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綺夢之川
- 袁慫慫
- 4054字
- 2019-09-01 00:10:13
木魚川走了一路,發現周圍人的目光并沒有什么變化,也就放下心來,看來昨日自己并未捅出太大的簍子。
她本來想去送一送獸人,但是怎奈自己醉酒睡得太死,起來晚了些,獸人已經出城去了,她只得掉頭前去離澤大帳。
走到大帳前,白元照常守在門外,看到木魚川的身影,深吸一口氣憋住內心的笑意,然后冷靜的道:“進去吧。”
看著白元略微有些扭曲的面龐,忽然讓木魚川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她抬手跳開簾子,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香氣雖然濃郁,但不讓人膩煩。
帝君怎么會使用這么濃的香薰?木魚川在心里暗自懷疑,然后邁腿進入,看到離澤沉著臉端坐在書案后。
書案前的地上被鋪上了一塊暗藍色的布,木魚川伸出兩根手指頭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怎么感覺和自己衣服的布料差不上下呢?
在向內看去,書案似乎被換了一張,木魚川對木頭的研究較少,只覺得之前那張顏色淺,這張顏色極深。
“參見帝君。”木魚川行了一禮。
雖然大帳內東西換了不少,但是她覺得以北海帝君這樣的身份,換點東西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見離澤一直不說話,木魚川抿了抿嘴,小心的道:“不知帝君叫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離澤呼出一口氣,強迫自己把昨夜的酒臭氣和眼前之人說的話忘掉。
“你昨夜飲酒。”離澤穩定心神然后開口。
“呃......是。”木魚川嘴角肉眼可見的抖了抖,不會吧,自己醉酒的事情被離澤知道了?
“然后......”離澤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木魚川腳底的暗藍色布料。
木魚川不明所以的看著腳下的布料,雖然材質不是很好,但是蠻結實的......有什么問題么?
頭上的血管微微凸起,離澤手指在書案上有規律的擊打,沉悶的響聲叢書案內部傳出。“掀開。”離澤冷冷道。
木魚川先矮下身,然后撤到一邊,手捏起布料一角,眼睛往下面看去。
她看到了被墨汁染黑的土塊......
呃......木魚川身體不可抑制的僵住了,她保持了這個姿勢一刻鐘,然后眼睛才緩緩的上移。
她,昨晚,是,在這里鬧事了?
木魚川前世喝酒,喝多了便會迷迷糊糊的睡去,從未發生過如此的惡性鬧人時間,更何況還是在這個位高權重的人面前。看來這個“小魚”不勝酒力,更嚴重的是,醉酒后會耍酒瘋......那以后,自己豈不是不能沾太多酒了?
事情敗露,木魚川覺得手腳冰涼,整個人像一座冰雕,站也站不起來,倒也倒不下去。
希望昨晚她沒說什么過激的語言。
“昨夜你說你是大主子。”離澤眉毛挑了挑,他總感覺“大主子”這三個字像是在罵人......
腦袋里仿佛有什么東西碎了,原本被冰凍的血液好像沸騰了起來。木魚川真的想抽自己的嘴巴,怎么就管不住呢!
之前在童姐面前就說漏了,現在更是在北海帝君面前說了這么句鬼話。
怎么辦,怎么辦!木魚川眼睛拼命的在眼眶里轉動,試圖尋找一絲破解的方法。
“帝君,屬下說的是,您是大主子,您,這是我們對您的尊稱。”木魚川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
“我們?”離澤抓住了木魚川話中的一個關鍵詞。
“是,北海宮大多數宮女都是這么尊稱您的。”木魚川面帶笑容的回道。
離澤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他有必要廢除這個稱呼了,不,是禁止這個稱呼。
剛剛討論的問題有些跑偏,現在要回歸最主要的問題上。
離澤的臉變得嚴肅,雙眼緊緊的盯著木魚川,一字一頓的道:“你醉酒之后,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了。”
剛剛沸騰起來的血液再次冰結,木魚川立在原地,只覺得視線已經有些模糊。
自己都說了?難道已經把她是借“小魚”身體還魂,其實她是木魚川得事情說了?
