血腥狼藉!
九輪天眾多兵力,被齊齊斷去頭顱,尸橫遍野!
是誰有這般能為?!
近神天司抬頭,只見一道俊逸絕倫身影,飄然落下。所立之處,劍氣橫掃,奪人生機!
他是...
蘇青瞪大眼,難以置信眼前的這一幕。
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沒想到卻在絕望之際迎來希望。
他是來...救她的嗎?
嘆希奇冷眼瞥向近神天司,“我的人,你也敢碰,找死嗎?”瞬間,立于他身后,斷了那只落在蘇青胳膊上的
手!
“啊!!”近神天司慘叫,蘇青驚恐的退到一邊。
嘆希奇殺性被挑起,他指尖一定,一劍掃開支援者的腦袋。在一片血光中,他聆聽眾多哀嚎之聲,笑的純粹無
邪。
近神天司意識到自己儼然遇到了一個瘋子,他想求饒,卻被嘆希奇扼住咽喉,活活割斷聲帶。
“啊,抱歉,沒掌握好力道。”嘆希奇惡劣的捉弄。隨后,指尖一劃,面前之人已是尸身分離。
“嘆,嘆希奇...”蘇青顫抖的跪在地上。嘆希奇立刻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抱起。
看著蘇青傷痕累累的虛弱樣,嘆希奇心口驟縮。也許,他應該早點將劍氣收回,否則她也不會遭受如此凌.辱。
“抱歉,我來遲了。”
蘇青無力的搖頭,他能來,她已很知足。
嘆希奇唇角勾起,抱著蘇青化光離開。而這一幕,已全然落入崇玉旨的眼中。
崇玉旨此刻心神動蕩,他沒看錯,那個男人是意軒邈!
他竟然沒死?這么多年,一直無聲無息。如今突然出手,就敢覬覦他的寶物!
此子心性頑劣不堪,如今能制服他的,大概只有儒門了。
崇玉旨在心中擬定計劃,憤憤離去。
而此刻,在一處秘洞內...
蘇青怒視身前人,“你,你做什么?!”
方才他竟然想要拉她的衣服!
她步步后退,卻無法阻止面前那股強大的威脅。
嘆希奇眼中冷嘲與怒火頓生,“我非是要趁人之危,只是你身上有多處傷口,需褪去衣物。若不及時處理,恐
流血過多身亡。”
騙子...
即便他這么說,她也沒辦法對他坦然相待。自己心懷情愫又如何?這個男人言語惡毒又自視甚高,他方才的行
為分明懷揣著惡意。
蘇青靠在石壁上,此刻已是退無可退,而嘆希奇像是故意一般擒住了她的雙手。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地,她再次被他掌控。而與以往不同的是,此刻他更加變本加厲。
是什么讓他如此憤怒?
她心驚的望著他的雙眼,不確定的猜疑著他反復無常的行為。
這個男人會做出奇怪的事嗎?不,也許不會,他從未真正的傷害過她。
“我會乖乖配合你,”蘇青聲音緊張,“但我還是有些不習慣...當著他人面脫衣服,能否請你轉過身,或者閉
上眼幫我治療一下?”
面對蘇青的聲聲懇求,嘆希奇一句都未聽進去,腦海里不斷回憶著她與白衣劍少唇齒相依的畫面。心一沉,危
險的笑了。
“呵,江湖兒女,何必在意...這些細節呢。”手一指,點主蘇青的昏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