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各取所需
- 權(quán)妃策
- 薔硝月
- 2015字
- 2019-09-21 22:57:22
歷朝歷代以來,選妃都喜歡擇取那些出身名門世家的貴族女子,她們流淌著高貴血液,導(dǎo)致前朝后宮密不可分,動一發(fā)則牽全身,也并不是每個朝代都會在名門中選秀,前朝就是個好例子,皇族擇偶都以平民女,在政治上就能減少很多麻煩,不必?fù)?dān)憂外戚干政。
而昭朝介于兩者中間,又或者說兩極分化,皇后或者王妃都選以名門之后,且不是一般貴族,都是極鼎望族,而后宮中,因?yàn)檫x秀皆為自行參報,顯赫門第多數(shù)又瞧不起一個“庶”字,以至于妃子嬪御都是出身于勢微的小官小吏。
所以后宮妃嬪們明面上根本無法與皇后抗衡。
現(xiàn)在的鄭千萩,最要緊的并不是跟她們這些人比美貌爭寵愛,而是以皇后之身,去為鄭家人鋪路,一個“鄭”字壓在她的鳳冠上,是何等千斤之重的份量。
而她所鋪的,既不是自己的父親安慶侯,也不是自己那些親兄弟,而是堂兄鄭舜。
鄭舜是國公府里最為重要的一支嫡脈后輩,其父為鄭胄的嫡長子鄭堯之,相比安慶侯這個庶出的空有國丈之名的富貴閑人,鄭堯之才是國公府的大權(quán)命脈所在,其余所有鄭家旁支,都要為他們鋪路,就連鄭千萩命貴為皇后,也應(yīng)當(dāng)如此,就因?yàn)樗鞘А?
她將皇帝身側(cè)最近的位置,留出來,讓給鄭舜來站,自己不著痕跡的拉著朝服的裙擺往后靠了一靠,兄妹二人環(huán)繞在皇帝的身邊,好像將所有人都隔離開來。
鄭千萩望著一臉驕傲的鄭舜,從前在府邸里時就遙不可攀的鄭舜,處處都跟在祖父身邊的嫡長房的人,如今自己是皇后了,他只是個臣子而已,她卻還是像條件反射一樣,去讓出自己的位置。
皇帝的確是龍顏大悅了,拍了拍鄭舜的肩膀,親近道:“既然如此,你便留在宮內(nèi),與朕一齊宴席,守完除夕。”
鄭舜動了動眉,話語間非常有分寸,道:“除夕乃是陛下家宴,臣乃是一介外臣,恐怕是不合規(guī)矩了。”
除夕宴上,確實(shí)都是皇族宗親,王爺王妃,世子郡主,而臣子給帝后朝賀,要等到春節(jié)以后,按照規(guī)矩,分官職品階,由禮部去執(zhí)行秩序。
皇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既是家宴,而你又是妻兄,何來外人一說呢?隨朕一同回殿赴宴就是。”
“臣謝皇上賞賜恩典。”他這下便不再推辭了。
眾人回到銅雀臺殿內(nèi),鄭舜儼然成為了炙手可熱的人物,他被皇帝賜了席,金樽美酒一應(yīng)不缺,歌姬舞姬扭動著最曼妙的身姿。
“傳朕的旨意,著日起建造白虎觀專供奉于此瑞獸,鄭舜引薦有功,此工程就由你來全權(quán)來辦理,并賜御書房行走權(quán)。”
鄭舜抱著金樽起身道:“臣領(lǐng)旨。”滿是機(jī)會的重差與要權(quán),這已經(jīng)超出了他來之前的預(yù)算。
皇后自然也露出了心滿意得的笑容,這下算是憑借鄭氏復(fù)了權(quán),但她要做的不僅僅限于此,她還要將留在陰貴妃手里的那部分,也一齊拿回來。
拂莘嘆了口氣,日后保不準(zhǔn)要卷進(jìn)皇后與貴妃的城府爭斗之中,她現(xiàn)在還立于鴻寧殿檐下。
坐在她旁邊的趙瓏華卻突然搭了話:“妹妹可有讀過《孫子兵法》么?”
拂莘回過神來一愣:“什么。”
趙瓏華饒有興味的一笑:“我都忘記了,本主出身于將門,但妹妹不是。”
拂莘聽得是云里霧里的,卻保持禮數(shù)的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嗆她一句:“女子最重要的是三從四德,去讀孫子兵法姐姐要去效仿木蘭代父上陣殺敵么?”
趙瓏華眼底一冷,隨即恬然:“妹妹這話說得伶牙俐齒,可不見哪里三從四德的。”
“多謝夸獎。”
拂莘別過頭去不欲多言,耳后卻傳來一句陰惻惻的聲音:“孫子兵法中,李代桃僵又能稱為棄車保帥,本主相信,貴妃娘娘也深以為然。”
這一句話瞬間讓拂莘凝神,她思忖回過頭來,盯著趙瓏華的眼睛,悠悠一笑:“姐姐何以見得,自己是帥?”
“畢竟朱選侍……”話一出口,趙瓏華頓時覺得不妥,于是改口道:“妹妹心中沒數(shù)么,無論才貌,還是家世,你能及得上哪樣,就算是一時得寵,能走多遠(yuǎn)呢?你既要來踩這趟渾水,那么中宮跟鴻寧兩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都不是你一個小小修撰女能承擔(dān)得起的。”
拂莘心頭一跳,這些話里信息量也太大了,特別是提及朱氏,雖然對方之后欲言又止,但里面的玄機(jī)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趙瓏華看出了拂莘心底里的不安,便趁熱打鐵直白了當(dāng)?shù)溃骸澳闶悄鼙蝗舆M(jìn)水里踩著過河的石子,而我是一把能永遠(yuǎn)被她拿在手里的寶劍,所以你以為你張才人是跟我一樣的人么,今天我愿意提點(diǎn)你,是看在我們是同一屆的份上,若你對本主有誠意的話,你干的事本主既往不咎,以后且能拉你一把。”
哦,是坤穹殿的事情既往不咎么。
這一番看似是拉攏的話,要知道趙瓏華這個人從來不挑朋友,她只挑跟班,想到這里,拂莘噗嗤一聲笑出來:“如何是徐才人孤立了我們將門千金趙小姐么,現(xiàn)在落得無人結(jié)交,來跟妾身說這些。”
趙瓏華心中簡直是要?dú)獾猛卵@個張拂莘說話不輕不響卻是句句扼要,偏偏跟她坐在一處想走又走不得,板著臉說了句:“不知好歹。”
因?yàn)樗齻儍蓚€坐的是同一個宴桌,所以席上的菜都是必須共享的,趙瓏華就只夾自己面前一塊兒,一貫冷淡勁兒,拂莘倒是看起來顯得很怡然自得,仿佛就跟在自己宮中擁翠閣用膳沒兩樣區(qū)別,這樣讓趙瓏華心里更加慪氣。
蘭璧害喜害得厲害,身體實(shí)在不適,席間向皇帝告了退,皇帝憐惜她懷著孕,便允了她回去,拂莘覺得跟趙瓏華坐在一處實(shí)在沒意思,就退席出去看一眼蘭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