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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 一曲桃艷
  • 梅一畫
  • 3258字
  • 2019-10-12 23:59:18

“不知道,好玩吧!”凌風荷說得隨意,只是沒有平時說話的輕松,反而有些漠然。

“好玩?既然好玩,你卻沒有那么開心。”玉然溫潤嗓音里有如是說的篤定,也有不自覺的關心。

凌風荷不置可否,問道:“師父,你說偏安一隅之地,為何總有很多人總是想走出去呢?”

“因為不滿現在的狀態,因為不想做一個規規矩矩的大小姐。”

“師父小時候是不是見過我?”凌風荷看著他,幾分漫不經心,幾分認真。

“應該沒見過,你這么鬧騰,我肯定印象深刻了!只是認識現在的你。”

凌風荷沒有說話,伸出手拂開了玉然嘴角旁的幾絲發。

經年未見,卻懂了幾分經年之前的她,是讀書人“通感”的好呢,還是這師父“通感”的好呢?

凌風荷不自覺道:“是啊,有幾分閑錢,敗敗家也湊合!但世上再有錢也沒用,做一個傻子沒準會被人利用,怒不敢言,錢也散得一干二凈。我也沒有什么悲天憫人的情懷,學功夫的時候我就想,寧愿我欺負別人,也不要別人欺負我。就算我被騙了,痛扁別人也是好的,比這窩窩囊囊地生悶氣強!”

究竟怎樣的經歷,讓這個富貴不愁的富家小姐有這種心理?

玉然在試圖或安慰或贊成或反駁的復雜神色下,略沉思,道:“說的是極好,可天下之事,若是拳腳就能夠解決,不免太過簡單。”

“我覺得從小到大,沒有我揍一頓沒有解決的事!”凌風荷又轉了一下杯子,只不過力道多少有些發狠,隨后又漫不經心地松下來,放在手里把玩。

“凌大俠,饒命!”玉然戲謔地抱了抱拳。

“小娘子,你就從了本少俠吧,本少俠一定會好好待你的!”凌風荷故作浪蕩不羈公子樣,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

玉然下意識別開了眼睛,隨后目光爬到了凌風荷身后的院墻,爬高,再爬高,目光跨過這一方小庭院,到黛色的山,長煙一空的天,有風云孕之,莫測非肉體凡胎所測,他還是啰嗦了兩句:“這桃花鎮于中原大陸,是一個小鎮。就像大海于一灣小池,但狂風起于青萍之末,過剛易折的道理,我也是講過的。”

“那我就把它搞沒水好了,那就清萍再見,管它狂風清風,自己找別的梅花荷花杏花鎮的青萍去吧!”凌風荷語氣四兩撥千斤,隨意地緊。

同時覺得這師父有些莫名其妙,談這些大道,真的是蘿卜吃多了!

青萍若無,小池干涸,則黃沙漫漫,狂風照樣摧之。徒弟這性格,也是不吃虧的緊,玉然神色復雜地又想說些什么,凌風荷就岔開了話題:“師父,可看過我舞劍?既然你這么喜歡我,那我為你舞一段可好?”語罷,加上一個嫣然的笑意。

凌風荷故意在喜歡兩個詞上語義含糊,不玩玩玉然,到底不符合她一派的作風。

玉然果然臉變成已落的桃花色。

“那我去取個劍。”沒等玉然同意,蘇畫姝就自顧自地身形一影,進屋去取了劍。

該劍看上去倒是普通,極是風華內斂,就是握手的劍柄處畫著一支桃花,銀白并未有妖嬈之態,卻有大開大合之勢。

凌風荷頗有范地鞠了個躬,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她轉動手腕,手中劍就似活了起來,銀蛇一般,劍刃處帶起光芒,映出風華一片。她的衣裙也隨之蹁躚,劍的勁道跟衣袖的柔自成一派,從風華內斂變成了風華外露,就像綠枝上開出的桃花紅,雖無外色,但妖嬈叢開,流光溢彩,加上她噙在嘴角不散的那抹笑,此景在這方小院里綻放。

她性格就是適合拿劍的,舞的劍當然也是極好看的,她的劍里,有一種風骨,獨屬于她凌風荷的風骨,過剛是易折,若能御剛,為執劍之人,則一往無前,可走一番路。

這桃花鎮不說臥虎藏龍,但她凌風荷是耽誤了。

玉然從袖子里取出一個比手掌略大的竹笛,笛尾處帶有流蘇,小小的笛,一曲悠然的樂起,踏清風旋之。

樂流劍舞,于小鎮小庭處。

捧著筆墨紙硯回來的小禾心情很是復雜,莫名奇妙多了個流離失所在外的大少爺,不久就會多一個少夫人,躥出了了個小少爺,還有他們的娘。

莫非,老爺年輕的時候,也紅塵留過情?

小姐到底知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肯定一把菜刀把那一家子給剁了,而且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她魂不守舍地走進風荷軒小院,看到小姐拿著劍走到石凳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會吧,小姐已經磨刀霍霍向那啥了嗎?

