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修元之境
- 長歌梅子破
- 貍花小枚狼
- 2013字
- 2019-09-27 17:59:11
文揚閑來無事,吵著要馬大娘給她蒸饅頭吃。
馬大娘在她幼時逗她玩兒,就做小兔子饅頭給她,小小的饅頭做成小白兔的樣子,她每次一見都開心的不得了。放在手里把玩,一口也舍不得吃。
馬大娘正查這個月里修元臺的賬目,核對完賬目還要去清點庫房。每到年初就要這樣忙一回,事情多而繁雜,已忙了幾天不得休息,但挨不住她鬧騰,還是放下手里活計去給她做饅頭。
“你這丫頭長大了還是這般難伺候!”
馬大娘一邊數落,文揚只管在一邊嘿嘿笑。其實她也并不只是想吃饅頭,更多的是心疼大娘日夜操勞,如今爹爹大小雜事都放心讓大娘去做,這雖然是信賴,但也無疑增加了大娘的事務,加上大娘年紀也漸漸大了,腰上落了些毛病,長久坐著站著都不好,于是文揚便變著法想讓她休息。可惜無論她提醒了多少次,可大娘偏偏還是要堅持做完才肯歇息……
這個辦法得逞,她心里高興偷偷笑著。隨著馬大娘進了做糕點的小廚房,幫著一起和水揉面,學著樣子做饅頭。廚房里進進出出的伙計都笑,“揚兒做的饅頭是個四不像!”可不是?馬大娘的就是只活脫脫的“小白兔”,文揚這個呢?不是“小白鼠”就是“小粉豬”。
阿容打掃完院子也湊過來瞧熱鬧,笑道:“咦?這饅頭真奇怪!”
文揚抬頭,見眼前的這個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很是眼生,問道:“你是誰呀?”
阿容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回道:“我是阿容……”
“阿容……”文揚印象里似乎沒聽過這個名字,“阿容是誰?”
馬大娘在一旁笑道:“是我新招進來的丫頭,也是可憐人家的女兒,我便招了來。見著還算是老實本分,就是手腳笨了些。”
文揚了然,對眼前這個臉有些微胖的女孩子很有好感,她笑起來就像個娃娃一樣可愛,眼睛彎成月亮,臉紅紅的,櫻桃樣的唇又亮又紅,看著很是親和。
“阿容多大了?”
阿容不好意思地回道,“我將十七啦……”
“什么時候的生辰?”
“唔……五月十五……”
文揚笑了笑,“你比我大些,我十月初六呢!應該叫你阿容姐姐!”
阿容聽她這樣說愈發不好意思起來,“唔……還是叫阿容的好……嘿嘿……”說完,兩人一齊笑了。
馬大娘見她兩人一見面就如此親切,心里也很是高興,文揚這孩子從小沒什么真正的朋友,如今能有人時常陪著玩耍也是好事。
“好了好了,水開了就把面團拿進來蒸了,過一會兒就能吃了。”
三人利落地將面團放進蒸籠里,文揚便拉著阿容出去玩。
“阿容,我帶你看看修元臺!”
阿容倒也很高興,來修元臺已有一個月了,卻從來沒有好好看過。
修元臺分成兩大園,晟清園為主園,修元臺上上下下百號人口所居之所。又分為三院一主廳,一院為如訓院,修元臺主人文淵所居,二院為沁德院,文玨文錦文揚所居,三院雨林院,家仆隨從所居,大小雜事都在這里。主廳便是永平廳,為招待客人所用。
清靈園為后園,一步一風光是絕好的山水景色。清靈園入口是花語亭,左右兩長廊曲折通往紅蓮池,夏季便能看得幾十株紅蓮競相開放,紅蓮池后又是一長廊,彎折通往后山,也就是清靈山,山下有幾棵梨花樹,往左邊陰涼小路十幾米走便是一片竹林,林中置了一張石凳石桌,旁邊又是一座涼亭,為固安亭。從梨花樹前的石階梯往山上走,兩邊種著樟子松,四級常青。到了山頂,便只有一棵梅花樹與一座孤亭。
孤亭沒有名字,唯有一株不開花的梅樹相陪。它們一起看日升東方破曉,紅光初照。又一起看日落殘陽如血,落日熔金,……
清靈園是文揚小時最愛去的地方,她還記得那時長姐文錦喜歡在固安亭里撫琴,二哥文玨還常在清靈山的孤亭里吹笛看書,還有岳臨秀姐姐一起和她玩,那段日子無憂無慮,對她來說清靈園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偌大的修元臺要逛完用上幾天也不為過,阿容從小長在鄉下,進修元臺這段時間開了眼界,以往她不知天下竟還有這樣大的宅院,能容下百來人,以及這么多花草樹木。
文揚帶著她從沁德院逛起,阿容也住在這里的其中一院,四間臥房圍一個院落,一般兩人住一間。大大小小十八院,其中幾院用作廚房,洗衣和堆雜物。
文揚牽著她一一看過,把阿容看得張大了嘴。
她與阿容有眼緣,就像與甘孟一般。兩個小姑娘之間熟得快,交換信物便是友誼的見證。文揚給了阿容她最喜歡的小畫,阿容給了文揚自己親手做的簪花。
連著好幾天,阿容文揚形影不離,走到哪兒都在一起,甚至還一起在文揚房里午睡。
近日天晴,冬日暖陽。
文玨回來見文揚在院里擺了張小桌,執筆教阿容寫字,文玨在不遠處的廊下笑看,唐智在一旁也笑道:“這兩個小姑娘最近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文玨淡淡問道:“你可查清了阿容的來歷?”
“查清楚了,阿容原是鄉下孩子,被親生父母買進京城差點成了奴隸,馬大娘路過便花錢買來,底子干凈。”
文玨溫柔一笑,“那就好,怕就怕不干凈的人會招來麻煩。”近日事多,他也想放松放松。見到文揚并無異常,他總算是放心了。
文玨挑眉,低聲問道,“酒可備好了?”
唐智一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回道:“備好了,拿了兩壇地窖里的桃花釀,馬車也備好了,就等公子了!”
想想桃花釀配上好的野味下酒,這樣的珍饈對他來說比解賢居的酒菜更加誘人,更加迫不及待。文玨道:“叫上陸應天,那賊人次次來京城都沒口福,這次正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