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陳諾可謂是精疲力竭，在這項人類最古老的運動里，他更加清晰地領悟到了體能與爆發力的重要性。而這個剛剛認識還不到一天的韓國女孩，成功地在他的世界里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并且在門上留下了特有的印記。

第二天，當他在那張柔軟的乳膠床墊上醒來時，房間里只剩下他一人，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來，溫暖而柔和。他兀自想起那一回在趙曉野的床上醒來時的驚慌，而此時他卻十足的心安理得，回想起昨晚的種種，甚至還會偷偷一樂。他伸了個懶腰，不慌不忙地坐起身來，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廚房里傳來熱油滋啦滋啦的聲響，油煙氣夾雜著食物的香味飄來，冷凌正穿著一件寬松的白T恤睡衣忙來忙去，聽見聲響后回頭沖陳諾笑道：“你醒啦？”

“是啊......”陳諾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還不算熟悉。

“稍等我片刻，早餐就好！”冷泠說著手忙腳亂地將兩個單面煎蛋盛進盤中。

陳諾望了望桌上，已經有一碗韓式大醬湯，一份烤面包布丁，一些全麥面包片以及任由挑選的果醬和巧克力醬，還有一些西班牙香腸，另外倒了兩杯牛奶。

“準備得有些倉促，隨便吃點吧。”冷泠說著將煎蛋端上桌來，又說道，“本來想幫你把衣服也順手洗了的，只是我這兒也沒有衣服給你替換。”

“不用不用，太客氣了。”陳諾受寵若驚，連忙擺手。她在對面坐下后他才發覺她的兩頰上還帶著些許緋紅，就像一朵嬌艷的鮮花。

“不是我客氣，這些呢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我這人就是這樣，愿意做的事情沒人攔得住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沒人催得動我。”冷泠說著將一顆藥用冷水服下。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啊？”陳諾關切道。

“這是避孕藥。”冷泠很自然地答道。

“哦......”

陳諾默默烤好了兩片面包遞給她，她卻擺了擺手笑道：“我自己來，你多吃點，昨晚表現不錯。”

冷泠的言行舉止里總是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自信，這份自信會讓陳諾覺著安心和可靠，至少她不是那種一不小心說錯話就會要死要活的女孩。

“有一個問題，從現在起我們算是什么關系？”陳諾問。

“朋友啊，普通朋友。”冷泠十分理所當然地答道。

“哦......”陳諾點點頭，外國姑娘果然開放，沒有那種上了床就要跟你睡到天荒地老直到一起進墳墓的思想。

“不過呢，可能會比普通朋友多一點，我想，如果你也愿意的話，我更愿意將我們的關系定位為有一般性需求的普通朋友。”冷泠一邊給自己做了個三明治一邊說道。

“啊？”陳諾沒聽明白，要不怎么說漢語博大精神呢，同樣的字面可以理解出不同的意思。

冷泠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一臉困惑的樣子，莞爾一笑道：“難道是我中文太差了表述的不夠準確么，我的意思是精神上我們做普通朋友，但是肉體上我們可以成為互相需要時的伴侶。”

陳諾驚詫地看著她：“還有這種關系？”

“當然，為什么不行？我是讀商科的，從市場角度來說，只要有需求便能維持關系。再說了，互有好感，卻又不是愛情，那么只能是朋友唄。”

陳諾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姑娘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開放。

“那你為什么不干脆找個男朋友呢？”他又問道。

“麻煩，動了真感情以后更麻煩。”冷泠答道。見陳諾依舊不解，她進一步解釋：“你想啊，有男友了，我得對他好吧，我得凡事都要想著他吧，我還得對他忠誠吧，既沒有自由又浪費時間還浪費精力，簡直是累贅。對我而言，男人能給我的一切東西我都可以自己搞定，除了男人本身。”

陳諾聽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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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冷泠開著她的Mini Cooper送陳諾回到青訓基地，已經時近中午，在得到姑娘一個熱情的親吻后，兩人揮手告別，約定電話聯系，陳諾一瘸一拐往寢室走去。青訓營有著一套詳盡的管理規定，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是不得缺席訓練的，好在他昨晚受了點傷，他倒也不擔心該如何向教練解釋。

然而才走到寢室外公用的客廳，他就瞧見羅斯教練坐在沙發上，神情嚴肅，著實嚇了他一跳，這下好了，壞了規矩還叫人逮了個正著。

“教......教練......”陳諾支支吾吾打招呼。

“你終于回來啦，等你好久了。”羅斯說著站起身來。

“我......我知道錯了，外出沒有跟你請假。”陳諾忙要道歉。

誰知羅斯教練親切地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有如哥倆好一般說道：“那不算事，小伙子，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來這兒大半年了從未缺席過訓練，風雨無阻，還經常加練，偶爾錯過一兩次訓練又有什么關系呢？更何況你還受著傷呢。我在這兒等你可不是為了教育你。“

陳諾這才放下心來，與羅斯教練一起去往他的獨立辦公室。

“小伙子，你還不知道，你昨天的表現已經引起了成千上萬人的關注。“羅斯說著將一杯水遞給陳諾，又給自己倒了杯咖啡，“或許不止成千上萬，據我所知中國是個人口眾多的國家對嗎？”

“是的，教練。“

“一夜成名，正當年少，多么美好的事情，小伙子，我們還無法預計昨天的比賽會給你帶來怎樣的影響，不過，假使你真的名聲大噪了，你有什么打算？”羅斯問道。

“打算？沒什么打算啊。”陳諾不解教練的意思。

“哦，原諒我沒有說清楚，你大概還并不知道名氣可以給你帶來什么，讓我先給你描述一下，嗯......當一個年輕球員有了一點名氣后，經紀公司便會找上門來，想方設法與這個年輕人簽約，接著他們會利用各種途徑為這個年輕人掙錢，當然也是為他們自己掙錢，而同時年輕人便會發現，他接下來要走的足球之路已經不再是任由自己選擇了，他不得不聽從經紀公司的安排，至少在他成名成腕之前是這樣的。經紀公司非常善于通過各種運作來謀求利益，他們尤其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要知道，你背后可是有著一個叫做中國的市場，這個市場可能比整個歐洲市場加起來都要來得大，更要命的是據我所知這些年你的祖國并沒有走出幾個能拿得出手的球星，光是這些就足夠他們大做文章了。所以，不用多說，今后你必然會成為他們眼中的香餑餑。”

“教練，我明白你的意思，在我還沒來到薩爾茨堡之前，克勞琛教練就已經告訴過我應該在綠茵場和名利場之間如何選擇了，你放心，我不會迷失的！“陳諾說道。

羅斯教練拍了拍陳諾的肩膀說道：“小伙子，別著急，我們沒有左右你選擇的權力，如果你很快選擇了與經紀公司合作，我們也不會因此對你另眼相待，這世上沒有人不愛錢。但是，我們更希望看到有一天你能兌現你的天賦，那樣，我們都會為你而感到驕傲的！”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陳諾打算去趟醫務室給傷口換藥，當他走出辦公室沒多遠時，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的高大白人出現在他面前，沖他非常紳士的一笑，然后用一股帶有濃重南京話口音的中文問道：“小伙子，阿要經紀人啊？”