不過,凌風荷在石凳旁還劍入鞘,看了玉然一眼,后坐了下去,支著額頭,兩人相視而笑。

等等,她莫名覺得小姐跟玉先生之間真的是一種單純的師徒關系嗎?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一些太有默契跟曖昧了嗎?

凌風荷隨意輕輕一掃,就逮到了在門口走神的小禾:“你杵門口當門神嗎?”

杵門口怕被你的可能產生殺氣戳死呢!

小禾聽到這清淡嗓音,連忙回魂,走過來說:“……小姐,小禾已經把筆墨紙硯拿到了。剛剛看到你在舞……舞劍,就沒有進來。”

凌風荷接過文房四寶:“舌頭捋直了說話。”她目光淡淡地在她的臉上停留一番,帶著一分探究,隨后就隨意地罷罷手。

小禾就退下站在一邊。

香草連忙用眼神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小禾一一坐之回答。

兩人一起帶著略為擔憂的神情,看著石圓桌上的凌風荷。

石桌上,玉然在研墨,襯得手修長又骨節分明,凌風荷叼著白狼毫,靜靜地欣賞玉然研墨。

玉然墨研好了,凌風荷蘸了分飽滿:“師父,那我開始寫了,不要太驚喜!”

執筆的樣子倒是有模有樣,就是跟紙一接觸,就開始鬼畫符!

橫不橫,撇不撇,豎不豎,彎不彎,鉤不勾,大哥,恭喜你,都有造字的天賦了!

玉然:“……”

“雖然今天筆跟紙的八字略有不合,但在我的鬼斧神工之下,終見巧奪天工之態!”凌風荷寫了在旁人看來面目全非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之后,頗有底氣地說!

鬼斧神工,巧奪天工這兩個詞不是隨便用的!

看完之后驚喜此感沒到,驚嚇倒是一大打!凌風荷完全有天賦畫民間志怪小繪本了!無需構思,盡從筆來。

“……看不出來。”玉然說得實誠。

“那怎么辦?”凌風荷故作苦惱樣,“要不,師父教我寫?”

“好。”

玉然拿過紙與筆,寫下了“日月盈昊,辰宿列張”幾個大字。

筆鋒有力,半端正的楷字,透著一分規矩,而半漫散的整體,又帶著一分飄逸。

他待墨跡微干,便將之放到凌風荷紙旁:“你可對其進行臨摹。”

凌風荷照之臨了摹,還不如不臨摹,相反沒有了剛剛隨性而寫的隨意,反之被條條框框束縛,照虎畫老鼠,怎么也別扭!

玉然:“……”

“唐突了。”玉然走到她的身后,握著她的手,開始橫豎撇捺地教她,凌風荷起先有些走神,一股若有若無的青竹香飄過來,有些不太適應,筆也是虛虛地握著,字寫得還是頗為方方正正,就像玉然借凌風荷的手寫的字一般,寫出來的字,還是頗有玉然風骨范兒!

但后來聽到耳畔認真地話語,不覺也加了幾分認真,手里順著他的話語暗暗使了一分勁兒,這字就開始跑馬!

手勁拼不過的玉然怎么也拽不回來。

看著這脫韁跑馬的字,玉然的勁跟凌風荷的勁頗有幾分打架的意味,這筆橫也不對,撇也不對,最后在原地橫沖直撞,落下一筆濃墨,玉然:“……”

凌風荷:“……”

“師父,這是筆干的,不是我!”罪魁禍首不自知地道。

“罷了罷了,你就順著筆的思想寫字吧!為師寫一些字帖,你每天照著臨摹一些,不為喬正你的字,改變你的個性,但可試試不同風格,俗字也得知曉一二。”玉然會到自己的石凳上,開始寫千字文

“那每日師父帶我臨摹一些,進步應該更快!”

“我本不屬于這里,這里散漫太久了,現在要回去了。”玉然語氣倒是淡淡。

凌風荷卻有些無措,不過沒多久,就用平常的語氣問道:“那你何時走呢?”

“明日。”

“師父你太過分了,居然今天才告訴我!”凌風荷只覺得光陰似竄逃的野兔,消失得如此猝不及防。

玉然并沒有說話,只以淡笑代替一川沉默。

最后還是道:“抱歉。”

凌風荷看了這天,莫名覺得這氣氛有些像戲文里負心漢結婚的場景,莫名有些想發笑,隨即瀟灑一笑:“其實我早就知道師父非池中之物了,那回來的時候,記得第一個來找我,看看我的字有沒有長進了!”

“……你什么時候看出我非池中之物的?”玉然對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

好吧,其實她什么都不知,她胡謅的。“……剛剛。”

玉然:“……”

“那你想好要什么獎勵了嗎?”玉然突然想起來她今天各種問他要獎勵,還是坑自己地說出口了,“勉強算給你兩個。”這字就勉強勉強好了。

想讓你別走可以嗎?

凌風荷猛然意識到這個頗為陌生的人想法,連忙壓了下去,掩飾性地說:“想讓你早點回來!”

“好!”

“第二個,我到時候問你要!”

“好!”

“你走吧!”

“……好。”

玉然留下了一沓字,就真的走了。沒有回頭,只是在凌府看見這一方江南樓宇府邸時,駐了駐足,就走進了街道的潮水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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