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離回頭看向身后的川祁，正好與他的眼光撞上。華離眼角的淚尚未干，剛剛濕潤過的眼睛里似乎淌著一片遼闊的星辰大海，不動聲色地孕育著怦然心動的情愫。

華離退去紅衣戰袍，變回一塵不染的白衣少年。他慢慢地扶起受傷的川祁，一把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扶著他，往那微弱的光走去，那是回去的方向。

華離作男兒身時，比川祁矮了那么令他耿耿于懷的一寸。扶起他的時候，他正好可以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華離不解地說道：“雖說是被魔尊和父神誤傷了，可這不過是假象罷了，我一招下去，他們就破滅了。何以你會受如此重的傷？”

川祁不說話，只是將頭往華離的脖子那里蹭了蹭。

華離心道：這也太嚴重了，話都不能說了。

半響，川祁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不必自責，我傷得不重，回去好好修養幾日便可痊愈。”

華離垂眸，看了眼他的側顏，冰肌玉骨，鼻梁挺拔精致，特別是微微翹起的睫毛讓華離莫名覺得可愛。

這是華離第一次和川祁靠的那么近，彼此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

原則上來說，川祁很討厭和外人有肌膚之親，可他無法拒絕華離。

此次，華離對于五十萬年前的執念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魔也被自己打敗，她終于又變回來了當初的華離。

她問川祁：“其實，我一直都沒想明白，為什么當初你要推我出去。雖然看了……”

華離還沒有說完，就被川祁惡狠狠地盯住，嚇得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她思量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說到：“我后來想想，總覺得這一點，不至于是全部的原因。

雖說萬事有因有果，可我償的這惡果，未免也太大了。何況你性子雖冷，但也勉強善良，不會這么惡毒。

而且我記得，那時候我還討好了你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為你都要原諒我了。結果！沒多久我就被你陰死了。

所以，我就想問問你，到底為什么要將我推出去？”

川祁本就沒有什么表情的臉，慢慢變得更加沉悶抑郁起來。成功地把好不容易壯膽提問的華離嚇得不敢吱聲。

半響，說了句，“確實另有原因。”

華離一臉震驚，罵道：“還真它娘的另有原因！那我豈不是不明不白地睡了五十萬年？”

川祁有些一臉有氣罵不出，劈頭蓋臉地說道：“那也是你自己的原因！只不過你酒后忘事！”

華離一臉茫然，問道：“什么叫酒后忘事？我只依稀記得那一戰的前夜，我喝醉了酒。然后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地奔赴戰場了。

按你說的，難道是我喝醉了之后做了什么壞事，讓你記恨？

不過到底什么壞事需要我睡個五十萬年去償還？”

川祁抬頭看了他一眼，眼里似乎有些……幽怨，說道：“自己做的，自己想。”

華離頗為不解地埋怨道：“這么久了，我還喝醉了，怎么可能記得。”

川祁沒有說話，發現他們不知不覺，已經順著光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