但是這次木魚川很快的鎮定下來,此事關乎到她的性命,她不得不謹慎。
“屬下知錯。”木魚川低頭道。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和小魚長得一模一樣?”離澤站起了身子,繞過書案。
離澤只知道自己不是小魚,但并不知道自己是木魚川的事情?木魚川安下心來,很快的在心里編造了一個理由。
“我和小魚是雙胞胎,當我得知小魚在北海宮做事后,也來到了北海宮。我想去找小魚,但是卻發現小魚失蹤,我便頂替小魚在北海宮做事。”
這段話從木魚川嘴里說出來后,她覺得,自己編的好扯。
離澤越過木魚川走到后面桌子前,從杯子里倒出了一碗水,端在手心,又走到木魚川面前。
“你的能力于天界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我不論你是哪方勢力,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北海帝君的影衛。”離澤將水碗遞到了木魚川面前。
這是在問自己愿不愿意效勞于他了?
從離澤的眼神不難看出,如果不喝這碗水,那么自己就要和她編造那段話里的小魚一個下場了。
于是木魚川接過水碗,仰頭喝了下去。
離澤腰間解下一塊腰牌遞給木魚川,聲音冷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帝君的侍女了。”
呃......木魚川看著懸在空中,上面雕著精美花紋的金色宮牌,有些怔愣。她這是......升官了?
這官升的怎么讓自己有些害怕呢?
古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不論多大的官都是老虎,自己就是一只小兔,老虎隨時都可以殺死自己這只小白兔。
更何況,離澤看起來并不信任自己。
木魚川咽了口口水,然后接過了那塊冰冷的,絲毫不怠感情的宮牌。
“明日大軍便會回到天界,你做些準備吧。”離澤給完了宮牌,轉身回到了書案后面吩咐道。
準備?準備什么?木魚川愣在原地。
“白元會教你,先出去吧。”離澤翻開一本書。
木魚川半夢半醒的走出了大帳,白元已經在一邊等候。
離澤交給他的任務就是看緊木魚川的一舉一動,并且交給木魚川該做的事情。
“首先,你要把帝君的東西收拾好。”白元看了眼木魚川手中的宮牌,然后指著宮牌道:“等一下,你先把宮牌別在腰間。”
“哦,好。”木魚川遵從吩咐,然后她拉住白元:“白大人......”白元止住木魚川的話:“我們現在已經是一個層級的了。”
“那我該叫你什么?”木魚川總覺得自己稱呼白元為“白元”很奇怪。白元想了想:“那還是,白大人吧......”
“好的白大人。”木魚川連忙應和。
“白大人,你每個月月奉大約是多少呢?”木魚川直面主題。白元撓了撓脖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從來沒遇到過向自己打聽這件事的人。
“一兩金子,十兩銀子。”白元如實回答,就看到木魚川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中爆發出了巨大的光彩,像是許久未吃到生肉的老虎看到了一頭被卡在樹縫中不斷掙扎的肥碩的牛一般。
“這么多?”木魚川低聲驚叫道,竟然有一兩金子!這一個月就是六分之一宅子到手了!
木魚川現在看白元就像是從來沒吃過飽飯的兔子仰望每天有成堆青菜蘿卜可以啃食,渾身肥肉的的兔子一樣,充滿了羨慕。
“白大人,你買院子了嗎?”木魚川連忙問道。
白元瞟了一眼木魚川,皺眉:“買了。但你,不可以。”你是帝君重點的看護對象,除了有錢拿以外是沒有自由的。白元在心里暗道。
這一句話把木魚川熊熊燃燒的希望之火澆滅了一半,另一半由月奉勉強撐起。
“好吧。”木魚川有些沉默,但是每月有一兩金子那人也是很不錯的。
如果自己可以給別人造造夢的話......自己的地位提高了,那不是就能接觸到更多有錢人了嗎?
許多的黃金不停的從木魚川眼里劃過......
