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是個清高的性子,平時從來不愿意和他們玩,看來是很看不起他的,如今卻要天天板著臉給他送藥,秦霄當然得好好謝謝他。
可是沈瀾不領情,秦霄也無所謂,拄著樹枝就尋沈傳君去了。
“傳君叔叔”見到沈傳君,秦霄熱情地喊了一聲。
“霄兒,你身體怎么樣了?”沈傳君坐在臥龍椅上,關心地問道。
“外傷不礙事,只是臟器被拳勁震傷,還得修養一段時間。”秦霄回道。
“嗯。”沈傳君點點頭,又道:“如今你母親妹妹慘死,你父親生死不明,你有什么打算?”
秦霄聞言想起昔日之事,紅了眼眶,他握緊拳頭,說道:“自然是努力修煉,以求日后為家人報仇!”
沈傳君道:“報仇需有強大武力,可是你父親已死,青紫劍,青紫劍,我這青劍畢竟還是比不上紫劍的,你跟著我學劍法很難報仇啊,你父親有沒有給你留下什么功法?”
秦霄沉默了。
沈傳君又問:“你父親內力強大,遠遠不是紫劍秦飛該有的內勁,當初我和他共同跟無暇劍江澄影學劍,起初我們劍法差不多,隨后他的內勁越來越強大,師傅該教的都教給我們了,他的內勁卻比我強上了一大截,硬生生借此排上了五大宗師之一。”
看到秦霄黑黝黝的眼珠子看到他,沈傳君低下頭顱,忽又直視過去,繼續說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如果你父親給你留下了什么功法,你好好練習,日后達到他那個境界,才有可能報仇。”
秦霄黑幽的眸子看著沈傳君,答道:“沒有,父親只教了我一套劍法,內功也是普通的內功。”
沈傳君站起身來:“什么內功?你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改進一二。”
秦霄便背了一段內功心法,沈傳君聽了,遺憾地說道:“只是江湖普通內功啊,這功法修煉出的內力,遠不夠對付屠你滿門的人。”
秦霄聞言,脫口而出:“師傅,殺我父母妹妹者,到底是誰?”
沈傳君又坐回臥龍椅上:“江湖頂級三代門派,三大宗師,還有他們手下的一應小宗門。以你的實力,莫說三大宗師,即使是那些小宗門宗主,都是你難以應付的。”
“傳君叔叔,我家和他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為什么要殺我們?”秦霄又問道。
沈傳君笑道:“你啊。”他看了眼臺階下倔強站著的少年,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語氣懷念地說道:“記得當初我和師兄在師門的時候,師傅就說,我性格乖張,洞曉世事,可惜習武資質略差。師兄則性格率真質樸,不諳世事,卻習武資質強盛,是個武學奇才。看你這個樣子,莫不是隨了你父親?”
秦霄道:“傳君叔叔過譽了,秦霄習武資質一般,哪里夠得著一個‘資質強盛’。”
“資質一般就更應該努力!”沈傳君聲音變大,暗含著隱約的威嚴:“沈某雖然武功不高,但在江湖上好歹夠的上一個‘青劍’,和你父親紫劍齊名,你還是拜我為師,學習劍法,總比在外面亂學來得好,也不算辱沒了你。”
秦霄聞言單膝跪下:“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沈傳君撫掌大笑:“好,好,乖徒兒。”
秦霄既已拜沈傳君為師,自然要跟他學習劍法,但是內力也不可落下,沈傳君就將自己的獨門內功心法傳給秦霄,喊秦霄跟沈瀾一起學習,每日監督進度,如此數月。
是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秦霄端坐在一棵大樹下打坐,徐徐運轉《乾坤寶鑒》內功心法一圈,提氣收功,就看到沈瀾站在旁邊,心情復雜地看著他。
“沈瀾,何事?”秦霄并未起身,依舊盤膝而坐,緩緩運轉內勁。
沈瀾一屁股坐到他旁邊,開口問道:“秦霄,我和你玩了那么多年,我父親和你父親親如兄弟,你當我是你朋友嗎?”
“我自然當你是朋友,不但是朋友,你還是我最好的兄弟之一。”秦霄收起停止修煉,平靜的眼睛看向沈瀾:“你想說什么?”
“既然當我是兄弟,你就告訴我,為何你運轉一周天的時間是我的三倍,為何你運轉完一周天,身周有白霧騰出,自古內功越好一周天時間越長,你修行的根本不是父親給你的功法,你到底修行的是什么?!!”沈瀾越說聲音越大,越發氣急,整句說完,整個胸脯都激動地顫抖。
與之相反,秦霄聽完依舊平靜,他低垂著眼簾語氣不急不緩地問沈瀾:“我修煉的是什么有什么關系,我如今告訴你,我修煉的是父親教給我的功法,你待如何?”
“果然!”沈瀾聞言雙目噴火:“我就知道,你從小修煉的功法就比我好,不然你絕不會比我厲害這么多,父親說過,我沈瀾的資質從來不弱于人!”
秦霄道:“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比我弱。”
沈瀾道:“可是事實如此,我每日用功修煉,苦練不輟,什么好玩的我都不玩,爬樹,玩水,戲弄人,我都不玩,反而經常遭你們戲弄。而你,天天玩這玩那,卻還是比我強!古人有言,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為何我如此臥薪嘗膽,卻依舊超不過你!”
“呵。”秦霄嗤笑一聲:“現在知道那些是好玩的了,我以前喊你玩你還不屑一顧。你只知道苦心人,天不負。你可知道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父親說過,做任何事,有張有弛才是正道,你自己只張不弛,反倒怪起我來了?”
沈瀾被堵的臉色通紅,吶吶不能言,突然又反應過來,憋出一句:“狗屁的有張有弛,就是你家的功法好,你要是識相的話就把秦飛的內功心法告訴我們,還能好好地和我做師兄弟!”
“哈哈。”奇怪的是,沈瀾已經圖窮匕見,秦霄反倒笑了出來:“你也會說狗屁的了,你不是讀圣人書的嗎?你不是自稱君子嗎?”見沈瀾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自己,秦霄收斂了笑容,問出一句:
“我現在就問你,以我們的兄弟情分,我若不交,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