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就要出國了……”他猶猶豫豫的開口:“對不起……”
“我等你。”沒有一絲遲疑,她開了口。
當喬沐握著戒指看著不遠處張望的張君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在等他……他對自己說:“她在等我。”
因為她的等待,他可以在父親賭博欠債后堅強的挑起照顧家人的重任;他可以在無奈輟學回國后從不自怨自艾;他可以在謝塵的幫助下在最好的年齡結婚生子……
后來,當他挽著張君雅的手臂步入婚姻的殿堂時,只覺得宛如一場美好的夢。
謝塵說:“喬沐,我認識的人中,只有你拿著男主角的劇本。”
喬沐笑了笑……
是啊,每個人都有殘缺的地方,卻只有他的殘缺恰好完美了他的生命。
他記得高三時高二學妹慘死在醫院的流言、見過畫著濃妝仍遮蓋不了疲憊的梁鈺欣……他目睹了常明庭雙眸從清澈到混沌、更無法忘記那時的謝塵慘然的握著他的手……
十幾年的光陰,就那樣不動聲色的流逝了,就真的,不留一點痕跡。
“老公,你說會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張君雅依偎在喬沐的懷里,眼睛笑起來彎彎的。
“女孩好,”喬沐寵溺的看著懷里的姑娘:“像你一樣可愛。”
張君雅“咯咯”的笑著,喬沐摸了摸她的頭。
張君雅時常會想起第一次見到喬沐的時候,她狼狽的抬頭看著他,頭發淌著水,像一只淋濕的小貓……他把傘舉的很高,沖著她笑了笑……
她在那天知道了,什么叫作一見鐘情。
她還記得和許多人的第一次見面……
她記得第一次看見謝塵在籃球場上打籃球,白色的T恤衫、校服系在腰間;她記得第一次林窗和莫文瑜是在高一的第二個學期,她們搬著桌子進來,文瑜美麗活潑、林窗文藝靦腆;她還記得很多人,記得“小腦袋”杜雨晴特別愛笑、記得徐盛明一本正經的嘮叨、記得宋輕言在文藝晚會上的芭蕾舞、記得蔣如初懊惱的追著莫尚打……
每次回憶完,張君雅就覺得自己的青春結束了……
如今她和杜雨晴在同一所醫院上班;偶爾會找趙馨兒聊聊天,趙馨兒生了個活潑的小男孩,但是由于常明庭工作不順,她不得不忙于工作、加班;過生日的時候,張君雅會去宋輕言經營的一家規模很大的西餐廳,據說她母親去世后繼父分走了不少財產;有時候到了周末,她也會去看看醫院里的徐嘉北……
她生孩子的那天,蔣如初特意推掉了簽售會,喬沐和兩家父母焦急的等在門外。
她打了麻醉藥迷迷糊糊,隱約聽到護士們說:“使勁兒啊!”
這時她記起小的時候,林窗笑著說:“大姐,以后我就是你孩子的干媽,不許不答應哦!”
張君雅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哇!”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她想起了那封信的結尾……
“對不起,沒辦法看著你幸福了。”
沒關系……
她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