“小魚?”白元看著已經呆愣的木魚川,用手在她眼前比劃了幾下。
木魚川回過神來開始和白元討論正事。
“帝君讓我準備一下,我該準備什么?”木魚川恢復了認真臉。這種事情還是和前輩討論一下比較穩妥。
“首先。”白元指了指東南角。“帝君的馬車在那個方向,應該和你來的時候坐的馬車一樣。”
“然后,你把帝君的書籍、盔甲、衣服放到一輛車上的一角,然后再將書案、熏香一類雜物放到另一角即可。”
木魚川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帝君還在用這些東西呢......”
“一些不用的東西今天就放進去,明早手腳麻利點,再把另外的放進去不就行了?”
木魚川忽然感覺自己活脫脫一個粗使丫鬟,這職位怎么升的越升事越多。
白元有些不滿的看了眼木魚川,小聲道:“這以前可都是我給帝君準備的......”木魚川暗自嘀咕:“我懂,我懂......”
離開了大帳,木魚川先是去準備了包裹,然后提著布料來到了大帳。
白元不知道去了哪里,木魚川深吸了口氣,挑簾進入了大帳。
“參見帝君。”木魚川行禮,然后走到了堆滿古書的桌案旁邊。
正當她拿起了一本書準備放到包裹里時,離澤抬頭阻止:“這本先留著。”
木魚川便把這本放到了一邊,拿起了另外一本。早知道她就應該問問白元,那些是留下的,那些不留好了。
“留下。”離澤抬頭看了一眼然后說道。
木魚川再次把手里的書放到了一邊,并腹誹了幾句。
她叢書堆最下面抽了一本書,心想這本壓在最底下,說明不是經常看的,這下從不會出錯了吧?
書本被輕快的放到了包裹里。
離澤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一直想看但卻沒看的書籍,連忙出聲阻止:“留下。”
木魚川的手微微一僵,迅速的把書本放到了書堆上,然后恭敬的問道:“帝君哪些是要帶走的,如果沒有屬下明早再來整理。”
離澤忽然覺得讓木魚川來整理是件錯誤的決定,她不知道自己的習慣,于是便點頭:“也好,你下去吧。”
但木魚川心里卻升出了一股火,這人不是明擺著耍自己么!但是木魚川也只能大力的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布料,風一般的走出了營帳。
這時白元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滿面歡喜的走了過來,木魚川可憐的看了一眼白元,然后道了聲:“白大人。”便氣鼓鼓的走遠了。
白元被她那個眼神搞得有些奇怪,但轉瞬間又是滿面笑容,他手里捧著湯小心翼翼的撩開帳簾,口中說道:“帝君,滋補的湯端來了。”
濃香的雞湯瞬間蔓延到了房間的各個角落,離澤示意白元把湯放到桌子上去。
“你去帶小魚。”離澤停下手中的毛筆道。
他總覺得,自己可以從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這也是他把她留在身邊的原因之一。
白元不明所以的看著離澤,今日來,他聽軍中有些謠言,說小魚是帝君的小妾,所以才能跟隨帝君行軍。不知道帝君是否只聽到這樣的語言才把小魚留在身邊......
況且小魚已經被證實是一個來歷不明滿嘴謊話的女子,為什么帝君還要把她留在身邊?難道只是因為小魚的能力?或者......白元眼前浮現出木魚川的樣子。
平凡無奇的臉,平凡無奇的身材,平凡無奇的拳腳......帝君肯定不會看上她......
“白元?”離澤聽白元半天沒有答應,便叫他了一聲。
“帝君。”白元如夢初醒,連忙行禮。“是。”
“下去吧。”離澤抬眼,然后繼續提筆寫信。
自己征戰多日,不止父皇......哦不,是玉帝身體如何了......
木魚川氣呼呼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門砰的一聲關上,她喘著粗氣來到窗前,想眺望遠方平靜一下心情。
太陽高懸,烈日如火,為葬獸城渡上了一層莊嚴的金色。
看著營帳內裊裊升起的炊煙,木魚川才感覺自己連早飯還未吃呢。
昨夜的宿醉和早上的空腹令她的胃一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