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朵等到佑米縮著脖子，乖乖點點頭后，重新牽著她回家。一路上，她回想著胡雪爾和夏天的相處方式，其實佑米的童言無忌也不全是亂講。她不敢判斷佑米是不是一直在意胡雪爾私下說佑米她媽媽的那些話，加上夏天平日吐露他爸爸媽媽的感情問題才越加討厭的。

心里裝著事。

步入院子，大門敞開了一半，隱約能聽到屋里有人歡笑的聊天聲。話音有些耳熟，她還來得及再細聽。

手心一空，佑米歡呼的邁開小腿跑進了屋，嘴里大叫著“爸爸”。

尹朵停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進退。

他回來了嗎？

也是，他是林文珍唯一的孫子，理該這一天回來給奶奶過生日的。

搖搖頭，她這是在干嘛。

隨著進了門，尹朵盡量把自己當成一個隱形人，無聲進門彎腰脫鞋。余光不自主的一帶，眸子直直定在客廳沙發(fā)上端坐著笑著望她的老太太。

“這孩子，怎么？看見外婆走不動路了？”

尹朵鼻子有些發(fā)酸，自她一人離家起，每晚都會同外婆通一個電話，昨晚上兩人剛通話過，外婆沒說自己第二天會來東城啊。

急急地脫下另一只鞋，她在董尋芳起身前趕了過去。此下不在意在場其他人的目光，尹朵抱著比她矮一個頭的外婆，感覺到心安。

董尋芳先不好意思起來，拍拍：“好了好了。該給親家看笑話了。”

“外婆，你怎么來了？”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像是撒嬌。

一想，不對，視線一偏。林文珍身旁站著還是一身西裝西褲裝扮的男人，懷里抱著同樣開心笑著看著她和外婆的佑米，他的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看不出過多情緒。

他好像瘦了。黑了。

是咳嗽還沒好嗎？

“呶，小秦接我來的。先說你想我了，我起初還是不想來的，又一聽今天是親家奶奶生辰，那自然是要來趕來祝福的。”

尹朵抿嘴一笑，外婆故意說得好像不是為她來的。她沒想到秦黎陽這個驚喜的安排，帶著感激之意沖對面的男子微微點頭。

董尋芳的年紀比林文珍大幾歲，林文珍招呼著：“老姐姐，看樣子我這老婆子面子比朵朵還大呀。”

兩個老人默契的相視一笑，攜手先步入餐廳。兩人上了各端的主位，尹朵得了林文珍的旨意，靠著外婆這邊坐著，佑米的兒童椅事先放在她的對面位子，還沒等佑米試圖把椅子拖到尹朵旁邊。

尹朵感覺到身旁一個黑壓壓的身影壓下，她越來越清晰地聞到秦黎陽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佑米嘟著嘴起初還不大高興，見張媽遞給她一個小雞腿，立馬只顧著吃忘了秦黎陽搶她位子的事。

待大家依次坐下后，林文珍端起面前的酒杯，先哄起氣氛。

“今天我是真開心，一大家子全到了。廚藝是好久沒機會發(fā)揮，今天要是燒的菜不好吃，誰也不許說出來哈。來，我先敬大家一杯。”

林文珍是會喝酒的，年紀雖然大了，秦黎陽見她不是過度貪杯，平時叮囑張媽多留意下。

尹朵猶豫的瞥了瞥外婆手中的酒杯，對上外婆示意她無妨的眼神，藏住擔心之意。

“外婆，您喝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