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朵一步一步從門口慢慢走到場內最中央的位子，淺色的地磚表面印著她腳底心鮮紅的血跡。

“朵兒姐，你的腳。”宋瑩張大了嘴，不敢看地磚上的血。

有個雙手捧著臺電腦的男子，哭喪個臉：“朵兒姐，你別怪大家。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外面都是人圍著，老板進了醫院，沒人能救慶宇了。”

說完，還有幾個人輕聲應和。

“別人還沒給我們判死刑，你們就自己下決斷了。想離開自然可以，但慶宇里每一樣物品都是公家財產，你們沒有權利拿走。”

那人將電腦狠狠砸在地上，指著尹朵逼近：“我們憑什么不能拿走？那你來替慶宇給我發工資啊。尹朵，你知道嗎？我媽在老家住院要開刀，光手術費就要十萬，你讓我現在和你在這做無用的抵抗，一分錢都撈不到，我拿什么去救我媽的命！”

尹朵的目光漸漸放緩，依舊不示弱地盯著眼前暴怒的男人通紅的雙眼。

“吳楠，我先和你道歉，是我疏忽并不知道你媽媽的病情。你想離開，想跳槽換其他公司，我都沒有意見。我也會出一份力來幫你。但你私自拿公司的物資去低，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不值得。”

那個叫吳楠的心也不壞，只是事情逼到這個層面，他無法承擔即將面臨失業的可能。聽到尹朵一番話，他放下指著的手指，抱著頭大哭。

尹朵緩了情緒，歪著不平衡的身子踩上辦公椅，居高看著在場心情復雜的同事們。

“各位，劉總現在不在，那我私做主張來做以下決定。一直來，劉總在公司專門設立一項緊急備用款，是他自己從個人資產里提出的資金，如果各位確實有困難，也無法和慶宇繼續拼搏最后一把，可以自行去財務部領取各自應得的薪酬。但有兩點我要先說，一是公家財產不得私拿，二是慶宇還未宣布破產，公司還完成的項目你們不得向外透露一個字！”

她說完，扶著宋瑩的手下來，不再多說直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拉下窗簾。

半小時后，辦公室門推開。

尹朵抬頭，看見是宋瑩，道：“你怎么還沒走？”

“老大，我一畢業就跟著你。離開公司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碰到像你一樣那么好的姐姐。”

一笑，“他們都走了嗎？”

“還有些人沒離開，和我一樣想和慶宇一起扛過去。”宋瑩邊捯飭著藥箱里的藥，又加了一句：“吳楠也沒走。”

看見尹朵杏眼里閃過一絲光亮，宋瑩持著沾了藥的藥棉上前，半蹲著想給尹朵上藥。

尹朵沒說什么。倒不習慣宋瑩蹲下身子給自己上藥，主動接過藥棉。

“我自己來。你再去聯系幾家靠譜點的媒體，探探溫溪到底和哪家勾搭上來反咬我們一口。查清暗地里的那位，我們才能有反擊的機會。”

“好。我馬上去。”宋瑩來了精神，她就知道他們老大有辦法。

“還有，我們還是要防范于未然。之前公司給溫溪壓下的負面新聞，讓吳楠整理一下，如果他們還不知給我們一點活路...先去準備吧。”

尹朵停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