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雅感受著小丫頭有些輕顫的嬌軀,心中一痛,不由得使勁在她尚沒有來得及梳妝打理的小腦袋上揉了揉,柔聲寬慰著說道:
“傻丫頭,不會的,姐姐已經暫時封住了她的靈沖穴,只要等來了白先生,櫻桃就不會有事。”
小丫頭感受著姐姐的愛意,鼻子一酸,使勁的朝王詩雅的懷里拱了拱,伸手抱住了王詩雅盈盈一握的腰肢,輕聲抽泣了起來。
一旁的大丫鬟冬梅,此刻看到小丫頭尚且光裸的小腳掌,慌忙從屋中拿出一雙棉靴來,剛想為其穿上,卻被王詩雅伸手攔住了。
“不用了,你去屋中照料櫻桃吧,這里有我。”
說著王詩雅一把將小丫頭提了起來,直接斜抱在了胸前,一旁的護衛見狀,趕忙進屋中取出一件毛絨披風,為其披在了肩上。
“冬夜枝打梁,他鄉恰逢郎,若聞佳人意,自掃門廊...”
王詩雅懷抱著乖巧的小丫頭,一路走到花園池中央的亭廊上,一臉悲戚憂傷的神色,在吟唱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騰出了一只手來。
伸手輕輕的扯住延伸過來的梅枝,一邊目光游離,一邊輕啟貝齒,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吐出了一字:“雪...”
啪的一聲,梅枝被扯斷,濺起了一大片堆積其上的雪花,仿佛四月飛絮一般,在亭廊中紛紛揚揚而下,為清冷的冬晨,增添了一絲別樣的風情。
飄灑的雪花,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偶有兩三只羽翼輕盈的從小丫頭面前閃過,逗弄的小丫頭一陣奇癢難耐,只是剛一伸出手去,雪蝶便化靈而去,重歸了天地。
“姐姐,你是不是想大哥哥了?”
小丫頭順著雪花飄落的軌跡抬頭,正巧看到王詩雅一臉憂愁的,盯著手中折斷的梅枝發呆,小丫頭倒是想到什么說什么,但也正戳中了王詩雅的心事所在。
“沒有啦,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低頭看著小丫頭單純且充滿好奇的大眼睛,王詩雅伸出青蔥般的玉手,嬌嗔了一句,輕輕地點在了小丫頭的額頭上,眼中充滿了愛憐之色。
“既然沒有,那姐姐陪我打雪仗!”
說著小丫頭已經赤著腳跑進了亭中,對于嚴寒,小丫頭倒是天真爛漫的無所畏懼,可卻看的王詩雅心疼不已。
正在揪心之時,冬梅遠遠的看到亭中情況,趕忙拿著一直沒放下的棉靴,急慌慌的跑進亭中,在小丫頭一臉好奇寶寶的狀態下,為其穿上了棉靴。
“姐姐快來,陪我打雪仗。”
穿上了棉靴,情況確實好了很多,而且王詩雅對于停不下來的小丫頭,也沒了那么多的擔憂。
“乖,你先自己去玩,姐姐馬上就來。”
此時王詩雅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只不過心緒,卻早已經飄向了那稠密的北城區,哪里還有閑暇時間去和小丫頭一起打雪仗。
不過看著小丫頭天真爛漫的娃娃臉,也不忍直接拒絕,只好搪塞的說道:“依依等一會,先讓東梅陪你玩會,姐姐還有些事情要做,暫時不能陪你玩了...”
王詩雅這么說著,轉身就要朝亭外走去,忽然一股勁風響起,直奔自己面門而來,王詩雅被嚇了一跳。
可畢竟王詩雅不是文弱女子,只是稍微側身,便有驚無險的躲過了攻擊,還沒等王詩雅看清怎么回事呢,只聽又是兩股勁風襲來,王詩雅無奈,只得腳步一點,輕輕的向著亭外掠了過去。
借著跳出去的空擋,王詩雅這下看清楚了,原來剛剛襲向自己的那一股股勁風,正是一團團小巧的雪球。
“依依!”
果然,制造暗器的罪魁禍首,正是可愛的王洛依,此刻小丫頭聽到姐姐的呼喊,立刻鼓起了可愛的娃娃臉,看那委屈的樣子,似是要隨時哭出來一般。
“好了好了,姐姐陪你玩就是了。”
看著小丫頭這副模樣,王詩雅伸手揉了揉有些酸軟的太陽穴,像是被打敗了一樣,無奈的說著。
不過隨著王詩雅加入戰團,小丫頭頓時興奮的高呼一聲,更加奮力的團起了雪球,經過小丫頭這么一鬧,王詩雅因為剛剛櫻桃受傷所引起的傷感,隨即也被沖淡了許多。
......
此時,在一處無比豪華奢侈的酒樓之中,藺凌與王策對面坐在一間看起來頗為雅致的包廂里,王廣和王翔則是一左一右,仿佛兩個門神一般,做起了看家護院的本職工作。
“相禾,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說著王策已經舉起了一壺熱酒,遙向藺凌晃了兩晃,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只是此時藺凌一臉的為難之色,似是對王策的待客之道,感到十分的排斥一樣,雖然客人以酒相敬,自己若不起身回禮多是無禮之舉,可此刻看藺凌的表情,仿佛便秘一般。
原來,這王策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談吐大方,可事實上卻是個地地道道的酒鬼,剛剛來的時候說的挺好,可從那店小二看王策的眼神,顯然是在恭迎財神爺一般。
果不其然,藺凌剛剛上了雅間,之前說好了吃茶,頓時變成了吃酒,這下倒是如了王策的意,可藺凌卻不是好酒之人,此刻看著矮桌上那一樽烈酒,心中只是來回吞咽著口水。
“兄長...恐怕要拂了兄長的美意了,小弟不能喝酒,也從來沒有飲過...”
藺凌這般推辭著,已經自覺的把桌上酒水,朝著王策慢慢推了過去。
看到藺凌偷偷推酒的小動作,王策當即放下了手中的琉璃酒盅,語重心長的寬慰道:“大丈夫生于世間,當豪爽灌飲,怎能滴酒不沾?似賢弟這般,豈不聞那些好高談闊論者,也盡是以酒為友。”
“兄長不可再勸,小弟本不口渴,兄長只管自己豪飲便是,小弟自當陪著。”
藺凌的原則其實很簡單,若是必須要吃酒的話,藺凌不會推三阻四,可眼看著旁邊這幾盞空壇,藺凌對王策的酒量又有了新的認知的同時,心中也更加的抵觸了與此人飲酒。
“哎,賢弟太不豪爽,如此這么讓你看著,為兄又怎么吃的下去。罷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說會話。”
看著藺凌這一毛不拔的樣子,王策也無奈了,最后只好一把將酒推開,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好極好極,正巧小弟有一事不明,還請兄長解惑。”
看到王策推開了酒盅,藺凌眼睛一亮,對王策的性格又加深了幾分好感。
“有何疑問之處,賢弟但說無妨,不是兄長給你吹擂,除了那皇宮內院,在這偌大的樂陽城里,還沒有兄長所陌生的地方呢。”
說著王策抬手對著東邊遙指了一下,有些微醉的大手一揮,甚是豪氣干云的說道。
“那敢問兄長,在慶聞街的時候,那突如其來的琴聲...”
藺凌話還沒說完,王策就已經換了臉色,從剛剛的豪氣,一下子變得柔情了許多,中間這毫無痕跡的面部表情轉換,看的藺凌愣愣的不知所措,半晌這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